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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着飞翔的翅膀 ——读张太成诗《幻想》 如果你看见天空有一对翅膀在倒着飞翔，准会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我说的翅膀在创作上称之为逆向思维。逆向思维有别于倒叙。即把人物事件的发展结果提前，然后再按时间顺序叙述。也有别于一般的恋旧、回忆，尽管我们的写作大多是向过去索取资源，因为我们的知识，阅历、见闻及人生经验都蓄藏在记忆的仓库中，当现实生活触发创作冲动时，我们便反手取来使用。 尤其是当人一了一点年纪，最羡慕的便是年轻，要是能退回到童年活一次多好。然而落地的果子怎能退回到枝头，重回开花绽苞的春天呢？时光不能倒退，时光不能完成的，就交给诗歌吧，正因为不可能，才赋予我们以假想，才赋予假想以诗意，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不是诗的乌托邦。 当然，以上只是常见的跳跃似的逆向思维。最近读张太成的一首新作《幻想》，他可真正是一步一趋向后退着走的；他的逆向思维就如电影中倒放的慢镜头一样，将其演绎得逼真而透彻，可谓倒行逆思。事情发生在听见一声枪响之后，他突发奇想：“那只被枪击中的鸟 从草地上/退回到树上活着/并继续用它/漂亮的歌喉呼唤同伴 该有多好”。诗人的逆向思维是靠假想的翅膀带动，反向飞起来的。而创作原动力则是起始于一念之善，但不是宗教意义上的善，而是我们从血的教训中明白了生态平衡的重要性。端正了心态，上帝和佛主自然就端坐在心中了。 但仅这样还不够，诗人写到“如果我有办法能让/飞出去的那颗子弹 从鸟的胸膛/退回到发烫的枪管……”这才是对人类错误的修正啊！这是子弹在自我反省，这一倒退着的假想与上一小节对应，加重了忏悔的份量，也加深了诗意的份量。但诗人的逆向思维并没有至此为止：
我想 如果把我有办法能让 打鸟的枪 从他手上 退回到柴房 静静地靠在墙角 枪管被铁锈堵死 这该多好
读到这里，我禁不住为诗人的逆向思维大声叫好：这才是治本啊！我发现，随着诗人倒飞的想象的翅膀每一次煽动，诗意和境界便升高一层。此刻，诗歌的指向已不仅仅是一只鸟儿，而是从思想上解除武装，从根源上搞掉凶杀武器——枪。这可是有关战争与和平的大问题啊！不过，这只是暗指，可以由读者自由地倒着去联想。诗人并未牵强地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一旁。重要的是这一个美好的愿望。 当诗人再次回到那声枪响：“看见一只鸟儿从树梢掉下来 /就好像我从悬崖上掉下来”，创作意图便完成了。但不仅仅是写作上首尾照应的关系，而是让鸟与人统一到一个焦点上来，完成了由善良到崇高的升华。这使我想起了一则阿拉伯谚语：“当你踩死一只甲虫时，它肉体上所承受的痛苦，与一个巨人临终前的感受没有区别。”因此，我说关心鸟类的命运，也就是关心人类自身的命运。 张太成是安徽太湖的一位作者，他的组诗《有益和有害》曾在我们举办的“新鸿达杯”好诗大奖赛中获三等奖。（真有些亏待他了）之后，他又陆续寄来过几次作品。可以说我是越来越喜欢他的诗了，他的诗长于思辩，且构思新奇，其切入角度往往不循常规而剑走偏风，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并于冷静中表现出一种灰色幽默。尤其难得的是，这几乎体现在他的整体创作中，形成了一种独具的风格。由诗识人，可见他在写作上勤于思索从不偷懒。不像有的人，自以为才高八斗，一个“泛”字当头，见啥写啥，虽然凭经验也能敷衍成篇，但写出的东西由于不注意构思而失之精致，缺少艺术魅力。如果诗真如其人的话，由这首《幻想》我觉得张太成诗友有着一颗关爱自然，热爱生命的善良的心。这对一个诗人来说，很重要。 作者：龙郁（责任校对：红线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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