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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 郎 诗 --- 卓文君
一别之后， 二地相思， 只道是三四月， 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 八行书无可传， 九曲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 千系念， 万般无奈把君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 百无聊赖十倚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 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 秉烛烧香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似火红， 偏遭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 我欲对镜心意乱。 急匆匆， 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 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 恨不得下一世， 你为女来我做男。 说到才女，首推是太史公笔下的司马相如的老婆卓文君（请参看中华书局版《史记》第九册第二九九九页，《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在司马相如穷困潦倒时，凭借一曲《凤求凰》，多情而又超大胆的表白，让久慕司马相如才华的暴发户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在第二天月黑风高的夜里卓文君跟着司马相如私奔了。
后来司马相如发达了，却想弃妻纳妾，写了一封只有数字的信给卓文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没有亿！聪明的小卓看明白了，老公不要她了。写了一封回信---《怨郎诗》，结果凭借这封信，软绵绵的感动了司马相如，挽救了自己的婚姻。 思虑伤脾痰扰心包 上一期讲周备三的岳母，今天的主角是周备三的老婆，一开头，王堉首先夸奖周备三的老婆一通，极尽马屁之能事。他说：周备三的老婆精通诗词擅长绘画，特别是刺绣堪称一绝，无人可比。因为是个大才女，所以也比较自恋。能言善辩也爱论辩，每次开口都像九龙江之水，那是滔滔不绝。
王堉大叔对于才女，向来是不惜笔墨的，都要隆重介绍一番。您看《醉花窗医案》第三个病例：“阴虚内热身面皆赤”。他对星槎的女儿也是大做文章，说：星槎的女儿年龄只有十三岁，聪明伶俐，熟读《诗经》、《论语》、《孟子》、《中庸》、《大学》，能背诵唐诗古文，都能朗朗上口，书法、绘画也都颇有法度，很了不起。
其实这一些描写对于病情的诊断帮助甚小，就好比如今有些同志带人看病时，总喜欢先酱紫介绍一下：这是东厂或者西厂的某某头家或者某工厂的暴发户。让俺先呵呵一下，到底是介绍官老爷或者暴发户让医生认识，还是带人看病呢？
扯远了，赶紧拉回来～
有一天，王堉在周备三家中泡茶聊八卦，所有的人都在玩斗地主，王堉却不喜欢玩这种弱智的游戏，所以他只是在一旁观战，到了晚上，晚餐刚刚准备好，有一个老妇女从内屋走出来，向周备三说，也太太不知道撞到什么鬼了，忽然之间就心烦恶心想吐了起来，那是坐卧不安啊，听说王堉大老爷医术高明，急请王大夫进去看看。
王堉和周备三一同进入内屋，看见两个女奴搀扶着周夫人坐着，大汗淋漓，您看王堉怎么形容来的---“粉汗淫淫”，足见王堉大叔怜香惜玉之心天地可鉴。周夫人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做痛苦貌。
情况紧急，王堉大叔不敢多想，抓紧时间干活，急诊病妇之脉，发现脾部细弱，左寸滑数特甚，脾部指的是右关，右关又细又无力，那是脾气虚弱嘛，左寸候心，左寸脉特别的滑特别的数急，这是心有实火的表现嘛。对于脉诊的定位诊断，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翻阅本公众号以前的文章。
诊完脉，知道什么病了，王堉告诉周备三，您老婆得的是脾虚停痰证。因为思虑伤脾，饮食不化所致。平日里应该还会有健忘惊悸的毛病。此时痰蒙心窍，所以心烦呕恶交作。需要先清化痰热，然后调理脾胃。
必须先用莲子清心饮清心泻火，养心安神；继用人参归脾丸调理脾胃。病是慢慢得的，治疗也需要时间，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于是先开清心饮，服药两天后心烦呕恶的症状消失。接着吃归脾汤，十日而四视之，病若失矣。十天以后病就好了。您看，在这里，王堉大叔走得多勤，十天看了四次，以前没有的，可见王堉与周备三的关系很不一般。
这个病例其实比较简单。王堉明确告诉我们病因是“思虑伤脾”，至于人家是官太太，还会思什么？虑什么？王堉就没有再深究了。内经也的确说过“思伤脾”。
中医讲脾是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它喜欢干燥不爱潮湿。如果脾虚的话，运化就会出问题，就会出现痰湿内蕴，可见脾病与痰湿关系很密切。
脾能运化水谷，如果脾出现问题了，也就是消化和吸收出问题，水入为湿、谷入为滞，便会出现腹胀便溏，水液代谢障碍，痰湿水饮为患。
脾气的运动形式是“升”。它能够把水谷精微和营养物质向上输送到心肺，然后灌溉濡养周身。如果脾虚升清能力下降，那么就会有头晕神疲乏力腹胀便溏等表现。脾气虚，气血生化不足，导致心血虚，出现心脾两虚，还会出现心悸怔忡，失眠健忘。所以王堉根据脉诊就告诉患者，您“平日必有健忘惊悸之疾”。
脾气还能统摄血液，约束血液规规矩矩的留在脉管内流动，如果脾气虚弱，约束无力，就会出现出血。脾还能主管四肢肌肉，脾气虚，气血生化乏源，必然出现肌肉瘦削软弱无力。脾还开窍于口、充色于唇，脾气正常，口味正常，食欲也正常。如果口味异常，肯定是脾虚了，便会出现食欲减退，不思五谷味。脾气不足，唇舌变淡。
脾虚可以生痰湿，痰湿可以进一步影响脾的运化加重脾虚，互为因果，进入恶性循环。那么，痰湿在体内久了，必然化火生热，也就是本例脾虚停痰，痰郁化火，痰火扰心。脾虚为本，痰火为标。急则治标缓则治本。
从本例王堉选择先用莲子清心饮清心泻火、养心安神，而不是选用黄连温胆汤类方。可见热更重而且阴分有点受伤。后期使用归脾汤益气养血补益心脾，这是治本。
原文 35.思虑伤脾痰扰心包
备三之夫人，工诗善画，刺绣尤冠一时，人亦风流自喜，词辩滔滔。余在备三处闲谈，诸寅作斗叶之戏，余不喜此事作壁上观，晚餐甫设，有媪自内出，启备三曰，太太不知何故，忽患心烦发呕，坐卧不安，闻王大老善医，急请入视。余偕备三入，则二婢扶坐，粉汗淫淫，作捧心状。急诊其脉，脾部细弱，左寸滑数特甚。乃曰，夫人所患是脾虚停痰症也。盖由思虑伤脾，饮食不化，平日必有健忘惊悸之疾。此时痰涎绕心包络，故烦呕交作。须先清其痰，后理其脾。清痰须用莲子清心饮(黄芩麦冬地骨皮车前子甘草石莲子人参黄芪茯苓)，理脾须用人参归脾丸。病以渐来，亦以渐去，旦夕难全愈也。乃先以清心饮投之，二日而烦呕止。再进归脾汤，十日而四视之，病若失矣。 气郁喘嗽 典史宋晓岚，典史是官名，是县长下面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相当于县公安局长。比芝麻官还小一丢丢。宋晓岚是王堉同乡。丙辰春，宋晓岚与王堉一同携带家眷去西安。快到临潼的时候，宋晓岚的小孙女才一周岁，由于下雨路滑，小女孩居然掉下来，车轮还居然从小姑娘身上碾过，当场毙命，王堉认为“亦气数也”。觉得是命中注定。
孩子她妈哭得死去活来，日切悲哀。宋晓岚这个儿媳妇也是一起去西安的，可是人家不愿意啊，她安土重迁，这是一句成语，表示留恋故乡不愿轻易搬迁。所以非常思念家乡。宋晓岚还非常小气，虽然是外出当官，可是吃的穿的总是“不遂妇愿”，人家不满意。
被逼离开家乡，然后又死了个女儿，生活又不如意。很快就病倒了。什么情况？到了夏天，忽然出现胸胁大痛，喘嗽不宁，饮食俱减。宋晓岚请王堉去看，王堉诊脉：左脉弦而牢，右寸坚而滑。牢，我的理解是被约束之意。根据脉象，王堉判断这是典型的气郁，于是乎让她吃左金丸合颠倒木金散，两剂之后，吐痰涎数碗。
王堉再次去看病人，见左右脉都稍稍变软了。接着用逍遥散加木香青皮，治疗半个月之后慢慢就平复了。这里我们发现，对于肝郁之病，王堉总是先用左金丸合颠倒木金散，继用逍遥散。体现了同病异治，可以参考“11，肝郁呕血”。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堉劝宋晓岚说，对待儿女要宽容一些，前次那个病啊，如果不去其痰，时间长了必然会演变成精神障碍，疯疯癫癫。您这么老远把她带来，最后成了废人，后悔都来不及哦。宋晓岚听了劝，对儿女就温和一些，三个月之后，大家住在西安就像家乡一样了。
从此病例，我们可以发现，王堉的确精通脉学，他“诊其左脉弦而牢，右寸坚而滑”，故知其为气郁，厉害！从此得出患妇是因肝气拂郁，木郁侮金，肺气不利，而致喘嗽不宁。王堉用药特点总是选择古今成方，药味精炼，罕有堆砌药物的自拟方剂。因为王堉认脉精准，思路清晰，对病证剖丝抽茧，分析透彻，总能方证相应，效如桴鼓。正如他自己在《醉花窗医案·书论》说讲：“每见吾乡业斯道者，叩其书，小则寿世保元，医宗必读，大则景岳全书，张氏类经，是书岂为不善，无奈学者执一以求，胸中头绪不清，手下必歧误杂出，虽背诵内经无益也。”
原文 36.气郁喘嗽
典史宋晓岚，同乡也。丙辰春，与余同携眷入秦。将至临潼，其孙女甫周岁，坐车为雨泥所滑，女失手坠车下，轮辗其腹，顷刻而毙，亦气数也。其媳以恸女故，日切悲哀，兼介入，安土重迁，乡思颇切，晓岚尤吝于财，虽宦游而饮食衣服，不遂妇愿。至夏忽患胸胁大痛，喘嗽不宁，饮食俱减。晓岚来求治余，诊其左脉弦而牢，右寸坚而滑，知为气郁，乃以左金丸合颠倒木金散进。二服后，吐痰涎数碗，再视之，则左少软，而右亦渐乎矣。因以逍遥散加木香青皮等叠进之，半月后始就平复。因劝晓岚曰，儿女情怀，须少宽假。前日之病，久则成癫，若不去其痰，遥遥千里，携带而来，竞成废人，不悔之甚乎。晓岚遵之，辞色稍温，三月后，如居故土矣。 作者：李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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