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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元、明戏曲，一般都喜欢，但不大喜欢《琵琶记》。 至于中国的旧小说，我几乎全都读过（包括一些弹词）。这是在十五、六岁以前读的（大部分），有些难得的书（如《金瓶梅》等）则在大学读书时读到的。我那时在北京大学尽看自己喜欢的书，不听讲，因为那时的教授实在也不高明。我家有一箱子的旧小说，祖父时传下，不许子弟们偷看，可是我都偷看了。这些旧小说中有关色情的部分大都已经抽去，——不知是谁做的，也许是我的祖父，也许是我的父亲。大概因为已经消毒过，他们不那么防守得严紧，因而我能偷看了。 我读过不少的契诃夫的作品，但我并不十分喜欢他。我更喜欢大仲马，甚于莫泊桑和迭更斯（狄更斯），也喜欢斯各德（司各特），我也读过不少的巴尔扎克的作品，可是我更喜欢托尔斯泰。我从前在《小说月报》（一九二四年前后罢）写过不少介绍外国作家作品的短讯，但这只是介绍而已，说不上我当真是喜欢他们。 我喜欢《神曲》，甚于莎士比亚。我以为《神曲》比《浮士德》高明得多。 对于外国文学，我也是涉猎的范围相当广，除英国文学外，其它各国文学我读的大半是英文译本。原因是那时候，卅年前，汉文译本少，而且译的不好。到现在，我还是宁愿读好的英译，而不愿读不好的汉译，例如托尔斯泰的作品。我更喜欢古典作品，希腊、罗马、文艺复兴时代各大师，十九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曾经对波兰、匈牙利等东欧民族的文学有兴趣，那是一方面也从政治上考虑。二十年代后的英、美、法、德文学，除少数大作家外，看得很少。对于斯坦培克，我的评价不高，我以为他不但远不及特莱赛（美国小说家），还不及J. aldridge（英国现代作家）。可以说，我喜欢规模宏大、文笔恣肆绚烂的作品。 茅盾：我阅读的中外文学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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