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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失眠熬夜,苏东坡为何就玩出了令人称羡的意趣

 ynynqi 2019-06-03

     读苏东坡的《前赤壁赋》,能发现他的洒脱;读《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你会感叹于他对亡妻的深情;再读《江城子·密州出猎》,看到了他老骥伏枥的豪情。我最钦佩苏东坡的,却是他与苏辙的兄弟情深。在现代社会,更显得难能可贵。


苏东坡和佛印

宋神宗元丰年间,苏东坡因“乌台诗案”差点被判死罪,幸好王安石相救,被打发到如今的湖北黄冈当了一名基层干部,当时属于黄州地区。苏东坡在这里住了五六年,苦中作乐,倒也过得颇为惬意。后来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小县城宁静的生活,在日记中有所体现。《记承天夜游》一文,严格来说是苏东坡随手写就的小品文,不过记录的是他某次失眠熬夜的经历,说是日记也恰当。

这是一篇短文,不妨摘录到此处共赏:“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相关寺庙图

元丰六年就是1083年,正值夏季。六月十二日晚上,离十五“望日”很近了,月色如练,铺洒在静谧的黄州城。苏东坡本来准备洗洗睡去,看见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可爱,登时睡意全无,好上衣服走出门外。古文里的“夜”一般是半夜时分,《说文解字》郑玄注释:“夜,夜漏未尽,鸡鸣时也。”大半夜的,街上静悄悄,四下里只有微风拂动树叶的簌簌声和虫鸣。

苏东坡无处可去,想起了一个朋友张怀民,住在城南的承天寺客舍,不如去转悠一下,看看他睡了没。当下不紧不慢向南走。张怀民是这一年刚被贬官到黄州的,住处还没安顿好,暂时住在寺庙。他是个小县吏,从九品,比苏东坡此时的从八品职务还低。不过张怀民是个乐天派,根本不在乎,到哪里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后来在黄州找到住所,修了个小亭子,取名快哉亭。苏东坡的弟弟子由跟张怀民也是朋友,写过《黄州快哉亭记》。

月夜

再说苏东坡,到了承天寺一瞧,张怀民的窗户还有光亮,果然也没睡。苏东坡很高兴,过去敲门,说小张呀,睡不着就出来赏月吧,闷屋子里干啥?张怀民一听苏大才子来了,赶忙出来相迎。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两人此刻并没有半点失意,只恨夜深人静,不能在月下沽酒小酌。两人小声交谈着,走到了寺庙中庭。

一到庭院,苏东坡和张怀民不禁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原来庭院路面平整,月光皎洁,映照得这里如同一泓池水。不但如此,仿佛还有水藻、荇菜一类的水生植物纵横交错,轻轻摆动。这又是什么呢?只不过是庭院里种有柏树和竹子,影子投在地上,像极了水草。

苏东坡最后所说,哪里没有月亮,柏树和竹子也随处可见。只是像我和张怀民这样的闲人比较少呀。话虽如此,一样的景色,在不同心态的人看来,意境或者氛围有天壤之别。苏东坡和张怀民在逆境中不失从容,都能发现别人眼里毫无出奇之处的月下美景,正是他们的过人之处。怪不得他两人能成为莫逆之交,正应了那句古话,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同样是失眠熬夜,苏东坡玩出了不一样的意兴,世间又多了一篇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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