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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轻狂枉少年:诺奖得主彼得·汉德克

 西风影评 2019-11-08

瑞典学院2017年爆发的性侵和腐败丑闻搅黄了201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既然颁给谁都会有争议,既然颁奖者自身也处于争议的漩涡,10月10日,瑞典学院索性“顶风作案”,将201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57岁的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2019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76岁的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

两位获奖作家的题材、风格大相径庭,唯有一点非常相似:充满争议

所谓争议,指的是作家、作品的价值观,而非艺术水平。

比如村上春树,他要是获奖,等于判处诺贝尔文学奖的死刑,立即执行。毫无争议。

一流作品有一个起码的常识和门槛:人物的言行必须符合其教育经历、生活环境和个性。

以一流小说的水准衡量,村上可以说完全没有入行,“各色人物一不留神,就会满嘴学问语录”,贩夫走卒、黑白两道的人物引用契诃夫、麦克卢汉就像学者一样信手拈来。随时跳出来掉书袋抖机灵,各种卖弄,各种烂,写李逵说不定也会来一句以杀止杀杀之可也。连小说最基本的门槛在哪都没摸着。就这种水平,硬是吹上了天,书商、媒体合伙忽悠。

这届读者真的不行,人云亦云,不懂装懂,都被忽悠瘸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

彼得·汉德克

1966年,24岁的彼得·汉德克发表《骂观众》:“你们(观众)这些潜在的死人!”

观众的心就像天上的云,有时候需要鸡汤,有时候需要当头棒喝。谁也没想到愤世嫉俗的《骂观众》大受欢迎,汉德克一举成名。

1971年汉德克的母亲自杀;1976年汉德克发表女性主体意识觉醒、反思中产家庭生活的小说《左撇子女人》,1978年自编自导《左撇子女人》,入选第31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小别胜新婚,与寂寞的差旅相比,故乡、家庭、晚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丈夫兴奋地在草地上翻了个跟头:

一直无可无不可的妻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孤注一掷:“让我独自生活。”

丈夫的反应非常平淡,耐人寻味。之前他一直在赞美家庭生活,抱怨孤身在外有多么不便、枯寂,妻子提出分手,却连一句最起码最简单的“为什么”都没问。

看似完美的生活潜伏着巨大的冰缝,直到有一天缝隙扩大,忍无可忍:

小说结尾致敬歌德的《亲和力》:“有的人喜欢沉思默想,有的人无所用心;即使遇到天大的危险,人们仿佛根本无所谓,仍旧继续生活,必须孤注一掷。”

影片结尾更加直白:“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给自己创造空间的人才有空间。”

汉德克最著名的作品莫过于由他参与编剧、文德斯执导的《柏林苍穹下》(1987),影片获得第40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2016年汉德克到访中国,不愿提及人们最为熟悉的《柏林苍穹下》,因为它“不是认识我的正确方式”:“能不能别提文德斯了?我整个人在这里,但你只关心我小手指的指甲?”《柏林苍穹下》对于文德斯非常重要,但汉德克只是编剧之一,“为什么不谈谈我的近作?”

在政治正确的惊涛骇浪和北约对南联盟的狂轰滥炸中,汉德克特立独行、无所畏惧,多次公开支持南联盟前总统米洛舍维奇,2006年悍然出席米洛舍维奇的葬礼,成为国际正义界人士(白左)的眼中钉肉中刺:

2014年汉德克获得国际易卜生奖,有学者认为这是“史无前例的丑闻”,“还不如把易卜生奖颁给戈培尔”。颁奖礼上大批抗议者蜂拥而至,汉德克愤然放弃领取40万美元的奖金,建议抗议者”下地狱吧“。

2016年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汉德克直言不讳:”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对我来说,文学是阅读的,诺奖的这个决定,是在反对书,反对阅读,是对文学的侮辱。这个决定很显然是一些不读书的人做出的。鲍勃·迪伦的词,如果没有音乐,什么都不是。“

”一些不读书的人“今年把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汉德克,引发的口水更为汹涌:

《华盛顿邮报》认为,汉德克获奖充满争议、不受欢迎;历史学家奥兰多·菲格斯感到震惊,因为汉德克是“米洛舍维奇政权的同路人”;汉德克在社交媒体上获得“种族仇恨与暴力的传播者”、“否定大屠杀的家伙”等诸多称谓,汉德克获奖“是最具冒犯性的决定,下一步是什么?阿萨德获得和平奖?”

因支持米洛舍维奇,汉德克受够了抗议和仇恨的唾沫,在公共话题上日益小心,那个喜欢《水浒》、激情澎湃、无所顾忌的的奥地利少年日渐远去——

面对中国媒体“欧洲当下的恐怖主义和难民危机等问题”,汉德克回答:“我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新闻,确实心都要碎了,但怎么去对付我也不清楚。我不是记者,也不是政治家,不便对此发表意见。”

人都会老,都会有无力感,如汉德克所言:“黑塞说过一句话,应该允许那些不携带任何武器的人存在,所以也应该允许一些人不对任何事情发表意见。”

也正因为如此,永远年轻、从不回避争议话题的法拉奇、奈保尔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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