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大家好,这里是鱼丸说历史,这世间女子都是为“悦者容”的,所以每个女子心底都隐藏着一个“霓裳羽衣”的梦。那妖娆风情的旗袍,则尤其是上海女子心中至美的符号。作为一流的交际名媛,唐瑛在衣着打扮上具有很好的品位,甚至可言高人一筹。她的穿着一直是老上海时尚潮流的风向标。当时的女性杂志《玲珑》就鼓励新女性向唐瑛看齐,把她作为榜样。亦中亦洋,款式独特,大胆前卫,全应了她的气质、她的风光、她的才情。富裕的家境、良好的艺术修养以及天生的喜欢,一并为这个时尚女郎锦上添花,让她的着装别出心裁,自成一格。哪怕不出去交际,唐瑛在家通常每天也要换三次衣服:早上是短袖的羊毛衫,中午出门穿旗袍,晚上家里有客人来,则着西式长裙。她的妹妹唐薇红至今还记得,她的旗袍滚着很宽的边,滚边上绣满各色花朵。尤其,有件旗袍滚边上飞舞着百来只金银线绣的蝴蝶,缀着红宝石的纽扣。她的家里有十只镶金大箱子,里面全是名牌衣服。光是昂贵的裘皮大衣,就挂了满满一整面墙壁的橱柜,因为她就是为美而生的,如何能不在美的况味里投足资本与个性?“比我漂亮的人,没有我聪明;比我聪明的人,又没有我漂亮。” 唐瑛毫无谦逊之意的自信,的确名副其实,虽然金库大,但她并不是一个“败家女”,她是相当有头脑的。家里特地给她配了个裁缝,每次出去逛街,比如去鸿翔百货看到新式的衣服,她都不买,而是自己记下样式,回家吩咐裁缝做,既拷贝了最新的样式,又节省了钱。如此过程的迂回,怎么可能与人“撞衫”呢?她要的就是“唐瑛牌”的独一无二。民国如果还有哪个女人因为衣服而出名,除了唐瑛,便是“前辈”张爱玲了。连她的作品中,“束身旗袍,流苏披肩,阴暗的花纹里透着阴霾”之类的句子比比皆是。只是,张爱玲的服装充满了彪炳个性的张扬,犹如俯瞰芸芸众生的一面屏障,打眼却未必合群,透着曲高和寡的孤独,因此,总让人拟之以“特立独行”来形容。唐瑛呢,则糅合了小女子的智慧,用丝绸和雪纺娇嗲地向世界宣战,得体地把生活包裹成一颗绚丽的糖,1927年,因为对服装独到的心得,唐瑛索性与陆小曼加盟“云裳服装公司”,它坐落于上海静安寺路一栋三层小洋楼里,是中国第一家专为女性开办的服装公司。二人再度联手,自然是最好的形象代表。 公司的开幕典礼上明星云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唐瑛称她们的公司为美术服装公司,公司采取的是世界最流行的服饰风格,其宗旨是在“新”而不在“贵”,并且,唐瑛还聘请了从法国和日本学习美术回来的江小鹣为云裳服装公司的设计师。江小鹣的加入让云裳服装公司的服装有了大师和高品位的保证。此外,开业时,唐瑛和陆小曼还亲自在店内为顾客试穿新衣,相当于巴黎高级时装店的专业模特,如此服务,当然颇具吸引力,唐瑛的初次商业尝试,绝对是大获全胜,这让本已风光无限的她成为上海滩名媛中的名媛、焦点中的焦点。如此璀璨的女人,自然有着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她的光芒万丈,她的富丽堂皇,她的婀娜多姿,皆是她一个人的精彩,漂亮洋气的唐瑛,是美丽不可方物的佳人,她可以风情万种地吟唱瑰丽缠绕的昆曲,亦可八面玲珑地应酬于各类社交场所,于舞台之中,她更被众多痴情男子所娇宠呵护。由此,绮丽的台上风采,不免就移位到了生活的轨迹上。只不过,这一场,她不需喝彩,不需轰动,不需跌宕,只需“我要的快乐”。孙中山的秘书杨杏佛爱慕她,托了刘海粟做说客,家里以她已订婚为由拒绝,虽然她也动心,但最终还是算了。 为了一个男子和家里决裂,她似乎没有必要涉这个险,杨杏佛后被特务暗杀于上海亚尔培路,这段关系也唏嘘终了。哥哥唐腴庐的好朋友宋子文钟情她,父亲唐乃安却不想和政治人物扯上关系,认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能为家人带来不能预知的麻烦,故极力反对,唐瑛虽然喜欢,但随着火车站烟幕弹事件——哥哥替宋子文挡子弹身亡,而注定不会再有结果。花样年华的抽屉里,只收藏了那二十多封来自宋子文的情书,这喧嚣一瞬的昙花,或者在某些月朗星稀的晚上给这女子一点情愫的触动,或许无关风花雪月,亦不必情信纷飞,唐瑛一直都是为自己而生的女子,情爱于她远没有被万千男子宠爱的荣耀来得真切。她爱玩,爱打扮,爱跳舞,爱社交,爱一切贵的、美的、奢侈的东西——这所有的爱好,大概到老都不会改变。由此可见,快乐于她而言,是天亦是地,是她生命之全部。所以,当我们看到这样稀薄的一句话“唐瑛在青春年华嫁给了上海市富商李云书的公子李祖法,但是婚后夫妻性格不合,于1937年离婚,像她这般貌惊天人、才泽四海的奇女子断不肯就此碌碌终老,总要苦等为她散尽千金、倾诉衷肠、只为博红颜一悦的痴情男子。 人说,再是清决孤傲的奇情女子,一生也总要将一颗芳心栽在一个男子手里,而唐瑛最终的归宿是中国的留学生之父容闳的侄子容显麟,容家也是个开放的、留学生大把的望族,容显麟是广东人,性格开朗活泼,爱好多种多样,跳舞、骑马、钓鱼等无一不精通,也是文艺爱好者。在共同兴趣的基础上,他们渐渐熟识,渐渐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于是,她安然地、开心地过上了她想要的婚姻生活,于是,她的感情世界里再没了波澜。她就是这样,繁华招摇了大半生,到了平和静默之时,也有自己的节奏。1948年,唐瑛夫妇到美国定居,她在大洋彼岸继续做她的美人。一个以“美人”为终生追求的女子,必定要有几分四根清净并爱惜自己的决绝。不然,她会为孩子的夜半啼哭牵肠挂肚,早生华发;会为公婆的不待见愁肠百转,眉间纹加深;会为丈夫的不省心黯然神伤,皮肤下垂;会为家庭琐事劳心费力,眼窝深陷;会为升职无门郁闷不甘,脸色暗淡。甚至,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都能让她伤筋动骨,憔悴不堪。 一个资深美人必须明白,保持终生美丽成本高昂——丰厚的物质保障、上层社交圈、体面的婚姻、不太操心的孩子、拿得出手的才艺,每一样都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所以,资深美人不能任性,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去为那些虚无的梦想、镜花水月的爱情赌上未来的命运。人生处处凶险,时时拎得清,方能走得远。食得咸鱼抵得渴,谁没有“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的憾事?只是,爱惜自己的女子从来不会去纠结。信仰如一,目标坚定,行动步步有力,这就是唐瑛。她一生爱自己,做足了一辈子的美人。这是她的追求,更是她永远的底气。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对于美人唐瑛,我们虽有“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遗憾与惋惜,但是,作为那时上海滩上一道亮丽风景的她,在多年后依然还鲜活地活在每个拥有上海情结的人心底最深处,一如那永飘芬芳的沉香,依旧香艳无许,馥郁于心。人都说,美人骨头轻不过三两,如花的面孔也终会凋零,化身成泥,但泥土中的芳香在耐住严寒后,总会在每年春归大地时,袅娜成无处不在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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