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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交客车了。因为身体小恙，需要到隔壁一个市里做检查，开车不便的缘故，遂选择乘坐公交。一切检查完毕，我正在犹豫返回县城还是陪母亲住一晚，一看时间：下午五点四十，大家决定先去喝粥。母亲、叔叔、大姨、二姨、还有我。今天是2019年农历八月十四，明天是花好月圆之中秋佳节，举家团圆的日子。 在点餐期间，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叔叔。跟父亲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六左右，瘦瘦的，慈眉善目。最主要的是，能感觉出他对母亲很好，很细致的那种关怀，跟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脾气秉性。 我的母亲、父亲，大半辈子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到了怡弄子孙的年纪，又分开了。父亲的暴脾气是改不了了！尤其是嘴巴张口就来，专捡伤人的话说。他没有尊重过母亲，虽然，母亲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可是他还是不珍惜。做儿女的，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分开，都这个岁数了。刚开始，我怪母亲，忍了大半辈子了，不能再忍一下吗？母亲现在是更年期，不能受一点刺激。我一说，她就哭，像个孩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真的是很委屈！年轻时候，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在那个年代，在县城有份像样的工作，已经是很体面的人了。可偏偏他们都太要强了，谁也不肯服输。这种事情，真的是无可奈何。劝了父亲又劝母亲，无济于事。往事浮浮沉沉，最终还是一笔无法勾销的账！或许，在母亲那里，俨然就是一种永远无法磨灭的仇与恨！也许确实是这样，事情没有搁在别人身上，永远无法体会。做儿女的又能怎样？中国人历来劝和不劝离，重视亲情团圆。可，此事古难全！儿女有权利主宰父母的幸福吗？我能让父亲改掉他自己的坏脾气吗？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父亲的亲弟弟，自己的亲叔叔，年轻的时候英气逼人，有一份得体的工作。因为喜欢一个护士，害了单相思，无法自拔。在一个囚笼般的医院里度过了本不该属于他的一生...... 亦或是舅舅的小儿子毛毛，全家人的希望，那么有前途，考上了重点高中，他应该是上重点大学的。结果，高二的时候，突然得了抑郁症，不能继续上学了。恐怕，以后找对象都成了问题。 还有师傅，那么志存高远的一个人，有一颗赤子之心，心系桑梓，政文兼修，做出那么多的成绩，却也深陷囹圄...... 我越来越发现：虽然这都不是我的错，责任不应在我。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生愧意！总是不能面对分离，不能忍受残缺！父母亲在一起该多好！叔叔能找个漂亮媳妇该多好！毛毛能考上重点大学该多好！师傅永远不离开该多好！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左右的。 当然，看到叔叔对妈妈的满眼疼惜关爱，我的心是放下了。不管怎样，到了花甲之年，不就是图个好身体与好心情吗？还要再说什么呢？其他的话用在此时此刻，不都是苍白无力的吗？ 我们吃完饭，六点多一点，还能赶上回县城的最后一班公交，我还是决定要回去。虽然，母亲拽住我的胳膊，让我留下来，说明天是十五，让我一起过这个节日。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不舍！遥想十四年前考上大学，离家那么远，但最后还是选择回家乡就业，原因就是不想离父母太远；虽然，最后他们还是要分开，还是要离开我，我却依然留在了这个小县城。不管怎样，我觉得母亲能够幸福，我的心是安稳的，可以安放的，这就已经足够！ 车程不长，一个小时多一点，我回到了小县城。一下车，我立刻给弟弟打电话，问父亲在不在家。弟弟与弟媳在外面吃饭，不知道父亲回去了没有。因为明天是十五，象征着团团圆圆。虽然我也不太喜欢与父亲亲近，他脾气暴躁，可他是给我生命的人！我与他的感情，自然不是母亲那般的决绝。有时，我也承认自己内心的矛盾，百般纠结。可我也做了母亲，对于父母的意义，不是孩童般的浅显。短暂的犹豫后，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确定他在家，我买了点补品，决定回去一趟。 父亲正在厨房洗菜。我知道，他又要提母亲的事情，恩恩怨怨，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因为，几十年的光阴都没有理清楚。本来，家长里短的事情就理不清。也没有必要了！我打断了他想说的内容，扯了一些别的。因为之前，父亲与我通话，述说母亲的种种不是。我当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能语气说得重一些。过后，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父亲要留我吃饭，我说已经吃过了。然后简单的道别，我告诉他不要胡思乱想，保重身体最重要！虽然，我也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母亲的！可是，能怎样呢？他已经伤透了母亲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于事无补！ 当我走出家门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无比轻松的，没有任何负担。但就在此时此刻，我回到自己家里，在敲击键盘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掉下了眼泪。是因为父母的悲欢离合人间路还是自己真的太多愁善感了，或是因为今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在想师傅了？说不清楚，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承受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总是一个人，面对人世间的种种分离、不能言说的痛苦、凄楚。虽然可以看开，却还是有道不尽的酸楚。也许，人世间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 我总是想：只要心里装着这个人，虽然不在身边，总会有后会有期的时刻。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到母亲的幸福，我就是快乐的！而且，面对父母亲的再一次分开，作为女儿能够真心祝福母亲与体谅父亲，能对母亲、父亲一如既往，我们一家人应该就是团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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