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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北京华宇科创投资有限公司 研究总监 郭文嘉先生 在 「立新」2019（首届）法律行业创新发展论坛 中的演讲整理。 —————————— 刚才华宇元典CEO邹劭坤也讲到了这张图，我们作为华宇集团里的同事，经常共享一些研究资料。这张图可以说是根据各家公开资料按一定维度整理出来的国外法律科技地图，时间跨度有十多年。 今天我也会着重以这张科技地图作为我们的开始，通过对欧美国家法律科技市场的观察，来反过来思考目前我国的法律创新科技应该向哪条路发展，以及我们在其中可以起到的积极效用。我会在每个领域里举一个典型的例子。 从2000年开始，首先我们可以观察到的一个现象还不是科技方面，而是离岸外包，但它是承上启下的一个变化。 1. 离岸外包 离岸外包是为了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的手段，虽然不是科技方向，我们也列在这里作为一种创新的萌芽。最开始出现离岸外包的全部都是一些知名的律所，比如说像Allen & Overy，Herbert Smith等等，这些律师事务所把自己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通过这种形式让成本更低的区域中的人力资源去做。 2. 流程与项目管理 当这样的单纯市场机制调整来实现效能最大化已经不能满足需求的时候，人们就会探索将自动化加入尝试路径当中，进入到一个流程和项目管理的阶段。 参与的主要机构依旧是以律所为主导，许多优秀律所都加入到研发自己流程、项目管理工具的大潮中，我们可以看到除了之前的律所，像Clifford Chance这些律所也都加入其中。 3. 数据分析 实现流程化以后，数据有了大量的积累，进一步的数据分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我们可以看到威科先行这样的大家都很熟悉的厂商，在它的法律合规板块，在收购Datacert的基础上，将其与TyMetrix整合，去提供更好的服务。 同时，大家可以看到在这个过程中有更多的公司咨询机构，包括金融机构也投入到了法律科技行业里，行业中的不同主体越来越丰富，玩家越来越多。 那最后一个也是最新的部分，也是我们目前最火的法律A.I.与认知计算的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越来越多地发现，法律人与资本、技术的结合日渐紧密。许多法律科技公司的创始人组合除了有法律背景的人以外，还会有懂得技术的人，懂得与资本结合的人。典型例子就是Axiom，它就是这样一家法律科技公司。 通过我们对这几年的市场调研和分析，我们可以得出法律科技，特别是法律智能的大致发展途径，这个图景并不是特别完善的分类，实际上的分类要比这个更复杂、更交叉，但为了方便大家的观察和思考，我们还是要做出一个分类。 大家可以看到这些方向是十分详尽和丰富的，每个领域所涉及的产品也有充分的竞争。有探索精神的律所可能会尝试多种产品，甚至是在同一品类内尝试不同的产品。 我们很高兴地在这里告诉大家，这些法律人工智能发展的方向在我国均有相应的主体进行研究和探索，欧美并不是一枝独秀。 看完这张简要的总结后，我们回到我们的主线上，继续法律科技各大方向的介绍。 4.合同分析 合同分析这个领域，我向大家介绍的是Kira这家公司。Kira进入大家的视野是在2016年，德勤引入了Kira的系统。众所周知德勤是俗称“四大”的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德勤与Kira Systems合作联盟，就是将人工智能引入会计、税务、审计等工作中，代替人类阅读合同和文件。 很多紧迫的商业活动都涉及大量阅读文件，从文本中搜寻关键字、阅读大量的商业术语等等时间精力浪费了企业的大量资源。Kira宣传通过自己的系统，可以减少花费在纯阅读上的时间，把它们投注到更有价值的工作中去，更多地关注战略问题。 Kira的官网首页写了这样一句话：Kira Systems帮助提升合同审查工作，大部分客户反馈第一次使用该软件就能节省20% - 40%的时间，随着熟练度增加，最高可以节省90%的时间。 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系统工作的界面，这些尾缀是pdf和doc的文件是快速大量上传的文本文件，可以支持许多不一样的文件类型。当上传之后，系统就会提示分析不同的文件中各个分段里面出现的需要注意的点。 KiraSystems 首席执行官Noah Waisberg 则表示，“人工智能已经到达一个高度，即机器可以从复杂文件中提取信息来扩展人类的专业知识”，“它能准确地从实际案例中学习，而不仅仅本能地识别预先编制的程序。” 5.合同审查 当我们从合同尽调这个领域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进入到合同审查阶段。 这里面很出名的一个公司，可能大家也听说过，叫LawGeek，主要工作就是进行合同审查、合同管理和指导合同的修改。 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的法律人可能还记得之前有一篇微信文章在朋友圈刷屏。这个文章的标题叫做： 这家公司的AI在标准商业合同审查PK中，完败20位顶尖律师》 *点击标题可跳转阅读全文 这篇文章里面的数据非常惊人，我们拿出两组来讨论，首先在审查的准确率上，AI准确率高达94%，律师在准确率上并不占优势，而在处理速度上AI处理5份NDA合同（保密协议）的时间仅为26秒，而平均律师去处理这5份合同的时间则是92分钟。 LawGeek的工作原理也是通过机器学习以及自然语言处理，并且借助专家律师的知识来深入审查和理解法律，指出合同的缺点及潜在法律风险。 之所以优先选择NDA合同也很好理解，篇幅很长，规律性也强，机器学习起来相对容易，人类律师看这种协议花时间长。 有人提出，在更困难、更复杂、不那么模版化的合同中，AI的表现会怎样，有待考察。但是，LawGeek也一定会不断追求从标准的知识化合同向非标准的合同审查进行发展。 杜克大学法学院法律诊所教授Erika Buell说，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法律机器人，先让人工智能去评估一个NDA协议，就像是让律师助理先找出问题所在，律师可以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咨询和更有价值的工作上。 根据LawGeek的宣传，它面向市场已覆盖了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美国等等，号称相比传统的人工审核方式，通过LawGeex平台审核合同可以节省80％的时间以及90％的成本。 6.法律检索 律师的几大基本技能，一个是合同，另一个就是法律检索，法律检索这个工具出现也非常早。 LexisNesix、Westlaw和威科都是有代表性的法律检索工具，这几年这些检索数据库也在逐步寻求突破，同时也有更多的竞争者进入到这个市场中。 我这里举一个新玩家的例子，就是CARA这个产品。这款工具的主要功能是通过上传一个文件，自动就文件中相关的法律问题进行检索，进行类案的精准匹配，这是它的市场定位。它主打的宣传语也很有意思，将律师很熟悉的检索体验与最新AI技术相结合。 它的宣传很自信，说诉讼律师每天都要上战场，而有了我们这个工具，你会有最好的武器。 7.法律研究 法律检索下一步是法律研究。 我们应该都听说过一个大名鼎鼎的法律工具，ROSS律师。大家可能都听说过这是IBM研发的世界首位人工智能律师，就职于纽约Baker & Hostetler律师事务所。 据宣传，使用Ross的感受是，它能像一个真正的律师一样，通过律师与当事人问答的方式给你精准推送，提供当事人需要了解的法律问题、法律观点和相关案例等等。 用户提出一个问题后，ROSS的工作过程是这样的： 从本质上说，Ross是一个先进的研究机器，它能阅读现有法律及文献，从中得出结论，解答特定案例的问题，或者能够向那些使用自然语言提问的人给出指导。它拥有的机器学习能力让它可以从过去的法律案例和与人类的互动当中不断提升自己的答疑能力。这个学习系统还可以帮助人类律师们更新他们的法律新规。 Ross会为那些需要查阅大量法律法规的人类律师节省时间。人类律师无需自己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阅读每一份材料，而是从Ross那里迅速得到所需要的信息，这能让人类将更多精力投入分析复杂细节和案件当中。 8.案件预测 当能够去精准推荐相关案例的时候，研究数据不断积攒下来，下一步自然而然就进入到了案件预测的领域。 我们可以看到有这样一家公司叫做Lex Machina，它是知名的数据库公司LexisNesix的高级功能，他们通过对已有判例的数据化的分析去尝试做对于新案的精准预测。
9.诉讼金融 科技的发展也带来了新的业务形态，我们发现有更多的金融主体进入到了诉讼市场，诉讼金融这项业务得到了蓬勃发展。 什么是诉讼金融业务呢？目前美国这个公司比较著名，叫做Legalist，它主要面向个人以及小企业主提供金融诉讼服务。
传统的诉讼服务是这样，当事人发生争议的时候去找律师，确定完律师之后，可能在事前或者事后根据律师的小时数，或者是胜诉结果来支付服务费用。 而通过Legalist，这个公司把这个阶段放在了当事人找律师之后，也就是说当你找好律师，你可以把你的基本案情和律师的基本情况录入到这个系统里面，它会进行预测，如果评估通过了，你可以与平台签订一个协议，如果机器确定你获胜机会较大，无论最后裁决结果怎么样，都由公司负担法律支出，但如果最后胜诉，需要从判决金额中提取佣金。 10.咨询服务 最后我们发现，咨询服务公司也应运而生，其中比较有特色的一家公司叫做DoNotPay，号称是与用户聊天的律师机器人，它的产生背景很有意思，一个码农发现他自己在处理交通罚单，或者说想申诉这个交通罚单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问题，所以他总结自己这个过程中关于材料的准备和提交工作，发明了这样的一个机器人，帮助用户自主解决一些法律问题，这也有个视频我们一起看一下。
DoNotPay可以帮助人们处理产假，房东合同违约及多个事务。用户只需说出他们正在试图解决的问题，DoNotPay将给予帮助。 IBM向DoNotPay免费提供了底层服务，使得用户能够以自然语言表达法律问题，机器能够识别。现在这个产品已经提供了手机端，法律服务范围迅速扩大，APP免费使用。 那我们最后再回到这张图去看一下，这张图其实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色，就是大家会发现它的整个发展趋势是从一开始的律所驱动，逐步发展到资本的进入和其他的公司进入到这个领域，这种发展趋势也和欧美的整体的法律环境有关。律师掌握着大量的法律技能，作为判例法国家它们存在着大量的案例数据。 我国作为一个成文法国家，其实最早的数据积累和流程管理是出现在法检，也就是司法系统里面。我们也能听到像刚才北大法学院江溯老师所做的介绍一样，国家在法律科技这个领域已经做出了很多积极的尝试和巨大的投入，现在有更多的新入局者，在各个方向上都在进行探索，从投资者到创业者到学界到用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在这个大潮中能做的改变，我们期待在这片土地上做出真正符合当下实际需求的创新，来让整个与法律相关的市场和环境变得更好。 谢谢大家。
元典分享 「立新」2019（首届）法律行业创新发展论坛 更多精彩发言内容将陆续公开，敬请持续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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