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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松:明心见性的生命本色——明杰爱情诗的解读

 我的小夜曲 2019-10-10

/吴云松

“爱情是文艺永恒的主题”,而素有“人学”之美誉的文学更是在其长达数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始终自觉或不自觉地贯穿着这一主题。从中国古代的《诗经》和西方的古希腊神话到现当代的诗歌、小说、散文等各类体裁的文学作品,其中对爱情的描写、歌颂无不俯拾皆是。尤其是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诗歌作品,如古诗十九首或莎士比亚和普希金的诗歌之所以能成为家喻户晓、大众耳熟能详的诗歌典范,与其对爱情的经典描写是分不开的。显然,爱情是人们心目中最难得又最可宝贵的感情,它应该被追求被歌颂。然而,随着科技和社会的进步,现代社会中科技发展在为人类的物质生活带来极大便利的同时也对人类的精神情感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挤压和异化。在巨大的生存压力面前,爱情的纯洁性和长久性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质疑,于是,具有反映生活功能的文学作品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批判爱情的描写。

而中国新诗由于长期低迷不振的发展情况正被逐渐的边缘化,诗歌中庄严、神圣的情感逐渐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对感官刺激无病呻吟地追求和浮躁不安情绪的宣泄。如何使当代诗坛在众生喧哗、多元共生的态势中,自觉抵挡低俗感官欲望的宣泄,走出消解深度的创作困境,如何重建诗歌的社会信誉,彰显诗歌的社会良知和独具灵性的审美特征,成为越来越多爱好诗歌研究诗歌的学者所关心并致力于解决的思考问题。这时,明杰诗歌的出现,为我们的思考提供了一缕启迪之光。多年来,无论中国现代诗歌的发展多么举步维艰,处境多么低迷困顿,明杰始终胸怀赤诚地致力于中国新诗的创作活动。他忧国忧民的社会意识、自觉接续中国诗歌命脉的职业良知和忘我的本真情感的投入,使得他的诗歌呈现出不同于一般现代诗的光辉特质,并在现代诗坛迅速崛起。

有人将明杰的诗歌按内容分为“乡土系列”“情思系列”“智性系列”和“日常化叙事系列”四部分。明杰在推出他的中英文版新诗集时也从诗歌的内容上进行了大体分类,将之命名为人生三部曲,具体分为爱情卷《生命本色》、青春卷《生命驿站》和生活卷《生命之门》。但是通观明杰的诗歌,我最欣赏的还是他的爱情诗,认为这也是他最有特色最具代表性的诗歌。仔细阅读会发现,他的爱情诗不仅语言精致灵动、情感真挚细腻、体验完整丰富,而且还常与青春、生活部分中他对童年、故土、亲人的依恋之情以及成长过程中对生命、生活、人生的体验思考相融和,积淀了深刻的哲理内蕴和博大的人文情怀。

               一、 真彻动人的情感投入

“情动于中,故形于声”,真情实感是诗歌创作的基础。在创作自述中明杰讲道:“写诗伴随着我从幼年到青年,一直到年近不惑。写诗不仅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有时甚至是全部。我坚信只有不断被美丽感动和激励的人才能写出动人的诗,我觉得诗歌应该反映现实,表现自然,具有真实的美,自然的美。诗是什么?心字头上一把刀,尖刀插进心脏,血会流淌出来,诗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刺进人的肉体,流出的灵魂、气魄、哲理、思想之血。”由此可见,诗歌已然融入明杰的生命中,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对他而言,创作诗歌不仅是用心,而是投入了整个生命。就像蚌孕珍珠,每一个创作的过程都要经历 “尖刀插进心脏”般的痛苦煎熬,然后在鲜血和疼痛相混的冲力中全力释放,由心底到笔端自然而然地流淌美和感动。每一首诗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都带着他的体温和心跳,饱含他“灵魂、气魄、哲理、思想”的血液,都是源自他生命深处最透彻的呼喊。

如果将明杰的诗歌比作一粒粒珍珠的话,爱情诗无疑是这些珍珠中最细腻温和、最莹亮柔美的那一种。事实上,爱情不仅为诗人提供创作的主题,它通过赋予诗人细腻温柔的情感体验和天真烂漫的想象追求,还能激发诗人的创作灵感。这一点在明杰那里体现的尤为明显。在他看来,“爱是天地间惟一的主题”(《永恒的爱》),“是人间最美的事物”(《爱情》),是他一生情感的归依、创作的主题,他全部的诗行都属于他的恋人(《恋人》)。在诗歌中他坦率真诚地尽情表达自己对恋人的炙爱与痴恋:“像鸟注定以双翅飞翔/我注定要一生爱你……所有怀念的时刻你最先到达/我属于今天/此刻/也属于你/这是无需相许的默契/是信念和力量”(《温情满怀》);“走在一起/我们是天生的一对……你说这就走/我说跟你走/一路风尘/不知道东南西北/走啊/一路走下去”(《致恋人》);“恋人/在这正午的阳光下/是什么照亮我雄阔的额头/是什么让我火焰般的灵魂翻滚/你呀/我隔桥相望的恋人”,“恋人/在你憾击我的心灵之后/我就准备掏出殷红的血/祭奠你的贞洁/已成燎原之势/正午/这最纯粹的时刻/你是我所有的内容”(《在正午的阳光下歌唱我永生永世的恋人》)。

“语言是思想的外衣”,这炙热而朴实的语言,进入眼帘的一瞬间,便如电闪雷鸣般直逼读者的感官,宣告诗人深沉的痴恋,坚定的信念,甘愿的付出和郑重的承诺。他的眼光因恋人的存在而灿烂,他的情绪因恋人而激动,他的方向因恋人而改变,因为恋人他温情满怀,因为恋人他正午歌唱,因为恋人他渴求流浪……人们常说“爱情是非理性的”,这些行为显示诗人显然已经忘我地陷入一种感性迷狂的漩涡中,而这正可说明诗人对待恋人的情之真、意之浓。特别值得指出的是,明杰爱情诗中的情感不仅真切而且具有一定的思想价值。虽然也有失恋心理的描写,也有痛苦无奈之情的抒发,但是无论多么地失落和怀想,明杰始终坚持中国自古以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审美传统,以一种昂扬乐观的态度对待爱情,对待生活。这种自觉地与当前诗坛中广泛出现的无病呻吟、感官宣泄等颓靡不振现象保持距离的做法,使得其诗歌在思想价值方面显示出积极健康的示范性。

学习文学理论的人都知道“在打动别人之前先感动你自己”的创作道理,前面引用的创作自述说明明杰在进行诗歌创作时自己是被深深打动的。而他诗歌中一句句情绪激越,浓墨重彩的爱情宣誓,一个个忧伤缠绵、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剧,以及一段段如诉似泣、萦绕不绝的离别相思之情,构成了整个诗组的情感脉搏,顺着它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诗人时而如山倒时而如抽丝的情感跳动,而那些字句也因了情感的滋润而异常饱满充盈,仿佛一个触碰就会诱发情感的洪潮喷涌而出。这无不昭示着作者真切彻底的情感投入为作品带来的动人魅力。

              二、爱情理想的自觉构建

诗人诗篇中的爱情不仅真诚彻底而且极为丰富完整。一般诗人的诗作大多以某种情感基调为主,或侧重抒发思念或醉心表达爱恋或极力铺染忧伤,而明杰的爱情诗却将爱情中所有的内心体验和情绪变化都表达的淋漓尽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经历一见钟情的开始到迫于无奈的结束再到痛苦不堪的思念甚或淡然遗忘却始终情深意浓的爱情全过程,其间有甜蜜的喜悦,有热恋的痴狂,有幸福的憧憬,有分手的悲哀,有寻觅的孤独,有思念的痛苦,也有等待无望的焦灼,真可谓酸甜苦辣百般滋味一应俱全。

走进诗歌,在诗人的喃喃倾诉中,我们看到了他“背着恋人在麦地里奔跑/在涓涓的溪流旁戏水/揣着小斧头接上夜班的她回家”(《繁星闪烁的夜空》)单纯青涩的少年初恋图景;听到了他希望和恋人“永生相溶”“白头到老”的痴情告白;感受到了他视爱情为血液,“离开它/我们支离破碎”的浓烈情感,以及爱到浓时害怕失去恋人,祈求恋人“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将一无所有”(《在正午的阳光下歌唱我永生永世的恋人》)的惶恐;体味到他对即将逝去的爱情“欲语还休”的无奈挽留、失去爱情后对恋人的永恒思念,以及只能依借“与活着的记忆一次次重逢”(《放牧爱情》)来重温爱情的痛苦挣扎。这丰富充盈、不断变化的情感历程恰好构成了诗人爱的轮回,他在这个轮回中徜徉徘徊,且行且思,等待与他心目中“永生永世的恋人”的生命之约。

也许从表面看,诗人只是在怀念他的爱情,等待他的恋人。但仔细品味后,我们会发现,诗人其实是在建构和坚守一个理想——一个关于爱情的理想。更多时候,诗中的“爱情”和“恋人”并非都是确指,而是一种遥远的所指,指向深藏于他灵魂深处的理想信念和精神依托。如在“恋人/这被爱情击中的名字/在充满苦难和芳馨的日子里/百般珍贵”(《在正午的阳光下歌唱我永生永世的恋人》)这句诗中他所表达的对“恋人”的定义就显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符号,一种与生活与体验密切结合的精神救赎物。

他在《怀念》和《记忆爱情》中一再强调爱情的古老,认为“我的爱人很遥远/我们的爱情很古老”,“被爱情围困/你我不再是流浪的恒星/爱情/这种古老的植物/在烈日焰焰/使许多人蔽荫其中/在霜雪封路/使许多人温暖其中/爱情/这种冥冥之中的植物/根深蒂固/活着/为我们遮挡风雨/死了/让我们风雨同舟”通过设想,诗人将爱情比喻成冥冥中古老的植物,赋予爱情以神奇的生命和历史,于是爱情变得无所不能,无论何种困境无论生死,爱情始终与我们同在,给我们以救赎。在这里,爱情被抽象为一种概念的存在,仿佛亘古永存的集体无意识,饱含着历史的威力与沧桑。

 此外他还常常把自己设想成“为了寻求/为了等待/那千百年前散落的诺言”,(《等待诺言重新袭上心头》)而独自飘零于生命的季风中的叶,他无法忘记流浪,无法不去回首,于是背弃了父母背弃了生活,孑然一人,在现实和灵魂间孤独地流浪、寻觅、等待,没有一只生灵陪伴他,只有无时无刻不在的疼痛如影随行。这种近乎苦行僧受戒的悲剧情怀就是他在原来真切的爱情体验的基础上升华出的一种美好的设想,这种憧憬式的设想可以带他超越失落的现实,借悲剧的净化作用抵抗现实诱惑的腐蚀,过滤灵魂的焦虑不安,抚慰内心的苦闷。

由此可见,诗人通过设想情境,将记忆中曾经历、体验过的各种生活、情感糅合在一起进行了重新再创造,在想象中构建并坚持着一个自我创造的爱情理想。这种真善美相结合的精神追求显然是一种很高的理想层级。在帮助人们走出当前的情感困境,重新正确认识和对待爱情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启发和教育意义。

而且无论多么失落和痛苦,诗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彻底悲观,没有弃绝“爱情”,忘却“恋人”,而是以等待的姿态在心底为爱情留有一扇永远开放的大门,暗暗祈求。显然,这里的“爱情”已经超过了我们平日所谓的“爱情”,升华为一种关乎信念、体现追求的爱情理想。

三、哲性思考的多重蕴藉

文学作品一般分为文学语言、文学形象和文学意蕴三个层次,其中文学意蕴是其最高层级。那些真正能经受实践和历史检验的优秀作品,无不包含着深刻的哲理内蕴。据说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标准就有一条是看作品是否具有广博的人文精神,是否从全人类的角度出发,探索如何解决人类共同面对的生存困境和生存危机等问题。

读明杰的诗,很欣喜的发现竟然有着多重深刻的理论内蕴。布罗茨基说“一首关于爱情的诗可能具有关于其对象的任何东西:她的容貌,她头上的丝带,她住的房子后面的风景,云的飘动,布满星星的天空,一些无生命的对象。也可能是与姑娘毫无关系的;也可能写的是三两个神话人物、枯萎的花朵和铁路站台上的雪”。(《文明的孩子》)笔者认为,诗歌的简练性,决定了无论被描写的事物是否与主要描写对象直接相关,它总是包含了某种意义的,这或许可以表明在诗人眼中它们具有相关性甚或诗人在情感上对他们有着同样的热爱。

仔细研读会发现,明杰的爱情诗中出现了大量的事物意象,这些意象多为麦田、庄稼、小涑河、水、雨、鱼、鸟等自然物。而在他借用意象来体现恋人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时,出现最多的是小涑河、水、雨的意象。如他反复将故乡的“小涑河”比作恋人:“恋人是故乡小涑河的凝望/我最早的一首诗歌是《小涑河》/小涑河是我的保姆”(《故乡的恋人》),“故乡的河游荡我恋人樱桃小口般的记忆/唯有她在我寂寞的时节才生长潮湿的风景/她坚贞的清凉处穿透我五脏六腑/我每一分阳刚之气阴柔之美都经过她的熨烫”(《故乡的河》),“爱情如故乡的小涑河/如沂蒙山/沂蒙河/如许崖上花草丛丛/如孔子房前的大树/如气势礴磅的兵马俑/如万园之园的圆明园”(《爱情》);或者将恋人视作“水”:“你是水做的/世上/只有你才能让我垂目/垂目时/已给你注入了/我的泪水/你是水做的/世上/只有你才能让我流泪/流泪时/你的涟漪/呈露成心形/你是水做的/你的心里/只能盛下我/并永生相溶”(《你是一潭水》),“在冰天雪地的中央/你不是水/湛蓝的天空下/却又凝结成一场风雨/当沉默被思想追觅/你又是水”(《水》),将爱的怀想与雨关联起来:“不知你在远方/是否也品评这场雨”(《雨帘之外》),“你曾说我是一场雨”(《水》),“你走了/走向雨中世界/雨中背影透过玻璃窗/悄然飘进我的思念”(《下雨的日子》)。究其原因,不仅是因为诗人认为“盛情不朽的雨水/将伴随我的爱情一生明亮”“在雨水里/我才洁净无比/安详无比”(《放声歌唱 纯粹的雨水》),雨可以“用柔润的手掌心将一对恋人托起”“用灵魂掬一滴雨将久渴的心滋润”(《爱情随雨而安》),而是由于诗人潜意识里的包含着多重的思维积淀。

将小涑河比作恋人,隐含着诗人对童年时在小涑河边的快乐经历的追念;将恋人比作水,则积淀着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和审美观念(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女人是水做的”的说法);而将爱情与雨联系在一起,一方面体现了中国传统文人有对雨思愁的习惯,另一方面是诗人试图借雨水可以浇灌作物成长,可以洗刷天地间的尘埃的功能恰恰好比爱情可以净化诗人的灵魂、可以滋润诗人干渴寂寞的内心。这说明诗人的爱情在一定程度上是与他对家乡的思念,对童年乐趣的怀想以及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是相融的,是一种包含了更多生活内容、更多情感体验和更多文化知识的更深沉的爱。

其次,明杰对爱情的思考突破了一己之感,结合自己的爱情命运,从理论高度审视爱情,并将他对爱情、对生活、对命运的理性思考寄予在他对爱情本身存在的探索和爱情起源的追问中。在《告别爱情》的沉思中,诗人将爱情放在春节的大语境中进行审查,从春节时“爱情静谧于一片祝福声中/人们欢声笑语的声音/将沉淀了一年的甜言蜜语倾倒”反衬“爱情已弱不禁风”,进而从“爱情走过的最后一个冬日……就这样无声无息迎来了新年/听不见民族的呐喊/闻不到人类的叹息”的感触中折射出整个民族乃至人类本身追求节日虚假的欢乐,漠视珍贵情感的心理。而在“爱情从何处出生/这话大概一般人不会知晓/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传入耳膜/爱情人的影子/也就是说/有了生命/有了阳光/就有了爱情”的探索中,诗人指出爱情是生命与阳光的结晶,是真实和快乐的复合体。这体现了尽管诗人在爱情中失败了,尽管他认识到爱情的“存在大多具有一个经历/甜酸苦辣/阴晴圆缺”,认识到了她的热情的短暂,但在他看来爱情仍是美好的,他仍对爱情保有一颗真挚关切的心,保有为人们对爱情的漠视而悲伤的博大人文情怀。

因此,他对爱情的理解已然与他的思想深度和命运经历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在对恋人的倾诉中他说道:“恋人/我的诗歌/已深入我的思想和命运”,“在正午的阳光下歌唱/你的名字/恋人/我永生永世的恋人/在我远离黑暗/远离艰辛的操劳之后/我想到的/仍是向你诉说/恋人/我对你的思念/这时/面对镜子/一种饱含哲理的皱纹/深刻无边/它牵动我爱你的心”, (《在正午的阳光下 歌唱我永生永世的恋人》)这足以体现出他的诗歌中具有的关于他的思想和命运,关于他对黑暗和操劳的思索的丰富哲性思想内蕴。

结语

美好的爱情作为明杰生命中最亮丽的风景,是他毕生的追求,也是成就他璀璨诗篇的热情之源和不竭动力。他的爱情诗饱蘸了他几乎所有真彻澎湃的激情体验,凝集了他最执着最圣洁的等待和追求,最能体现他生命的本真色彩。而他敢爱敢当的率真性情,对美好爱情情有独钟、执着追求的澄明心境,又使得他生命的本色得到了极大的彰显。在生活变得高度物质化、欲望化的今天,在人们习惯了网络虚拟的人际关系,习惯了爱情的转瞬即逝,不愿再付出真心和相信爱情的时候,诗人对爱情的至高无上的定位评价,始终深信“尽管许多该记起的日子已经忘怀/但永恒的爱不变”(《永恒的爱》),“爱情如万丈的蝶纱/披上身/至死不渝”(《爱情》)的坚定信念,以及“他的眸子在时间深处/久盼恋人归巢”的痴绝守候,给人的内心带来一阵清纯圣洁的触动,让人忍不住追忆爱情的美好真实,思考现代爱情的困境。



作者简介:吴云松,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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