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益壮之尚和玉与程继先

尚和玉先生（1873—1957）

程继先先生（1874—1944）

　　“书刊”索稿，适困于忙，迟迟无以应也，且恨尚（和玉）、程（继先）二老英雄之绝好妙《惜惺惺》及《群英会》亦以少闲无福一观也。

《赚历城》 尚和玉 饰 马超

　　杨小楼老将逝世，武生中尚老可称鲁殿灵光，长继先一岁（六十六岁），曾一度解甲归田，近则静极思动，老兴勃勃，重作冯妇，既出演津门，复登台故都。其首次来京演《铁笼山》日（以再等歌榭言）余尝往观，头场起霸，严整矫健，“端的好身手也”。扮像凛凛，有如天神，大气磅礴，台风美极，身上有板，动止合拍，念白口劲极足，字韵正确，“老大王休要再三逼迫，恕俺姜维无礼了”别有一种苍老味，手、眼、身、步法稳练精纯，典型可范，蔗尾弥甜，老当益壮，尚老将名不虚传。短打戏曾于华乐观其《赵家楼》（是时搭高庆奎班），王通以其高足张德发饰，对刀一场，“稳”、“准”、“狠”，火候至深，精彩异常，非一味乱打乱蹦，使人感到眼晕心忙也。

《镇潭州》 程继先 饰 杨再兴

　　小生人才，徐小香、王楞仙后，程老将文武昆乱无所不能无所不精。昔时与谭大王配《状元谱》、《八大锤》、《群英会》、《九龙山》、《取南郡》、《雄州关》等剧，艺术不逊楞仙，后辈无不效法，而昆剧《射灯探庄》、《三拉团圆》其佳妙处大非目下任何小生所能企及者，此亦惟小生泰斗、梨园世家之儒伶程老继先能之。余尝观其《玉堂春》、《岳家庄》笑哭神情，各有妙处，无过火之病，《群英会》、《得意缘》、《红鸾禧》、《状元谱》，台风、眼神、身段、脸上、步法、水袖，精美绝伦，世无其匹，扮相英挺清绝，毫无脂粉气。嗓诚不佳，此又不受外行人欢迎，然其熟于字韵之学，念白引子，隽永耐听，除小楼外，无有抗手。晚年搭程砚秋班，《黄鹤楼》、《玉堂春》诸戏，表情细腻，精神饱满，百錬精全，丰彩四照。近与尚老携手，连演绝“活”，诚如孤血兄之言：“小生一门，可以看可以不看，然如果必欲看之，吾以为舍继先外，无可再看。”徐文长云：“云隐蛟龙，得其一麟一甲，正是可思。”骨苍味隽程继先确乎不老！自愧非“职业评剧者”，绝不是“一饭换出”，好话多说，有所阿谀，言为心声，实衷心悦服，有目共赏，势力在必言也。

　　（摘自 《立言画刊》 1938年8期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