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一读(ID:iiiread) 距离死亡只有两三步、走到生命极限,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群平均年龄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或许会告诉你答案…… 这个正在病床上拼命挣扎的小男孩,名叫王松茗。 就在前不久,他被诊断出得了恶性骨肿瘤,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骨癌”。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癌症,复发率高、扩散率也高,常见于5-20岁的青少年身上。 有人统计过,得这种病的概率约为百万分之三,相当于连续抛22次硬币,每一次都是正面。 这群被命运抛硬币选中的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迫整日与药物、手术为伴。 王松茗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的手术将切开他的左腔静脉,然后埋下一个管子,叫做“静脉输液港”。 以后的一年时间,那些高浓度的化疗药物,将会顺着这根管子,缓缓流进王松茗的体内,帮助他对抗癌细胞。 然而癌细胞在王松茗体内持续扩散,医生不得不再次给他动手术。 这一次,他的右腿被锯开,骨头被拿出来,一点点切除肿瘤后,没有癌细胞的骨头重新被放回他的体内。 这是真正的刻“骨”铭心。 成年的大人平日里磕了碰了,都痛得无法忍受,简直无法想象“拿出骨头”是种什么样的可怕操作。 更何况,小孩子受难,更让人揪心。 王松茗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嘴里一边叫着妈妈妈妈,一边大声哭喊着,“我的腿好酸!” 病房里的大人们心都揪成一团,跟着红了眼眶、掉了眼泪,反倒是生病的孩子们,默默看着,轻描淡写: 她叫刘子涵,只有九岁,却在病房里住了很多年。 作为旁观者,这种场面见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作为经历者,她更是比谁都清楚,这种锯开腿、取出骨头的可怕手术,也许是包括自己在内的骨癌患者,唯一能够保命的办法。 这群十几岁的孩子,为了能活下去,拼尽了全力。 他们明明比大人更脆弱,却又比大人更坚强。 另一个小男孩,叫安仔,今年11岁。 和所有11岁的少年一样,他爱吃垃圾食品、爱打篮球,热衷打排位玩游戏。 如果不是这场病,他会在校园里自由地奔跑,坐在教室里安心地学习,拥有一个如花般绚烂的童年。 确诊骨癌的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拍了一张照片,嘴角还带着笑,“兄弟们,等我回来。” 一年过去了,安仔不仅没有如期回来,还失去了一条左臂。 他再也不能打篮球了。 很多时候,他只是望着空荡荡的袖管发呆,连门都不愿意出。 失去了左臂的安仔,更愿意躺在病床上,一边吃鸡排、一边打游戏。 安仔喜欢玩游戏,其实是有原因的: 游戏里的人有很多条命 不像我自己 只有一条 安仔那条因为癌症永远失去的左臂,在下半年找到了新的替代——假肢。 他拿到假肢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不是可以背书包上学了?” 操纵着刚刚装上的假肢,安仔忙着和妈妈开玩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他满心期待着,有了假肢就能背书包,能背书包就可以上学,一切应该就会像以前一样慢慢好起来吧。 可惜这一次,安仔依旧失望了。 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的肺漏气了,只能靠插管排除肺内的空气。 三个月后,安仔的病情进一步恶化,被连夜送进了医院。 再一次从死亡线上被抢救回来,这个忍受化疗折磨时没哭、失去手臂时也没哭的11岁男孩,终于崩溃了。 我过年哪里都没有去,只能呆在家里; 我已经是极限了,真的是极限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医院待下去。 在可怕的癌症面前,坚强乐观、一声不哭的安仔,常常让周围的人忘记了,他只是个11岁的孩子。 他也想要奔跑、想要上学,想要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要努力活下去。 安仔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一遍一遍地说,“求你了医生,医生求你了……” 安仔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妈妈,一定要陪她到老。 可现在的他浑身插满管子,无助地躺在病床上,声音小小地说,“妈妈,我顶不住了怎么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虚弱地抬起手,一点一点擦掉妈妈脸上的眼泪。 弥留之际,安仔直视着妈妈的手机镜头,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妈妈你辛苦了。” 第二句话是,“妈妈,宝贝永远爱你。” “来人间这一趟,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能拥有你当我的妈妈,也算是最大的幸运了。” 哪怕无法兑现陪妈妈到老的诺言,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告诉妈妈:无论在与不在,“宝贝永远爱你”。 都说妈妈永远毫无保留地爱着孩子,可孩子又何尝不是无条件地爱着妈妈。 王思蓉是个留守儿童。 她从小和弟弟在爷爷奶奶家长大,爸爸妈妈则在苏州的一家羊毛衫厂里打工,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一趟家。 这次生病,是王思蓉出生以来妈妈陪伴她最久的一次。 王思蓉的妈妈原本以为,外出打工是为了给两个孩子最好的生活,但女儿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摧毁了她原本的一切设想。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女儿生病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她只能冲着爷爷奶奶喊疼。 我如果不出去打工,一直在家陪着她,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她的病,不用拖这么久了?” 王思蓉的病的确拖了很久。 等发现的时候,肿瘤已经扩散了全腿,甚至蔓延到了肺。 她住院之后的第一个选择,是要腿,还是要命。 以王思蓉目前的状况,截肢是最稳妥的方案。 妈妈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劝王思蓉截肢,刚开口说了俩字,小姑娘眼泪就止不住了,哭着喊着不同意。 这个从小坚强懂事的女孩,第一次跟妈妈撒娇,竟然是为了留住自己的一条腿。 妈妈思前想后,决定尊重王思蓉的意见,选择了不截肢。 有人不理解:冒这么大风险,就为了保住一条腿,值吗? 王思蓉妈妈摇摇头,值啊。 当妈的最了解孩子,妈妈知道这条腿对女儿来说,意味着青春、梦想和全部自尊心。 过去她欠女儿实在太多了,如今不能再“欠”女儿一条腿了。 医生这样跟妈妈讲手术的风险:整条腿都要做,切口很多,会大出血…… 妈妈听了吓得说不出话,一旁偷听的王思蓉没哭没闹却笑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腿终于保住了。 然而王思蓉和妈妈并不知道,这是一台相当复杂且危险的手术。 王思蓉的整条腿骨头被全部取出,放进高浓度盐水里静置,将癌细胞灭活。 那些用来止血的毛巾,满满铺了一地。 王思蓉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特地拉着妈妈的手,劝她:“今天你不要哭啊。” 整台手术几十个小时,妈妈都做到了。 但就在女儿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看着女儿浑身插满管子、病床上到处都是血,这位妈妈还是崩溃了。 她拼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整个人克制不住地发抖,差点晕倒在地上。 当妈的人最见不得孩子遭罪,因为那比自己遭罪更疼。 出院后,妈妈先带着王思蓉回到了苏州,开开心心过了一个年。 等天气暖和了,一向省吃俭用的妈妈花了4000块钱,买了三张去厦门的机票。 这4000块钱,她要不眠不休烫13000件羊毛衫,才能攒出来。 但王思蓉妈妈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想着,趁女儿还在的时候,就把自己能给的一切,全给她吧。 为了治病,许多像王思蓉妈妈一样的父母不得不四处奔波,甚至倾家荡产,但他们从来不觉得,孩子是自己的累赘: 很多人会觉得,这个孩子是诅咒,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可我们不觉得。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从孩子那里学会了爱与被爱,生活中才有了甜。 这种心情,大概只有当了父母的人才能懂得。 每一个孩子,出生之前都会在天上挑妈妈;每一个妈妈,都是拼了半条命才把孩子带到人间。 母子一场的意义,就是在这一生中互相陪伴、彼此救赎吧。 我很难忘记,那些躺在病床上,明明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又笑得格外灿烂的孩子。 也很难忘记,在距离死亡只有两三步之遥的癌症病房里,那些人性闪光的时刻。 寒夜很长,光明才更让人向往。 9岁的刘子涵兜里总是揣着一把糖,分给动完手术的朋友,因为—— 病房里哭得最多的,从来不是孩子。他们偶尔会哭,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笑着面对一切—— 元旦那天,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为了成全孩子的梦想,把一架轮椅驾到了秋千上,轮椅+秋千,这两个完全不搭的组合,竟在这一刻无比和谐—— 两位原本素不相识、带着孩子看病的妈妈,互相打了声招呼、分享了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还有胖胖的安仔,他离开的时候捐出了自己的眼角膜,让一位三岁烫伤、等了四年的小男孩重见光明—— “人间不值得”的吐槽,在这群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面前,简直弱爆了。 别人口中不值得的人间,是他们拼尽全力才能多留一会儿的乐园。 我们正在经历、抱怨甚至浪费的今天,是他们无比渴望的明天。 “好好活着”,是我们的平凡日常,却也是他们抗癌生活中不愿割舍的英雄梦想。 “宁愿断腿,宁愿伤痕累累,只要命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亲爱的孩子,谢谢你来人间一趟,谢谢你曾经无数次挣扎着努力活下去。 谢谢你让我们知道: 活着、爱与被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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