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北燕

  

冯跋（？―430年），字文起，小字乞直伐，长乐信都（今河北冀州）人，十六国时期北燕君主。冯和之孙，其父冯安曾任西燕将军。西燕亡，冯安东徙龙城（今辽宁朝阳），居于长谷。慕容宝时，署中卫将军，慕容熙继位后，提升冯跋为殿中左监，后又升为卫中郎将。慕容熙嗣位后，为政暴虐，且冯跋与其弟冯素弗先前曾因事获罪于其，因此慕容熙有杀冯跋兄弟之意，冯跋兄弟遂逃匿深山。冯跋、冯素弗、张兴等人发动政变推翻慕容熙，拥慕容云（高云）为天王。高云以之为侍中、征北大将军、录尚书事，封武邑公。409年高云为近臣所杀，他平定叛乱，自立为天王，改元太平，史称北燕。在位期间，振顿朝政，肃清吏治，劝课农桑，省徭薄赋，设立太学，重视教育。平定内乱，外与柔然、契丹、东晋交好，巩固统治，维持偏安局面达20余年。 冯跋，字文起，小字乞直伐，长乐信都（今河北冀州）人，其先出自毕万之后。毕万的子孙有得到冯乡为食邑的，便以冯为姓。永嘉之乱时，冯跋的祖父冯和避乱于上党（今陕西长子）。父亲冯安，勇武有器量，在西燕武桓帝慕容永时任将军。西燕灭亡后，冯跋东迁至和龙（今辽阳朝阳），在长谷安家。 冯跋年幼时就持重寡言，宽仁大度，喝一石酒也不醉。他的三个弟弟都仗义，不修行业，惟有冯跋恭敬谨慎，致力于家业，父母都很器重他。后燕惠愍帝慕容宝继位时，任命冯跋为中卫将军。 冯跋与其弟冯素弗先前曾因事获罪于后燕昭文帝慕容熙，因此慕容熙有杀冯跋兄弟之意，冯跋兄弟遂逃匿深山。当时赋税徭役繁多，百姓都无法承受。建始元年（407年），冯跋兄弟商量说：“现在慕容熙昏庸暴虐，又忌恨我们兄弟，既然没有退路，就不能坐等被杀。应该及时起来，建立公侯大业。事情如果不成功，再死也不晚。”就和堂兄冯万泥等二十二人策划。冯跋和两个弟弟乘车，让妇女驾车，潜入龙城，隐藏在北部司马孙护的房子里。于是杀死了慕容熙。拥立高云为帝。高云任命冯跋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武邑公。

    后燕正始元年（407年）八月,高云在杀慕容熙即位之后,以冯跋为侍中、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加封武邑公冯万泥为尚书令,冯素弗为昌黎尹,冯弘为征东大将军,孙护为尚书左仆射,张兴为辅国大将军。加封伯、子、男、乡、亭侯者五十余人。慕容熙时代之官吏,皆恢复爵位,以稳定人心。正始二年正月,高云以妻李氏为皇后,子高彭为太子。三月二十六日,葬慕容熙及符后于徽平陵,谥号“昭文皇帝”。三月,高句丽遣使于高云,献美女十人,千里马一匹,“且叙宗族”；高云也遣侍御史李拔回使。同时,兖州民王蒲率众二千降于高云,并献马一匹；高云拜其为长水校尉,封廪丘公。四月,高云大赦境内。五月，又以尚书令冯万泥为幽冀二州牧、镇守肥如；中军将军冯乳陈为并州牧,镇守白狼；抚军将军冯素弗为司隶校尉,司隶校尉务银提为尚书令。七月,高云加封慕容归为辽东公,“使主燕祀”。

高云虽然取代慕容氏控制了燕国政权,但其统治基础并不稳固,其中一方面是来自慕容氏亲党的叛乱,如正始元年七月,后燕幽州刺史、上庸公慕容懿见事变发生,即以令支投降北魏,北魏以之为平州牧、昌黎王,威胁高云。又有越骑校尉慕舆良密谋叛乱,被高云所杀。而对高云最为主要的威胁则是来自掌握内外军政大权的冯氏兄弟。冯氏兄弟为推翻慕容熙的主谋,在政变成功后布列朝班,是高云朝的实际掌权者。高云对此颇为顾忌,即蓄养壮士作为心腹,以备不测。其中宠臣离班、桃仁专掌禁卫,高云对之赏赐每月以千万计,甚至衣食起居皆与之同。但二人贪婪无厌,犹有怨言，终于在冯跋等指使下准备作乱。北燕太平元年（409年）十月十三日,高云在东堂,离班、桃仁二人暗中携带宝剑,执纸勤见高云,称有事启奏离班即抽剑刺高云,桃仁从旁边进而杀之。

冯跋听闻变乱,登上洪光门查看,其帐下督张泰、李桑请求诛杀离、桃二人。李桑斩离班于西门,张泰杀桃仁于庭中。叛乱平息之后,众人即推举冯跋为主,冯跋让位于其弟范阳公冯素弗；被冯素弗拒绝。冯跋于是即天王位于昌黎〔今辽宁朝阳市〕,大赦境内,沿用国号为燕,改元太平,史称北燕，追溢高云为惠懿皇帝。

冯跋即位后即分遣使者巡视郡国,观察风俗，追尊祖父冯和为元皇帝,父冯安为宣皇帝,尊母张氏为太后,立妻孙氏为王后,子冯永为太子。以其弟范阳公冯素弗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冯弘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尚书右仆射、汲郡公,从兄冯万泥为骠骑大将军、幽平二州牧、广川公,从兄子冯乳陈为征西大将军、并青二州牧、上谷公,务银提为上大将军、辽东太守,孙护为侍中、尚书令、阳平公,张兴为卫将军、尚书左仆射、永宁公,郭生为镇东大将军、领右卫将军、陈留公,姚昭为镇南大将军、司隶校尉、上党公,马弗勤为吏部尚书、广宗公,王难为侍中、抚军将军、颖川公。至此,慕容氏后燕在经历高云时期短暂过渡之后,政权转入了冯跋手中，建立了以冯氏家族为主体,吸收辽东、乌桓、高句丽等族的冯氏鲜卑化政权,一开始了冯氏北燕的数十年统治。

   

北燕太平二十二年（430）八月,冯跋寝疾,召中书监申秀、侍中阳哲于内殿,嘱托后事。九月,冯跋病重,命太子冯翼总理国事,统兵听政,以防备动乱。冯跋宋夫人欲立其子，见冯翼总掌大权，即对冯翼说“上疾将廖,一奈何便欲代父临天下乎？”冯翼性格软弱,听宋夫人此说,便回归东宫,每日三次前往冯跋处探望。宋夫人趁机矫诏,隔绝内外,只遣宦官传递消息,使冯翼及诸子、大臣无法见到冯跋,仅中给事胡福专掌禁卫,能够得以出入。胡福怕宋夫人因此成事,于是告知司徒、录尚书事、中山公冯弘，冯弘即与壮士数十人披甲冲入禁中,宿卫皆逃散。宋夫人急忙命令关闭东阁,以阻挡冯弘。冯弘家僮闯阁而入,至于皇堂,射杀侍女一人,使冯跋惊惧而死。冯弘就此即天王位,并遣人循城告知冯跋死讯,宣称,“吾备太弟之亲,遂摄大位,以宁国家。百官叩门入者,进阶二等。”太子冯翼见状率东宫兵出战,被冯弘击退,士卒逃散。冯弘赐死冯翼,并杀冯跋子百余人,断冯跋一系。命宗正冯哲、黄门卢昭典理冯跋葬事于东宫,安葬冯跋于长谷陵,谥号“文成皇帝”,庙号太祖。大兴元年正月一日,冯弘大赦境内,改元大兴。二月,立夫人慕容氏为皇后。大兴二年正月,又立慕容氏之子冯王仁为太子。 此时北魏已经平灭赫连氏大夏政权,北方仅剩北燕和北凉。为了统一北方,大兴二年五月,北魏开始整顿人马,准备进攻北燕。六月十七日,魏主拓跋焘出兵进攻北燕。七月十七日,魏军兵到濡水。十八日,拓跋焘遣安东将军奚斤征发幽州民众及密云丁零万余人,运输攻城器具,从南道会师龙城。二十七日,拓跋焘兵到龙城。北魏兵锋所至,北燕石城太守李崇等十郡皆降于北魏。拓跋焘发十郡之民三万人,筑围堑以围困龙城。八月,冯弘遣数万人出城迎战,被北魏昌黎公拓跋丘、河间公拓跋齐等击败,死者达万余人。九日, 拓跋焘于羌胡固斩燕尚书高绍，又遣平东将军贺多罗进攻带方太守慕容玄于猴固；抚军大将军、永昌王拓跋健攻建德（今辽宁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西南）,骠骑大将军、乐平王拓跋丕进攻冀阳（今内蒙古宁城县西南）,皆攻拔各城。九月十四日,拓跋焘因龙城固守,久攻不下,引兵西归,并迁徙营丘、成周、辽东、乐浪、带方、玄菟郡之民三万余家于幽州,开仓赈济百姓。 北魏的退兵使北燕暂时解除了灭国的危机。北燕尚书郭渊劝冯弘献女于北魏,作为北魏附庸,以此来保守宗庙,但冯弘不从。此时北魏云中镇将朱修之因图谋刺杀魏主,南逃不成,转而奔于北燕。冯弘即遣朱修之浮海南归,并求救于刘宋,以结外援。 北燕大兴二年十一月,冯弘长子冯崇及母弟广平公冯朗、乐陵公冯邈等人,因冯弘立慕容氏为后,其母嫡妃王氏反而不得立,而嫡长子冯崇又被放外镇于肥如,害怕冯弘在慕容皇后的唆使下杀王氏诸子。于是冯朗等即奔于辽西,劝说冯崇降魏,冯崇从之。恰巧此时拓跋焘也遣给事郎王德招降冯崇,这正中冯崇下怀,即于十二月十九日遣冯邈前往北魏,请举郡而降。但此事被冯弘侦知,遣将军封羽率兵围攻冯崇于辽西。大兴三年正月十五日,魏主拓跋焘遣永昌王拓跋健率领诸军救援辽西。二月七日,拓跋焘遣兼鸿胪李继以冯崇为假节、侍中、都督幽·平·东夷诸军事、车骑大将军、领护东夷校尉、幽平二州牧,加封辽西王,录其国尚书事,食邑辽东十郡,承制假授文官尚书、刺史,武官征虏将军以下之官。 六月,北魏永昌王拓跋健、左仆射安原再次督率诸军进攻龙城,另遣将军楼勃率骑兵五千围攻凡城。北燕守将封羽以凡城降于北魏,魏军迁徙其民三千余家而回。八月,冯崇上表魏主拓跋焘,请求劝降其父冯弘,被拓跋焘拒绝。 天兴四年正月四日,冯弘遣给事黄门侍郎伊臣出使北魏求和,拓跋焘不听。闰三月十八日,北燕冯弘又遣尚书上表称藩,请罪于北魏,并以季女和亲,送归北魏使者于什门。拓跋焘许之,并要求以太子送入北魏为质；但冯弘并未遣太子入质北魏,六月,散骑常侍刘滋劝说冯弘遣太子为质,并“修政事,抚百姓,收离散,贩饥穷，劝农桑，省赋役,以保全社稷,冯弘大怒杀之。二十日，拓跋焘又遣抚军大将军永昌王拓拔健、司空汝阴公长孙道生等进攻北燕，掠夺北燕人口而回。 大兴五年正月,冯弘因北魏频繁进攻，遣使者前往建康称藩纳贡。十五日，宋文帝下诏封冯弘为燕王。三月六日,冯弘又遣大将汤烛通朝贡于北魏,推说太子冯王仁有疾,不能为质。四月,冯弘又遣右卫将军孙德前往刘宋乞援。六月二十二日,拓跋焘再次命骠骑大将军乐平王拓跋丕、镇东大将军屈横等率兵四万进攻北燕。七月二十四日,拓跋丕等兵到龙城,冯弘又以牛酒搞劳魏军,并献甲胄三千,以求和。屈横等责备冯弘不送质子之罪,并掠北燕人口六千人而回。十二月,在北魏的不断军事打击下,北燕国内上下忧惧。太常阳岷又劝冯弘遣太子于北魏,并请罪乞降。冯弘仍不想送太子,而将希望寄托于高句丽,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东依高句丽于是又暗中遣尚书阳伊请援于高句丽。 大兴六年二月六日,冯弘再次遣使向北魏进贡,并请求送太子入魏。但此时拓跋焘己经下定灭燕之心,故拒绝了冯弘的请求。十日,拓跋焘遣使者十余人,前往东方高句丽等部族、政权,告知伐燕之事。三月二十日,北魏平东将军娥清、安西将军古弼等率精兵一万进攻北燕,平州刺史拓跋婴率辽西诸军会师攻燕。四月,娥清、古弼等攻克白狼。此时,高句丽也派遣葛居孟光率兵数万,随阳伊返回龙城迎接冯弘,屯兵于临川（今辽宁朝阳市东）。冯弘准备随高句丽兵东迁,但其尚书令郭生因民众不愿随军东迁,即开龙城投降,但魏军怀疑有诈,并没有立即进城。郭生不得已,只能引兵进攻冯弘，冯弘引高句丽兵自东门入城,攻杀郭生。高句丽军取北燕武库铠甲器械,并大掠城中。五月五日,冯弘率龙城民众东徙,放火焚烧宫殿，令妇人披甲居中,阳伊等率精兵于外,高句丽军殿后,方轨而进,队伍前后达八十余里。古弼部将高苟子欲率骑兵追击,但古弼酒醉,阻挠高苟子追击,使魏军失去了战机,冯弘因此得以逃往高句丽。八日,拓跋焘遣散骑常侍封拔出使高句丽,要求高句丽送冯弘于北魏,高句丽不从,九月,高句丽遣使上表,拒绝送归冯弘。拓跋焘又欲借机进攻高句丽,被臣下劝止。 冯弘到达辽东后,受到了高句丽王琏的冷遇。高句丽先将其软禁于平郭（今辽宁盖州市西南）,不久又迁徙到北丰（今辽宁瓦房店市）。因冯弘在国之时,对高句丽多有轻辱，高句丽即将冯弘侍从撤走,并以太子冯王仁为质,以此泄愤。冯弘对此极为不满,刘宋元嘉十五年（438）三月,冯弘遣使刘宋,请求南下归宋。宋文帝遣使者王白驹、赵次兴等前往迎接,并命令高句丽资遣冯弘。高句丽王不想冯弘南下,遣将孙漱、高仇等杀冯弘于北丰，及其子孙十余人,上冯弘谥号为“昭成皇帝”。王白驹等见状,即率所领七千余人掩击孙漱、高仇,斩高仇,生擒孙漱。高句丽王又擒王白驹等人,送回刘宋。至此,冯氏北燕政权在维持了二十八年之后,也最后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