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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方士及诸神巫多聚京师，率皆左道惑众，〔卢植曰：左道，谓邪道也。地道尊右，右为贵。故汉书云：右贤左愚，右贵左贱，故正道为右；不正道为左，若巫蛊及俗禁者。〕变幻无所不为【案：这个情况写的其实似是而非的。你很难判断是不是这样。前面的话说“方士之候祠神人、入海求蓬莱者终无有验，而公孙卿犹以大人迹为解，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犹羁縻不绝”，从文意上似乎有所不同。如果皇帝已经表示出了厌倦，他们还能这么嚣张？】。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每屋辄埋木人祭祀之；因妒忌恚詈，〔恚，于避翻。〕更相告讦，以为祝诅上，无道。〔更，工衡翻。讦，居谒翻。郑玄曰：诅，谓祝之使沮败也。汉法有大逆无道之科。祝，职救翻。诅，庄助翻。〕【案：这种情况是绝不允许的。这几乎是公开的搞巫蛊之术了。这是要杀头的。如此大规模的搞，皇帝不知道？卫子夫不知道？不可能的。这是在向巫蛊之祸过度。】上怒，所杀后宫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人【案：此时已经可以诛杀卫子夫了，何必在啰嗦？】。上心既以为疑，尝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欲击上，上惊寤，因是体不平，遂苦忽忽善忘。〔忘，巫放翻，遗忘也。〕【案：武帝精神恍惚了。从精神方面来为下面的事情开拓了。】江充自以与太子及卫氏有隙【案：与前面的批评太子车架的事情吻合了。】，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案，将大是大非给化解成了私人恩怨。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因是为奸，言上疾祟在巫蛊。〔师古曰：祟，谓祸咎之征也，故其字从'出'从'示'，言鬼神所以示人者也。音息遂翻。〕【案，忽悠。其实这在宫中就是死罪了。如果此时已经查出，还需要再查吗？肯定不需要啊。后宫乃是皇后所在，出了这么大事情，皇后没有责任？皇后肯定得担管理职责。注意，之前杀公孙贺一家是因为儿子的事情，不是因为巫蛊。杀公孙敖是因为巫蛊但是那是几年前了。巫蛊是大事件。公孙敖妻子巫蛊后再没有记录。所有满宫廷的女人再大肆搞巫蛊，这几乎不靠谱。不过又预示着后面巫蛊事件太子不是无辜的。这与本段文字为太子洗白发生冲突了。前后意思不一致。特别是前面已经写卫子夫很谨慎。而太子很明智，宽大，怎么会容忍宫中到处都是巫蛊之事？对不上。】于是上以充为使者，治巫蛊狱【案，江充得计。】。充将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蛊及夜祠、视鬼，染污令有处，辄收捕验治，烧铁钳灼，强服之。〔张晏曰：充捕巫蛊及夜祭祀祝诅者，令胡巫视鬼，诈以酒醊地，令有处也。师古曰：捕夜祠及视鬼之人，而充遣巫污染地上为祠祭之处以诬其人，又以烧铁或钳之，或灼之，强使之服。钳，镊也。灼，炙也。污，乌故翻。钳，其炎翻。强，其两翻。〕【案：关键是前面已经明说了后宫中巫蛊横行了，这里何至于这么费劲？这是不应该的。】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劾以为大逆无道；〔劾，户概翻。〕自京师、三辅连及郡、国，坐而死者前后数万人。【案：前面写京城聚集大量的巫师神婆，按道理是不该算是被诬陷的。这里又说是诬陷又巫蛊的事情。自然是前后矛盾。】 是时，上春秋高，疑左右皆为蛊祝诅【案：这是拿皇帝岁数大了说事。仿佛岁数大了就糊涂。武帝是不是糊涂，那就看后来了。】；有与无，莫敢讼其冤者。充既知上意，因胡巫檀何言：'宫中有蛊气；不除之，上终不差。'〔差，愈也。〕【案：这里又说江充知道皇上的意思，那潜台词就是进宫去搞，就是武帝的意思。武帝就是要搞死卫子夫皇后和太子了。前面卫子夫的两个女儿和一个侄子，已经被杀，姐姐一家被杀。霍去病早就死了。此时，大体是除了儿子卫太子一家，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了。霍光肯定是很早就拉开距离了。】上乃使充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求蛊；又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师古曰：说，读曰悦。赣，音贡。姓谱：齐人降鄣，子孙去邑为章氏。〕黄门苏文等助充。充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纵，子容翻。〕太子、皇后无复施床处【案：逼到墙角而。】。充云：'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师古曰：三辅旧事云：充使胡巫作桐木人而薶之。〕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案：所以，太子这里是不是真有，是不是太子弄的，还是江充弄的，就搞不清楚了。因为前面的线索很乱。】。'太子惧，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案：这似乎是说石德当时就没有搞明白。这怎么可能？石德是石庆的二儿子。这是个讲规矩的家族，是老牌子贵族。】。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师古曰：矫，托也，托诏命也。〕穷治其奸诈【案：办法。其实是很管用的。毕竟太子也是半个君。】。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苏林曰：家吏，皇后吏也。臣瓒曰：太子称家，家吏是太子吏也。师古曰：既言皇后及家吏，此为皇后吏及太子吏耳，瓒说是也。〕【案：这似乎是断了联系了，与武帝。问题是为什么呢？如果从武帝那边看，肯定是武帝不想见这对母子了。也就是当武帝不再想见的时候，卫子夫母子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事见七卷始皇三十七年。〕【案：这句话也是值得回味的，扶苏事件不假，但是前提是人家那里有关秦二世呢。此时武帝身边是谁可以做二世呢？这到现在都没有提出来。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李广利的外甥了。可是，那也得知道此时的这个刘博是不是在京城。要知道，刘弗陵其实是没有任何势力的。所有此时不能怀疑到那里去。】太子曰：'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太子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太子甚急【案：江充这是要抓太子了。】；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石德计。秋，七月，壬午【案：注意，到此才是有准确的时间节点。以前的全都是大概其的时间，你说不准的。】，太子使客诈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格，古陌翻，击也。〕【案，按道侯韩悦是韩王信的后代，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儿子。而武帝自身的背景其实燕王藏荼的后代。没落的老贵族了。而韩嫣，就是韩颓当的爹。是跟武帝同起卧的关系。】太子自临斩充，骂曰：'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足邪！〔江充，赵人，故骂为赵虏。乃，汝也，谓充前告赵太子阴事，使太子见废也。〕乃复乱吾父子也！'〔复，扶又翻。〕又炙胡巫上林中【案：杀江充而祭旗了。此时还是在宫里。下面就是大规模兵变。】。太子使舍人无且〔师古曰：且，音子闾翻。〕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郑氏曰：长，音长者之长。如淳曰：汉仪注：女长御比侍中，皇后见娙娥以下长御称谢。倚华，字也。师古曰：倚，音于绮翻。〕发中廏车载射士，〔师古曰：中廏，皇后车马所在也。余谓中廏者，天子之内廏也。秦二世时，公子高曰：'中廏之宝马，臣得赐之。'非专主皇后车马也。〕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案：以皇后令调动长乐宫士兵。】。长安扰乱【案：长安乱其实是发兵之后马上的情节。】，言太子反【案：太子马上被流言说反。这是很奇怪的。按前面说应该有很多人说他好话啊。可是没有。此时武帝还没有发动。可见，太子反的说法是民间自发出来的。】。苏文迸走，得亡归甘泉，说太子无状。〔迸，北孟翻。〕上曰：'太子必惧，又忿充等，故有此变。'乃使使召太子【按：此处武帝还是在理解太子的。】。使者不敢进【按：使者为什么不敢呢？】，归报云：'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按：反就一定没有话可带吗？为什么反呢？】。'上大怒【按：这似乎是武帝收了人家挑唆的结果。刚才一刻还很明白马上就糊涂了。太子前面写的是性格温和懦弱的人，现在突然敢造反，武帝是那么冲动的人吗？他不该再仔细问问吗？毕竟知子莫如父。】。丞相屈氂闻变，挺身逃，〔师古曰：挺，引也，独引身而逃也。余谓挺，拔也，拔身而逃也。〕亡其印绶，使长史乘疾置以闻。〔师古曰：置，谓所置驿也。疾置，急传也。〕【按：这比较靠谱。】上问：'丞相何为？'对曰：'丞相祕之，未敢发兵。'上怒曰：'事籍籍如此，〔师古曰：籍籍，犹纷纷也。〕何谓祕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诛管、蔡乎！'〔屈氂于太子为兄弟，故以周公之事责之。〕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师古曰：橹，盾也。远与敌战，故以车为橹，用自蔽也。一说：橹，望敌之楼。〕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按：武帝在城外开始反攻。】！'太子宣言告令百官云：'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上于是从甘泉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之【按：武帝的号召力依然没有变化。仍旧可以调动更多军队。这也恰恰说明武帝没有昏聩。】。太子亦遣使者矫制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按，拘谨的石庆家族也出现了这样的人。说明这个时候，两大对立集团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使长安囚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以装会。〔师古曰：长水、宣曲并胡骑所屯，今鄠县东长水乡即旧营校之地。〕【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太子在使用胡人，在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包含了一定的匈奴人，就是说太子实际上跟胡人有某种关系，或者说，当朝内没有人使用的时候，他要依靠胡人。这其实将内部矛盾改变为内外的矛盾了。】侍郎马通使长安，〔'马通'，汉书作'莽通'，通及弟何罗以反诛。明德马皇后恶其先有反者，故易其姓为莽。姓谱：马本自伯益之裔，赵奢封马服君，后因氏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楫棹士以予大鸿胪商丘成。〔师古曰：楫棹士，主用楫及棹行船者也。短曰楫，长曰棹。余据班表，水衡都尉有楫棹令、丞，盖掌楫棹士之官也。太初元年，改典客为大鸿胪。鸿胪者，凡朝会，使之鸿声胪传以赞导九宾。予，读曰与。胪，音闾。〕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更，工衡翻。别，彼列翻。〕【按：太子连这两部分人可能也没有怎么调动的了。关键时候看出了，太子实际上没有什么人支持。这样，之前太子获得了很多人支持的话就不靠谱了。如果有人支持，那么这会一定会有人帮助他的。】 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任，音壬。〕【按：不能号召北军。没有周勃那种气魄。】太子引兵去，敺四市人〔二都及二京赋皆谓长安城中有九市。庙记曰：长安市有九，各方二百六十五步，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凡四里为一市。此言四市，盖以东、西、南、北分为市也。一说：四市者，东市、西市、直市、柳市。师古曰：敺，与驱同。〕【按：欧者，驱赶也。说明没有获得市人支持。这些人是被逼迫去战斗的。性格可不是温柔的。】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街衢之侧有沟以通水。〕民间皆云'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寖多【按：倾向出现，大势已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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