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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天津自来水由苦变甜的那天,有些老大爷都流泪了!

 yg760 2019-06-14

没水还能叫天津吗?

话剧《海河人家》:“呵,又停水了。昨天也停了大半天。怎么的?没水了!没水还能叫天津吗?”

2018年的津味话剧《海河人家》,生动记述了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天津市面临的缺水难题。经济发展、人口剧增,让本是河湖纵横之地的天津在改革开放之初遭遇了严重的水荒。

1981年夏天,天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拎着桶找水喝的市民,许多用水量大的行业被迫停产。这个在全国举足轻重的工业城市,被“缺水”扼住了命门。

时任铁道兵第八师副参谋长的景春阳对此记忆犹新:“天津的第一发电厂就被迫停工了,纺织、印染、造纸等用水大户随时都面临着停产的危险。农业生产更不用说了,土地龟裂。”

引滦入津工程开挖放水洞现场(央广网发 天津水务部门供图)

一年零两个月 21人牺牲

1981年8月,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兴建“引滦入津”工程,在距天津几百里外的河北省迁西县和遵化地区,把滦河上游、河北省境内的潘家口和大黑汀两个水库的水引进天津。

整个工程里,引水隧洞是最难的部分,隧洞建设这一重任当年由天津驻军和原铁道兵部队承担。曾经奋战在一线的姚维新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任务,“争取三年完成这个任务,客观的看法是五年能完成就不错了。当时咱们施工的工具都是以人工为主,人工打风枪。”

1983年3月28日,“引滦入津”工程输水隧洞工程全线贯通,图为会师场面。(央广网发 天津水务部门供图)

最终,施工队伍仅用1年零2个月时间就完成了隧洞开挖和衬砌任务,但代价也是惨痛的,21人光荣牺牲,107人受伤致残。1983年9月11日,甘甜清澈的滦河水流进千家万户,结束了天津人喝苦咸水的历史。

景春阳回忆道:“(我们)通水真高兴,天津市民更是高兴。每个市民一包龙井茶,真是甘甜呐!那种心情,有些老大爷都流泪了。”

1983年9月,“引滦入津”通水后,天津市民首次品尝用滦河水冲泡的龙井茶。(央广网发 天津水务部门供图)

取水样、检测、记录……周而复始

转眼30多年过去了,为了保障“引滦入津”用水安全,许多人仍坚守岗位,默默奉献着青春。我采访中遇到的第一位新引滦人,是水利部海河水利委员会引滦工程管理局水文水质监测中心副主任王少明。

当年,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相继来到河北迁西县洒河镇,他就是其中一位。王少明说,引滦局里1000多员工,一半儿以上是有大中专学历的技术人员,不少人安家在天津,工作却在迁西,每两周才有班车从镇上往返回家,一次好几个小时。

王少明表示:“刚开始真的有点失落。当时要是想买百货,需要到唐山市去买,(到唐山市)四个多小时。那个地方确实很苦。”

王少明工作的引滦工程管理局坐落在一个小镇上。(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取水样、检测、记录……周而复始,这样的工作看起来单调,但对于输水安全极其重要。前些年,由于库区内盛行网箱养鱼,水库水质从原先的一类水质一度下降至五类,无法再向天津供水。王少明说,为了及时反映问题,大家加班检测到深夜两点在当时是常事。

王少明表示:“2007年发生了一场死鱼事故,大概有9000多个网箱同时出现死鱼。整个水面上都是臭的,臭气熏天。我们从事监测和保护的人员当时压力很大,在现场一线采样、监督打捞死鱼,晚上回来以后监测人员还要做实验,有一天一直干到了早晨五点多。”

监测中心工作人员在进行化验工作。(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2016年,财政部、原环保部决定在“引滦入津”流域开展生态补偿试点,河北、天津各出资3亿元共同设立生态补偿基金,专项用于“引滦入津”水污染防治工作。

当我登上引滦工程的起点之一——潘家口水库大坝时,看到曾经污浊的水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水天一色的美景。

潘家口水库远眺,污浊的水面已经不再有。(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保证水质安全,除了抓好源头,隧道管理也至关重要。我见到的第二位“新引滦人”是天津市引滦工程隧洞管理处副处长方志国。他说,引滦工程沿线的迁西县及下游黎河两岸曾盛行采矿业,尾矿砂污染水质,随意开采一度危及输水隧道安全。

所幸,在隧洞处管理人员和当地政府努力下,通过当地产业转型升级和严格项目审批,采矿业带来的隐患逐渐消除。

方志国说:“2015年我们测量的时候,碰到正好有人在洞顶打竖井,距离洞顶17米,再晚一周就把洞打穿了。那个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捡矿石的人。发现问题后,我们与当地政府国土和地矿部门沟通,埋设了标志桩,让他们在批采矿权的时候,隧洞沿线100米范围不让批。但实际操作的时候,300米范围内都不开矿。”

守护天津“大水缸”

于桥水库的早晨(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和前两位一样,担任天津市引滦工程于桥水库管理处副处长的廉铁辉看起来也不善言辞。甘甜的滦河水缓缓流向天津的于桥水库,作为天津的“大水缸”,于桥水库承担着重要的调蓄作用。

库区不仅修建了112公里的护栏网,而且对南岸44个村庄进行移民搬迁,彻底根除了来自村庄、农家院的污染。廉铁辉说,劝说老百姓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他们费了不少力气。“2015年实施封闭管理之初,老百姓很不理解。通过我们的宣传,通过一些执法,老百姓的观念上,对水源地的认识、生态环境保护的认识,应该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廉铁辉说。

位于于桥水库北岸、几十年间先后经历两次整体搬迁的白庄子村村民黄建告诉我,生活在这座“大水缸”附近,慢慢也开始有了保护好它的责任感:“以前水脏,河面上臭鱼烂虾异味很大。为了保护水源环境,个人利害冲突是有。但是后来想想,对市民来说,保水护水等于珍爱生命,我觉得这些牺牲是值得的。”

水库周边湿地的环境正变得越来越好(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截至目前,“引滦入津”工程已累计向天津安全供水251亿立方米,234公里的输水线承载着几代人的接续奋斗。尽管滦河水现如今已不再是天津唯一的用水来源,但“为民造福、顽强拼搏、团结协作、雷厉风行”的引滦精神,却始终是一笔珍贵而永久的财富。

引滦精神(央广记者 夏震宇 摄)

(记者 夏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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