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作曲家约翰内斯·勃拉姆斯(1833-1897)的简介请见往期推送,这里不再赘述。 往期勃拉姆斯作品推送: 谈到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不得不说这部作品有一个世界都通用的诨名---“贝多芬第十交响曲”,几乎一针见血地将这部作品的风格浓缩了进去,雄浑有力,充满对抗,最终光明战胜黑暗。不过,这个绰号也一下子就点出了这部作品的“弱点”,那就是这部二十年磨一剑的作品,依旧没摆脱贝多芬的影响,这个诨名或许是勃拉姆斯最害怕听到的。 贝多芬的九部交响曲对于普通听众来讲是精神食粮,但对于作曲家来讲,就是可怕的图腾,因为这意味着后人必须要开辟另一条路,不然只能当贝多芬的跟屁虫,当跟屁虫的结果就是被听众遗忘,被历史淘汰,所以几乎所有在贝多芬之后的作曲家不敢轻易动笔写交响曲,谁也不想当愚蠢的模仿者狗尾续貂坏了传统,所以这些可怜的作曲家想尽办法创新,所以柏辽兹进一步被挖掘并激活了标题音乐于是音乐有了具体的内容,所以李斯特创造了交响诗这一灵活自由的体裁。勃拉姆斯也是一位在贝多芬阴影下战战兢兢的作曲家,再加上他是个极其严谨的德国人,所以他的第一交响曲是世界上最难产的交响曲之一,他的第一钢琴协奏曲的主题原本是给第一交响曲的,后来他自认为这主题没能力撑起一部交响曲,于是这个方案就作废了,改用到了协奏曲里面。 正如上面所说,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留有很大的贝多芬的痕迹,也许是他的一种妥协,里面用了太多贝多芬就用过的东西,比如三短一长音型,严峻的音响效果,第四乐章的主题跟贝九是多么的像,以至于勃拉姆斯本人都说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但不得不说,勃拉姆斯个人风格已经在这部作品里面有所体现但不成熟,勃拉姆斯是个保守克制有点拘谨的人,因此什么都不能过分,一点一点来,第一乐章和第三乐章上来就用了un poco,第四乐章出现了勃拉姆斯最喜欢的non troppo,因此在我看来演绎者会遇到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做到贝多芬影响与勃拉姆斯萌芽风格的平衡。 I. Un poco sostenuto — Allegro(略微持续地-快板) II. Andante sostenuto(持续的行板) III. Un poco allegretto e grazioso(稍快的、优雅的小快板) IV. Adagio — Più andante — Allegro non troppo, ma con brio — Più allegro (柔板-更慢地-辉煌的、不太快的快板-更快地) 木管组:2长笛 2双簧管 2单簧管 2巴松 1低音巴松 铜管组:4圆号 2小号 3长号 打击乐组:1组定音鼓 弦乐组:第一、第二小提琴组 中提琴组 大提琴组 低音提琴组 演奏时长约为50分钟 第一乐章 约14(呈示部不反复)-18分钟(呈示部反复) 第一乐章规模宏大,总体显得比较压抑不安,整个乐章都充满了斗争,这部作品很适合现场演奏,因为听众会觉得不安而身体向后倾,光呈排山倒海之势的引子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 引子的开始小提琴的两个声部与大提琴先向上级进后向下级进,如同一条抛物线,但强度是一直在持续加大的,同时铜管与中提琴声部一直向下级进,到达小提琴大提琴即将下行之时停止,与小提琴大提琴的前一半呈负相关态势。为了让气氛更加紧张,定音鼓无情的持续的敲击起了很大的作用,有了打击乐的催促,我们面前仿佛看到一个带着镣铐的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推着音乐前进。大跳音程也是这部作品的特点,气势如虹的开头之后,木管孤零零的大跳配合弦乐孤零零的拨奏,弦乐随后萎靡不振的连弓予以应答。定音鼓又响了起来,弦乐不断攀升,迎来引子的制高点,与开头不同的是,定音鼓改为滚奏,弦乐一直冲向高音域没有下来,高潮过后,只剩双簧管长笛与大提琴八分音符三连音叹息般的乐句结束引子。 呈示部定音鼓一下子把音乐从萎靡拉回到亢奋与斗争中去,主部主题到来了,主题出现两次,第一次以第一小提琴牵头,主题中又出现了引子中木管的大跳,气势昂扬 ,第二次巴松牵头的木管主奏显得乌烟瘴气,不久弦乐又将主题的主动权夺了回来。连接部依旧是主部主题的材料,只不过以比较零碎的方式出现,并且斗争的气氛明显下降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弦乐戏谑的拨弦。 连接部的内容引出与主部主题形成鲜明对比的双簧管主奏的副部主题,副部主题下行级进与跳进结合。之后,圆号与单簧管的对话作为副题的补充,但最后一个和弦圆号加了重音记号,气氛再次变得不安起来,有事情要发生。 最具斗争性的结束部到来了,这里就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那著名的三短一长音型,并且这个素材是贯穿第一乐章的线索,也是发展部的重头戏。 迁移聆听1:c小调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 【德】贝多芬 迁移聆听2:升c小调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 【奥】马勒 呈示部反复后,进入发展部,发展部的开始弦乐对主部主题进行展开,大提琴中提琴牵头奏出后小提琴马上跟进,音乐明显给人感觉进入了新的阶段,或是更宽广的领域。 宽广只是暂时的,不安是永远存在的,音乐突然降到pp的力度,弦乐颤弓给人一种过山车爬坡的恐惧,巴松与长笛吹出的上行级进加跳进的乐句给人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与不稳定感,就在这时,三短一长音型再次袭来,在这里,黑暗与光明斗争尤为明显,分别代表着三短一长音型与弦乐的四分音符,同时管乐也和弦乐唇枪舌战。黑暗最终获得胜利,音乐再次萎靡不振,定音鼓三加一的敲奏让下行的弦乐更加狼狈。接下来的音乐充满了疑问,三短一长音型被木管抹杀了斗争性,并填充了一个又一个问号,音乐接下来会如何进行呢,答案就是,音乐再次变得亢奋,发展部在三短一长音型的强迫下进入再现部。 再现部为了使作品简介不显冗长,省略了反复,直接进入谜一样的结尾。结尾速度减慢,但不安的气氛变本加厉,相比斗争性的主部主题与三短一长音型,这种软刀子更加让人难受,弦乐把音乐紧逼到墙角,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音乐不自然地转向大调,悬而未决地结束第一乐章,如同退潮一样,为下一次冲向海岸做准备。 第二乐章 约10分钟 勃拉姆斯的交响作品不论是他的协奏曲,还是交响曲,都有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慢乐章。他的慢乐章之所以耐听,是因为他温暖而冷酷,厚重而纠结的矛盾在慢乐章里面以一种更明显更细腻的方式出现,所以我们在聆听这种慢乐章优美的地方会被放大,让你更加珍惜厚重内秀的勃拉姆斯。这一点不论是在他的早期作品还是晚期作品里面都适用,可以说是流水的作品,铁打的“定理”。 迁移聆听3:e小调第四交响曲第二乐章 【德】勃拉姆斯 迁移聆听4:F大调第三交响曲第二乐章 【德】勃拉姆斯 我记得去年我在谈第四交响曲的时候首先用了一个名词来形容勃拉姆斯的慢乐章---“田园的守夜人”,之所以想出这么一个“意象”,首先是因为在我心目中勃拉姆斯总有一种田园属性,这个田园没有鲜花,只有半人高的杂草,田园的中央有间简陋但足够温暖舒适的小屋,大前年我在德国旅行,跑过两次长途,第一次需要从柏林做火车前往慕尼黑,第二次从慕尼黑坐车去往巴伐利亚的新天鹅堡,在路上我看见最多的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德国的田园,它们不像我们理想中的百度上搜到的那种美化了一万倍的田园,早长莺飞二月天,而是略显荒芜的,并不是农民佛系,这就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田园。第二,是因为勃拉姆斯骨子里对于德奥传统的坚守,不顺应李斯特瓦格纳等人的新潮流,当大多数人都在追求潮流的时候,你在抱着传统不放,你是注定孤独的,只有你在坚守着。 正如我在第一乐章所说的那样,谈到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就不得不提到贝多芬,即使是在这个慢速的乐章,贝多芬的影响依旧阴魂不散,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第一段的第三部分,乐队的附点节奏像极了贝多芬第四交响曲的第二乐章。 迁移聆听5:降B大调第四交响曲第二乐章 【德】贝多芬 第二乐章,复三部曲式,第一段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第一主题的陈述,第一主题的第一个和弦就体现了勃拉姆斯特有的厚重,如同大地在共鸣。值得一提的是,厚重与荒凉并存的第一主题的节奏在作者的第四交响曲的第二乐章再度出现。 第二主题作者的田园属性被完完全全展现出来,作者对于双簧管的使用,我们在他之后的小提琴协奏曲里面都领略到了作者对于这件乐器的把控能力。在我看来,体现德国魅力的乐器有两件,一件是圆号,瓦格纳的歌剧,贝多芬第三交响曲的谐谑曲,理查施特劳斯阿尔卑斯山交响曲的狩猎号角都给我们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著名指挥吕嘉在谈德国音乐是不止一次说过圆号象征着大森林。另一件乐器就是双簧管,双簧管偏扁偏窄的音色与田园风光简直是绝配,我想勃拉姆斯算是捕捉到了,也用到位了。第一段的第三部分,是对第一主题的展开,情绪比陈述的时候更加激烈,节奏也更加多样化,譬如巴松,圆号以及第二小提琴中提琴的前八后十六节奏与第一小提琴的前十六后八节奏。 中段的标志有两个,一个是木管大段的独奏奏出中段十六分音符四连音的主题,首先是双簧管,之后是单簧管,再然后是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并逐渐扩散到整个乐队。第二个标志为弦乐持续的切分节奏,其中每组切分节奏第一个十六分音符为休止符。 再现部除了再现应有的内容以外,最吸引人的莫过于独奏小提琴的出现,守夜人的意象感突显出来,原本属于双簧管的第二主题交给了独奏小提琴之后更加动人更加富有生命力,最后在冥想的氛围下结束大地般宽广的第二乐章。 第三乐章 约5-6分钟 第三乐章,首先依然要提到贝多芬。贝多芬在交响乐中的一大创举就是把谐谑曲真正地用到了交响曲当中,在海顿、莫扎特的交响曲里面的第三乐章,我们经常会看到小步舞曲,这些menuetto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玩笑戏谑的东西抬头,真正让这些萌芽生长成参天大树的,让scherzo在交响曲第二或第三乐章位置上板上钉钉的,就是贝多芬。正是因为贝多芬对于谐谑曲巨大的贡献,让后人不得不面临两种选择,一是模仿套用贝多芬的东西,二是自己走自己的路,不论你是走复古的路线还是选择革新的道路,勃拉姆斯显然选择了后一条路。 迁移聆听6:D大调第二交响曲第三乐章 【德】勃拉姆斯 就以他的四部交响曲的第三乐章(原本应当是谐谑曲的位置)为例:第一交响曲第三乐章纯朴别致短小精悍,第二交响曲第三乐章悠闲自如也同样短小,第三交响曲第三乐章那种发自肺腑的忧伤典雅,都与谐谑曲背道而驰,四部交响曲里只有第四交响曲的第三乐章最靠近谐谑曲---民族风的豪迈的主题,引人注目的节奏,还有三角铁的敲击都“诱导”听众往谐谑曲那里去想,但勃拉姆斯没有这么做,scherzo再乐谱的开头依旧没有出现。这说明什么?勃拉姆斯尽全力想要打造自己的典雅模式,貌似是回到了古典时代,实质上是他本人的一个别出心裁的创举,可以说是套着复古外套的创新。比起热闹的音响游戏与情感宣泄,勃拉姆斯毫无疑问更喜欢他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那样。 复三部曲式的第三乐章,我不知道我把这个乐章的主题玩味了多少遍,可以说第一交响曲最能触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在第三乐章。 第三乐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让你内心窃喜的美妙:正值假期,你来到乡村度假,昨夜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自然醒,新的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你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沿着一条小溪散步,陌生的环境不会让你感到恐惧,相反心情愉快的你会放下一切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但远没有到走火入魔的程度,这就是第三乐章带给我的感受。第一段单簧管开门见山的乐章主题,弦乐八分音符四连音的拨弦将窃喜之情更加浓郁,主题继续,木管组(两支乐器)三度关系下行级进并带附点节奏的主题悠然自得,听众心中一定是幸福而满足的,好似你周围的一切都在向你致意。随后,弦乐接过主题,将之前木管吹出的主题予以强调,弦乐天鹅绒的质感让音乐更加舒适从容,之后依旧是木管下行附点乐句作为主题的后半段,弦乐也参与其中。第一段的第二部分比上一部分要顽皮一些,包括之后出现的中段---充满八分音符休止符越来越热烈的中段主题都是如此,我们不妨将二者放到一起去看。 这两部分是勃拉姆斯式的嬉戏,这在勃拉姆斯音乐中也经常遇到,你总会感觉到勃拉姆斯有些时候还挺爱耍耍小心思的,想想他的第二交响曲第一乐章摇篮曲风格的副部主题之后出现了游戏似的结束部,想想他第二钢琴协奏曲的末乐章与小提琴协奏曲的末乐章,它们都有满满的游戏氛围,但是从音符当中我们会察觉到勃拉姆斯的嬉戏比较有分寸,或者说比较节制,就像吃饭吃六分饱,你永远被吊着胃口。这种例子俯拾皆是,在我看来,这与他的性格与为人处事有关联,乐如其人,这话用在勃拉姆斯身上相当合适,他喜欢女人,尤其是能给他带来快乐的乡下女人,他经常和当地农村妇女聊天,比起参与音乐活动登台弹琴指挥,他更享受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甚至会给她们做点心吃,不过和她们总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分跟她们接触。他暗恋克拉拉,经常和克拉拉来往,却不敢真正透露心声,除了道义上的不允许与对舒曼的尊重以外,他自己的克制也占有有一定的比例。 再现部可以说更让人感觉到惊喜,会让没听够第一段的听众获得最大限度的愉悦,值得一提的是乐章主题再现过程中被标注molto dolce的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插句,以及中段主题完全褪去了顽皮的外壳只剩下典雅的内核,并在这种典雅中结束第三乐章。 第四乐章 约18-20分钟 第四乐章无疑是整部作品的重中之重,长达20分钟的末乐章几乎占据了整部交响曲小一半的体量。勃拉姆斯作品有个特点,结构紧凑结实,不论是早期还是晚期作品都是如此,这就决定了这是一个信息量非常大的一个乐章,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奏鸣曲式的乐章居然还省去了发展部,勃拉姆斯究竟是怎样让一个连发展部都没有的奏鸣曲式乐章拥有如此大的信息量的呢?我们来看看勃拉姆斯本人在这个乐章是怎么做的。 首先原因之一就是这个乐章有个相当长的引子,长达5分钟之多,且分为两大部分,这两个部分很容易听出来,因为前者是第一乐章的延续,黑暗压抑,后者光明神圣,似乎是与黑暗斗争的结果,就是光明代替黑暗。这个引子奠定了这个乐章的总基调,也是整个乐章的缩影,就是从黑暗走向光明。值得注意的就是,引子的内容在之后的呈示部与再现部中的地位不小,所以在聆听的过程中,不妨尽可能多地记住这些音乐素材的模样,以便在之后的音乐中获得更多的惊喜。引子的前半部分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似乎导火索就要被点燃,由于fp很多,强劲的力度刚被释放就被冷却了下来,所以让人更加不安,这点在引子开始的地方最为明显中低音弦乐与小提琴加上定音鼓积攒的力量刚被释放就缓了下来,留下的只有疑惑。更让人疑惑的是之后弦乐毫无生命力的pizz,夹杂着弦乐与管乐的fp。 拨弦结束后,弦乐以快速的三十二分音符的心态出现,木管出现前十六后八向上级进的音型,再然后是弦乐精诚合作却细碎恼人的分弓,木管嫌事情还不够大,以切分节奏不断地催促火上浇油,最后迎来的是引子的分水岭,也就是定音鼓雷鸣般的滚奏,在dim中逐渐消失,是个被拉长的fp。这就到了引子的第二部分,弦乐彩霞一样的颤音,定音鼓不再可怖的滚奏,因为光明的使者到来了: 圆号的阿尔卑斯山号角。圆号的吹奏仿佛从远处飘来,有了长号为底座显得更有底气,这段号角从云端的山巅俯瞰大地,长笛牵头的木管模仿圆号的号角,就像云断翱翔的雄鹰。引子的最后,巴松,圆号与长号将号角吹完,进入呈示部。 呈示部的主部主题是这部作品被称之为贝多芬第十交响曲的把柄,因为它的曲调跟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末乐章的主题有很多地方相近,叙述的方式与风格也和贝九末乐章的引子是那么的像,但在我看来,我们不妨把这个绰号去掉,在没有贝多芬有色眼镜下审视这个大气伟岸也不乏亲切的主题。 迁移聆听7:d小调第九交响曲“合唱”末乐章 【德】贝多芬 弦乐组率先奏出主部主题,管乐只有圆号与巴松为之伴奏,这是个平稳沉着的主题,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很纯粹的质感。弦乐结束后,木管取代弦乐的位置,弦乐以pizz的方式为管乐伴奏 。弦乐最后还是回到了主动的地位,豪迈的地将呈示部带向连接部。 连接部非常重要,地位不亚于引子和任何一个主题,在之后的再现部会翻过来倒过去地强调发展。连接部是气宇轩昂气势如虹的,sf和重音符号的频繁出现让连接部有着强烈的爆发力,其中最重要的内容为下行的附点节奏乐句,蕴含着英雄的悲壮与气概,在连接部的结尾,长笛让主部主题顽皮地闪现。 副部第一主题由小提琴牵头的弦乐主奏,流畅典雅的四分与八分音符,气场上比主部主题低调很多,跟第一乐章副部主题有几分类似,更像是大战后的喘息。尽管气场远逊色于主部主题,但是内在的气质丝毫未减。 弦乐加强的的切分与前八后十六节奏后是双簧管的副部第二主题,四分音符三连音的出现让这个与副一一样平和的主题更有韵味。 结束部以引子的材料为主,和连接部一样也是相当的庞大,引子中用到的内容是前十六后八的乐句,只不过节奏换成了强劲有力气场强大的附点节奏,夹杂这旋风般的八分音符三连音,除此以外,第一乐章中象征对抗的三短一长的节奏型在这里又出现了。呈示部的最后在管乐的过门中进入再现部。 勃拉姆斯的这个再现部可谓一箭双雕,既发挥了再现部回归调性的作用,也扮演了发展部发展主题把水搅浑的作用,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乐章没有发展部信息量还这么大的原因,发展部完全融入了再现部当中。再现部值得注意的地方有以下几点:首先,主部主题体现了其极强的可塑性,在再现部主部主题可谓是带上了一个又一个面具,时而威武,时而悲壮,时而活泼,时而消极,而且在主题再现之时增加了引子中拨弦的材料发展。第二,连接部更加庞大,其中呈示部中那个八分音符四连音(后三个音连弓,其中第一个为sf)这个音型被掰开了揉碎了。除此以外再现部的情感制高点在连接部,竟然出现了引子中分水岭的定音鼓火山爆发一样的滚奏,并带出来消沉的阿尔卑斯山号角。第三,副部连接部以及结束部除转调以外变化不大。 最后的结尾又是一个从疑惑到坚定,从黑暗到光明的过程,从弦乐迷失方向的颤音到积极探索的乐队全奏,迎来了最后辉煌的尾声,前四后八的节奏象征着凯旋,嘹亮的阿尔卑斯山号角再度出现,唱出神圣的众赞歌,结束部中的三连音也来助阵,最后,在辉煌的C大调中结束整部作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