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的讲解，让我越来越发现《中庸》的写作之美

2019年，我有幸跟随傅老师，系统地学习《论语》《孟子》《大学》《中庸》《道德经》《庄子》和《易经》。

每次听傅老师的国学课，都有很大收获。这是我的第五篇学习心得，与大家分享一下。

9月22日，听傅老师讲《中庸》。

傅老师极具逻辑性和启发性的讲解，与同学们的互动式讨论，让我在听课时感触良多，并且在课后做了许多思考。

一 《中庸》是修养德行的指导和方向

傅老师在讲《大学》与《中庸》的关系时，用了两个问题来开篇：

《大学》：为什么这样说？

《中庸》：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听了傅老师的讲解，我对这两个问题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大学》：为培养贵族子弟的从政素养，而这样说。

《中庸》：这样说是为了实现《论语》中的“中庸至德”和《大学》中的“止于至善”。

孔子在《论语》中说：“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大学》一开篇就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中庸》一开篇则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把这三个说法联系起来，就可以发现：

第一，孔子为个人修养德行指出了必须到哪里去，即：确定了“中庸至德”这个最高目标。

第二，《大学》为即将从政的贵族子弟指出了必须做什么，以实现“中庸至德”。

他们必须彰显高明的德行，必须亲近爱护百姓，必须永不停止地去追求“至善”。

要做到这三条，又必须做这些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第三，《中庸》则在对“至德”和“至善”进行具体化的基础上，论述必须怎么做，才能实现“至德”和“至善”。

“至德”的体现就在于“三达德”，即：智、仁、勇，以及相应的择善固执。

“至善”的体现就在于“五达道”，即：处理好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这五类关系。

个人必须在“率性”的基础上，永不停止地通过“教化”来“修道”，才能实现“至德”和“至善”。

二 合理对待《中庸》推崇的极致完美

傅老师指出，《中庸》有些内容太理想化了，我们在阅读理解时不能太迂腐，而要适当变通和灵活。

例如，第十七章的“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就不适合被理解成是普遍的情况；

而应该被理解成，是从舜的个案所推论出来的，一种最理想的情况。

傅老师还指出，为回应人们对儒家只关心人类的批判，《中庸》试图打通人类与其他万物之间的关系，达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完美状态；

还有，其中关于“唯天下至诚”的描述，更是让人读了目眩神迷，无法想象那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境界。

受傅老师的启发，我在认真思考和查阅之后，发现《中庸》在许多地方都使用“极致”类表述。

也许只有用这类“极致”的表述，才能符合孔子所说的“中庸至德”和《大学》所要求的“止于至善”吧！

这类极致的表述包括：

1 空间上的及天及地，如“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君子之道……察乎天地”。

2 时间上的古往今来，如“考诸三王而不缪……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3 对象上的无所不包，如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贤者、亲人、大臣、群臣、庶民、百工、远人、诸侯。

4 程度上的至上至极，如“至诚无息”“唯天下至圣”“唯天下至诚”。

傅老师在课程结束时，用“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这八个字，告诉我们如何合理对待《中庸》推崇的极致完美。

三 《中庸》的写作风格

作为一个初学者，我最初接触《中庸》，感觉它有点凌乱，没有较强的逻辑性。

而听了傅老师的讲解，又反复研读原文之后，我越来越发现了《中庸》的写作之美。

它既有散文的抒情，又有论述文的观点，还有一些悬疑小说似的悬念：

1 抒情淋漓尽致。

例如，第二十九章“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这几句话全方位地表达了君子的追求和情怀。

2 观点至清至明。

《中庸》表达观点从不模棱两可、含含糊糊，而是斩钉截铁、明确利落。

例如，第三十二章“唯天下至诚，方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3 悬念深奥玄妙。

《中庸》里面有些不易理解之处，很可能是留了相应的悬念，可以给读者更多的思考余地。

例如，第一章讲了“中”和“和”，却没有讲“庸”。

我个人体会，“庸”就是留在“中”与“和”之间的一个悬念。

喜怒哀乐发出来之前，留在内心，是“中”；发出来之后的合乎节度，属于外在表现，是“和”；那么，发的过程，是否就是“庸”了？

本文作者为云南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