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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匈奴之11:冒顿弑父自立

 陆一2 2019-10-14

关于冒顿的出生,高建群先生在他的《最后一个匈奴》中记载了这样一个传说:有天,头曼单于漂亮的阏氏正在帐篷里午睡。睡梦中这位阏氏感觉有只狼进了帐篷,惊醒后果然见到一只黑狼。阏氏尖叫起来,头曼单于闻讯赶到,举起手中的刀就朝黑狼砍去。狡黠的黑狼脑袋一偏,躲掉了,只削掉了一只耳朵,逃出帐篷。十个月后,这位阏氏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冒顿。

有人认为,匈奴人以狼为图腾,然而在史籍上并不见记载。倒是《魏书·高车传》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某位匈奴单于生有二女,姿容甚美,匈奴人都认为是天女下凡。这位单于竟然认为世上无人能与其女匹配:“吾有此女,安可许配于凡人,要把她们许配给天神。”就于北部人烟稀少的地方筑一高台,将他的两位天仙女儿安排在高台上,向天上的神仙征婚。然而三年后,两位女儿还在高台上苦苦等待。她们的母亲大约想念女儿了,想让单于把她们接回来。不料单于说,不行,时间还不到。又住了一年,有一匹老狼来到这里,日夜徘徊在高台下复一年嗥呼,并在高台下打成一个洞穴住在里面。小女儿说:“父亲让我们住在这里,是想把我们许给天上神仙。于今这匹狼来了,或许就是天上的神仙,天命啊。说毕就要下去与狼成就好事。她的姐姐惊叫道:“狼是畜生,不要辱没了我们的父母!”然而妹妹固执己见,竟然从容地下了高台,与狼结为夫妻并产下后代,后遂滋繁成高车国。这个故事给我们的信息是:匈奴人骂狼为畜生,可见狼并不是匈奴图腾,而是高车族的图腾;北魏时的高车族亦为匈奴人后裔。

狼是草原四大兽害——草原鼠、野兔、旱獭和黄羊的最大天敌。因此千百年来草原民族一直认为狼是草原的保护神。并且自然是人类最好的老师。匈奴人肯定从草原狼那里学到了不少生存本领。

冒顿作了万骑长,兴奋了一个阶段,就被随之而来的消息击垮了:头曼单于要立冒顿的弟弟,他最宠爱的阏氏的儿子做继承人!

冒顿自小就被灌输了这样一种理念:我是匈奴英雄,我是匈奴单于头曼的继承人,将来我要作匈奴单于,带领匈奴英雄征服东胡和月氏!

这样的局面使他痛苦万分。弟弟做了单于,自己的理想就实现不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他不会忍受这样的安排。他要抗争。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带出一支纪律严明敢打敢冲的队伍!
      冒顿开始训练他的兵士。冒顿的出色不仅仅表现在他反应敏捷,更有许多奇思妙想。他自制了一种鸣镝,在箭头上开一个小孔,射出去的时候,凌风而鸣,称为鸣镝。冒顿便用此练习部众骑射,他下令说:凡是我的鸣镝射击的目标,你们必须跟着射击。不射者斩!

围猎鸟兽时,冒顿射出了鸣镝。有士兵不跟着鸣镝射击,冒顿立即将他们斩首。
      冒顿又用鸣镝射向自己的良马。部下有不敢射的,冒顿又把他们杀了。
      过了些时候,冒顿带自己的妻子出来,用鸣镝把她射死了。部下一时不知所措,不敢射他的妻子。冒顿又把这些人杀了。
      在外出围猎的时候,冒顿又把鸣镝射向了头曼单于的坐骑,这次部下没人再敢抗拒冒顿的命令了,纷纷把箭射向了单于的坐骑。
        冒顿成功了,他训练出了一批纪律严明又能为他所用的队伍。

 这时,自中原传来了这样的消息,正在和匈奴对峙的秦朝大将蒙恬和监军公子扶苏都被秦始皇赐死了。再后来的消息说,原来赐死二人的并不是秦始皇,秦始皇早已经死了,是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秘不发丧,矫诏杀了蒙恬和扶苏,自己做了皇帝。为防宫廷有变,在赵高的教唆下,胡亥又杀掉了自己的诸位兄弟和姊妹。

这样的消息使冒顿胆战心惊,他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的头曼单于,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

前209年秋, 冒顿率部下随头曼单于出猎。冒顿不离头曼单于左右。突然前面蹦出一头白狼,头曼单于跨前几步,弯弓搭箭,要射白狼。冒顿见此机会,也把鸣镝按在弦上,用力拉满了弓,把箭射向了父亲头曼单于。一声刺耳的呼啸声划过,头曼单于中箭,身体僵在了马上。部下见冒顿如此,纷纷发箭射向头曼。可怜头曼单于被乱箭射成了个大刺猬,一命呜呼。
      冒顿引兵回帐,把后母、小兄弟和大臣不听从命令的人全部杀掉,自立为单于。是为冒顿单于。这一年是秦二世元年,为防宫廷有变,在赵高的教唆下,胡亥也杀掉了自己的诸位兄弟和姊妹。

冒顿单于虽然生性残暴,但治国上很有一套。他杀父自立后,封王置官,定位建制,建立了成熟的政治组织形式,以治理国家。

 冒顿杀父自立为单于,开匈奴单于世袭制之先河。 

关于世袭制的出现,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出现》中精辟的论述道:“掠夺战争加强了最高军事首长以及下级军事首长的权力;习惯地由同一家庭选出他们的后继者的办法,特别是从父权制确立以来,就逐渐转变为世袭制。人们最初是容忍,后来是要求,最后便僭取这种世袭制了;世袭王权和世袭贵族的基础奠定下来了。”

头曼单于之前,匈奴的首领是由各部落推举出来的,称为“禅让制”,这与中原地区的部落联盟是一样的。

“禅让制”的原则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禹是中原社会由民主推选产生的最后一位部落联盟领袖。按照“禅让制”,禹在晚年也推荐了一位继承人,叫皋陶。

皋陶在舜时代担任过司法官,后来做了东夷部落的首领。然而在被举荐不久,皋陶就死了,禹又推荐了东夷的首领伯益。与此同时,禹又为他的儿子启培植势力。禹当政时,声望日隆,权利愈大。据说,在一次召开部落联盟会议时,有位部落头领防风之君迟到,被禹当众宰杀,以儆效尤。

禹的儿子启深为其父的威风所折服,意识到了权力的可爱。因此,当禹死后,启杀了伯益,夺取了政权,自此,“禅让制”被父死子继的“世袭制”代替。

北方游牧民族部落首领的“世袭制”自冒顿开始。冒顿单于姓挛鞮氏,在此后的历史上,一直都是挛鞮氏的后代做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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