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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笔会|精神和能量的持续拥有

 源源不断 2019-04-10


总编辑手记

张强

精神和能量的持续保有

白岩松有一本书,书名是《痛并快乐着》,他是国家记者、央视主持人,高大上并且长一副忧国忧民的脸,我们没有机会体验到他的那种痛,小痛小痒还是有,而且都活得很平凡,不过我要说,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并且还要生动有力!

活着并且生动有力,保有精神和能量的持续,是我读过钟正平、张铎二位先生作品后的感触。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西海固还是贫困的代名词,几乎所有人没有机会能够走出大山深沟,而我与正平、张铎都是通过高考而改变人生,三十多年一路走来,见或者不见,他们二位都安静和专注在自已钟爱的工作岗位上,尽职尽责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对文学的痴迷经久不减,不仅自已坚持创作,还帮助和推动更多爱好者,驰骋在文学的花园中,成为精神和能量最好的散发者、传递人。

一个正向而积极的人,精神和能量能够持续拥有,活得生动并且有力,甚至连表达和表情,甚至连气质和体气,都散发着芬芳。

从朋友圈看到分享了钟正平、张铎的许多作品,今日挑选编发,表达对他们初心永驻、持续奋斗、笔耕不辍的致敬。想起了古人一句铿锵的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让我们珍惜职业职场的最后几年,并相互传扬一种生命观,那就是:精神和能量的持续保有。

山区素描

人物介绍

钟正平

2019/4/10

钟正平 宁夏固原人,教授,硕士生导师。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任宁夏师范学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宁夏作家协会副主席,2007年入选宁夏“新世纪313人才工程”。发表学术论文60多篇,出版《文学的触须》《文字的味道》等,曾获中国文联全国优秀文学评论奖,多次获得宁夏区级优秀文学评论奖、宁夏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等。

钟正平

“西海固地区”,或者说“南部山区”,这字眼对一些人来说既遥远得像一个梦,又是那么叫人望而生畏。也许只有在“好奇”这个意义上,才会产生走近它、了解它的念头。

在教科书里,“山”仅仅是一个概念,平地上崛起三座峰,一个既简单又象形的文字,而我们日日面对的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我们知道它的颜色、形象,熟悉它的脾性、气息,但是我们并不清楚它所深埋的东西,甚至一点儿也不知道。即使我们日日处在它的怀抱里,使自己早已成为它的一个因子,我们仍然很难深入它的心灵世界。

大山敞开着胸怀,然而大山无语。

在我年轻的生命体验中,山区宛若一个永恒的时空坐标,横亘于生命之巅。每当我静闲之时,下意识里想得最多的一个概念就是“山区”,脑海里常常翻腾着昔年山区岁月的种种纷乱混杂的生活图景。

在一种不甚清晰的民间背景上,昔日山区里的种种景象常常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一队娶亲的手扶拖拉机爬过了一道褐黄色的山梁,红绸被面在风里久久飘荡着;很远的地方传来呜呜咽咽的唢呐声,那是在送葬埋人;一些孩子看见两行排成“人”字形的大雁在山区广袤湛蓝的天空里缓缓飞过。下雪了,我们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支起给牲口筛料的竹编筛子,撒上糜子和谷子引诱饥饿的麻雀来觅食。山区的空气里时常弥漫着烧洋芋的焦煳味和热牛粪的气息。

长期以来,山区里到处分布着一片一片的苜蓿地。那些盛开的苜蓿花像千万只紫色的蝴蝶在山区里到处飞舞,散发着清香。时间在一些颜色模糊的事情上流连忘返裹足不前。我的耳边时常回荡着一种只有广袤的山区里才会有的自由任性的风声。

三月下旬的一个黄昏,我独自坐在故乡山下的一条小河边。我的脚下和身后,是西海固山区最平常的黄土地和干山枯岭。西北风把这一带的树枝剥蚀得干干净净,光秃秃的枝干伫立在河边的风里如同一个个冻得缩手缩脚的民间汉子。我咀嚼着一种熟悉的深红色的民间背景和种种突然而至的民间故事。我看到一只黄颜色的狗在松软而缺少墒情的田野里奔跑撒欢。一些老式的农具静静地躺在地头,耕作已经开始了。

山区,有时候是一个能容纳人的几乎全部想象的巨大空间;有的时候,它又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概念。我们周围的许多人,甚至广义上也包括我们自己在内,事实上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山区里,与山区相依为命,荣辱与共。我们的血液里渗透了山区的阳光、空气和水分。

回忆昔年的山区岁月,我们走过漫长的尘土飞扬的黄土路,我们不断地丢弃一些叹息一样的东西,又不停地拾捡柳絮飞花般轻飘的希望。我们的生命仿佛山区原野上的一棵树、一株草或一粒刚刚浅播于黄土地的种子,时时刻刻深怀着一种期盼。即便是几滴稀疏的雨,也会叫人长时间地深怀感激。

“多少年了,山区的日月寂静如初。

农历九月下旬,秋风便从山区北面的黄土塬上阵阵刮来,昏黄的阳光洒在枯萎的野草和到处飘零的树叶上。那些圆形的、长方形的和心形的树叶与茅草混杂在一起,挤在黄士坎坎的背风处,飘落在路边干涸的水渠里和沟滩上,它们被山区的人们称作“茅衣”,是冬季村居的人们煨炕的天然原料。

那些收割后的庄稼地里耸立着干枯了的麦茬糜茬谷茬,最坚硬的是一丛一丛的干苜蓿茬。人们拿一根细木棍子横扫着那些指天截地的东西,然后把它们用老扫帚扫成一堆一堆。它们是最耐火的煨炕“茅衣”。

深秋季节,山区的沟坎坎和原野上布满了扫“茅衣”的人。

多年以来,我常看到山区的黄土地上游荡着大大小的竹编背篼、柳编篓筐。

在山区东部一带,我曾阅读过许多民间的黄土堡子,有的年久失修、坍塌毁坏得不成样子;有少数保存完好的,或居家,或作他用;有的仅存堡名而无实迹。我看到众多带“堡”字的地名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山区的广大地域尤其是东部一带,它的前面往往被冠以“张王李赵”诸姓氏,成为宁南山地的一种独有的地名村落标志和人文景观。我感到,每一座民间堡子都是一本书,一个无字的碑,记载着山区先民们的生存与抗争。在那些消逝如烟的年月里,时间像山区原野上的茅草一样摇摇晃晃一日一日被风吹走了,许多穿插其间的故事都无声无息地被埋没,太阳从东山里升起来又消逝于山区西边的群山里,只有黄土堡子残存了下来,证明着生命的延续和繁衍。

当我在静夜里默默思索和回忆着这一切时,我感到,山区不仅仅是一个地域概念,它更是一种值得我们深味的生存景观和生存文化的代名词。它同时蕴含着生存的苦难和生存的诗意,包容着抗争和坚守,是人类生命力最为直观的写照。城市与它相比,缺乏深厚的历史感和原始意识。许多山环水绕的城市,其实就在山区的怀抱中。山区的胸襟博大无比。

在这里生活着的人,必须具备一种勇气:要敢于面对生命的寂寞和人生的“平庸”。意识到这一点,对一种长期的坚守来说,很重要。

张铎诗歌选

人物介绍

张铎

2019/4/10

张铎 原名张树仁。宁夏固原市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宁夏诗词学会副会长、诗歌学会名誉副会长,宁夏师范学院西海固文学研究所特邀研究员,银川文学院院聘作家。著有诗集《三地书》、散文诗集《春的履历》、评论集《塞上潮音》《塞上涛声》等。现供职于宁夏政协。

母亲河,黄河

进入宁夏

黄河连话也不说

深怕惊醒了

怀中的娇儿

思念

把思念捻成丝

拧成绳子

再把你捆起来

看你还跑不跑

春歌

青铜色的肩背

倚在金色的麦捆上

丰收的喜气和着热汗

在闪光的脸上流淌

歇一口气割二十趟

心里浮出一幅画

用金色的麦粒

铺成地毯

迎接没过门的新娘

林间小唱

1

溪水在树林里撒欢

而我却想

在你面前撒野

2

把蓝天擦得更蓝了

云也更白了

3

小路湿润

溪水清澈

行人的睫毛上

挑着露珠

4

小溪

在砂石上撒欢

溅湿了游人的鞋子

一溜烟就不见了

5

头顶上的

那片蓝天

偶尔飘过一朵

慢条斯理的白云

6

一条条小溪

从四面八方赶来

跑步向前

扬场

风儿轻轻地吹

一锨又一锨

圆鼓鼓的麦粒

急速落下

就像一阵雨

唾几口唾液

搓搓手

父亲的木锨

越举越快

母亲把装满小麦的尼龙袋子

一个个扶起来

然后拍拍打打

就像拍打自己的孩子

花儿

泼烦的时候吼花儿

高兴的时候哼花儿

六盘山花儿啊

回荡在山道道上

盘旋在心窝窝上

六盘山花儿啊

是生活多姿多彩的歌吟

是生命原汁原味的呐喊

想哭不如喊花儿

想笑不如唱花儿

六盘山花儿啊

是大山的声音

是黄土的声音

是酸、是甜、是苦、是辣

一言道不尽

白桦

春天来了

你解放了也自由了

一举手一投足

都显得既有节奏

又有韵味

赤脚的孩子

放学了

赤脚的孩子

在雪地上飞奔

脚冻冽了

一道道血口子

像婴儿的小嘴

红红的张着

太阳快要落山了

他坐在自家的门台上

抱着冻冽的一双小脚

祈求太阳

像夏天那样晒一阵

生活

妻子又说自己老了

早晨梳头

突然发现一根银发

她怔住了

不一会儿

眼泪无缘无故地

流了下来

我问道

你怎么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

隐隐约约记得

好长时间没有理她了

我有点内疚

心里嘀咕

一天瞎忙些什么

生活不是一个人的事

大家都得配合

于是,我向她道歉

没想到

她举起双拳

擂着我的胸脯说

你坏,你坏

是啊,

我确实坏

生生地忘记了

——你的存在

林中遇雨

雨点儿落到野荷上

声音很响

一阵紧似一阵

我突然有点心痛

眼前的野荷

不停地摇晃

戈壁小路

戈壁荒滩

四顾无人

小路的尽头

是蔚蓝的天

本期监制丨马 哲

版面设计丨张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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