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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脚和弓鞋，曾经是老外眼中中国人的标记。据说，直到1980年代，还有美国人认为，中国女人还是裹小脚的。其实，如果非说是一种文化标记，那么只能是汉人的标记，因为，在中国境内的其他民族，女子并不缠足，连统治了中国两百多年，基本上已经融入汉人之中的满人，都没有这个毛病，尽管，他们给汉人的爷们，脑袋后面带来了一根辫子。 满人入关的时候，的确杀了不少汉人，也强令汉人男子剃发留辫子来的。但是，他们也曾下令，女子不许缠足。可是，汉人女子似乎要比他们的爷们更有血性，死活不肯，以死相拼，结果，逼得此令不了了之。从此以后，缠足成为汉人引以自豪的三降三不像的标志之一：男降女不降。 缠足的发端，一般人说是源于五代南唐的李后主，李后主有个舞娘，名叫窅娘，把脚缠得小小的，可以在金子做的莲叶上跳舞。但是，这个窅娘，未必是从小把脚缠住，不叫长大，很可能天生就小，然后又缠了一下，否则，像后来缠出来的三寸金莲，根本是没法跳舞的。 喜欢女子的脚小，大概是很多民族男人的共同的癖好。我们看西方比较早的文学作品，也有讴歌女子小脚的。这种小脚，其实还是天足。但是，中国汉人的缠足，却是三四岁上，就硬性把脚裹住，不叫生长，为此，甚至得把小脚趾头弄折，硬压在里头。缠足的年代，但凡有点身份家庭的女子，都得遭此荼毒，一连几个月，疼澈骨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的就是弄一双男人欣赏的三寸金莲，否则，就嫁不到个好人家，就是勉强嫁出去了，也得一辈子遭人嘲笑。 缠足的恶习，实际上是在北宋形成的。我猜测，跟理学兴起，严重压制女性的文化形成，有密切的关系。实际上，更跟经过五代十国时期的军阀混战，武人强力统治，汉人的男性，整体上缺乏了血性，没男人味了有关。比起唐朝，北宋的男人，在血性上的确差一筹。男人没了自信，就只能靠外在的桎梏，强行把女人约束住。于是，就借提倡缠足为美，来诱惑女人。反正，在男权社会，女性又没有话语权，只要形成了这样的社会舆论氛围，士绅之家带头，整个社会也就跟上了。久而久之，连女性自己，也觉得不缠足就不美了。退一步说，既然男人说是美，就是美了。在那个时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不出去，就等于没有了饭辙。所以，忍着疼，也得缠。 到了清朝，北方各地，居然都有赛脚会，略等于今天的女子选美大赛。到了日子，有自信的女子把缠好的脚，放在帘子外面，供观众欣赏，评出高低。而没出息的男人们，也经常开会赛诗，歌颂小脚。用绣花的弓鞋，盛酒互相传，边喝边歌咏。甚至到了民国，政府命令禁止缠足了，还有大批莲癖（三寸金莲的爱好者），定期聚会，歌颂心爱的小脚。到了这个地步，缠足，当然就是一种文化标记了。 缠足虽说缠的是女性，但本质上，却是汉人男子奴性增加，血性降低的一种体现。自己挺不起腰杆来做人，只能欺负女人，缠了足的女人，漫说跟男人对抗，就是逃跑，都逃不快。所以，遭遇强暴，只能投井，所以，那时节的贞节烈女的牌坊，遍地都是。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无非是借这些牌坊，来遮自家的羞，掩饰自己的无能。 汉人就是有这个本事，把什么扯淡的事儿，都变成文化，像缠足这样的文化，就算有器物，有诗歌，有故事，又有什么意思呢？这样非人，不人道的文化，早该扔到垃圾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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