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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系参加#家有萌宠的暖心时刻#征文  文：葛维屏 养宠物，会在离去之后，留下一段割舍不断的情结，久久萦绕在心里不散，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会让人不愿意再去饲养同一类宠物。 比如养鸟吧，我一点没有兴趣去养它，这是因为家里过去曾经养过一只鸟，让我经识了一只鸟与人熟识过程中留给人的所有的温馨的记忆，这份记忆，积久之后，会成为一种痛，让人不愿意去揭开它，去返现它，情愿让它永远成为一份记忆，沉沦下去，不再去回顾。 那是有一年冬天的过年时节，邀请亲戚家到我家吃饭。亲戚家的一位小哥，带了一支汽枪，吃过饭后，便到家旁边的树林里寻找猎物。  当时，我家住在学校的家属区，有一条小河与校区隔开，河边上长着棵棵茁壮的老树，伸出繁茂的树枝，高高地探向了空中，拓起了一片隔开地面威胁的高耸的天空。 冬天的时候，这些树的叶子都掉光了，裸露出荸荠色的树枝，交错在一起，像搭起的鸟窝一样蓬松地张开，遮挡不住后边的天空，犹如半透明的栅栏。 这样的一种状况下，给打鸟带来了方便吧。 那时候汽枪不像现在这样被禁，亲戚家的小哥沿着那排干松的树林，向后搜寻而去。  我大概在家里帮大人收拾桌子，没有跟随一帮人去猎鸟，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一大帮人呼啸着回来了，原来猎鸟有收获了。 一只小雏鸡样大小的鸟，捏在手里，被送了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麻雀，当时还不知道叫什么鸟，汽枪子弹打中了它的翅膀，翅膀有一点缺损，但全身没有一点伤，被打中后，它落了下来，很容易就被捉住了。 就这样，这一只不抱希望的鸟，便被养在了家里的一只木笼子里。 后来查了一下书，对照这只鸟有一个醒目的羽冠，确认它叫太平鸟。  鸟的体型比较大，过去木质的鸟笼完全放不下它，父亲后来从街上买了一只金属制的稍大一些的鸟笼，把太平鸟放了进去。 因为仅仅是伤了翅膀，太平鸟很快恢复了健康，喂它食物，发现它以粮食为主，每天食量惊人，粪便也很多，一天下来，鸟笼下面，便堆下了一个小山包。 每天它在狭小的鸟笼里跳上跳下，倒也自在。 有一天早上，突然鸟笼里传来了曲调复杂的鸣啭音，单调颇为优美，且富有技巧，在清越的音调转折中，表达着一种对韵律起伏的得心应手。 太出乎意料了，没有想到这只太平鸟能够恢复到如此上佳的心情，用歌喉表达内心的欣悦感受。  没过多久，发现太平鸟在笼子里用它的嘴激出水杯里的水，弹到身上，清理身上的羽毛，看样子，它很爱清洁，当时便想到，能不能把它捉出来，放到盆子里，让它尽兴地洗一下澡。 于是，便把家里的房门都关紧了，然后打开笼子门，把它捉出来，放到盛满水的盆子里，太平鸟太激动了，在水里抖动着翅膀，摇头摆尾，激出水花，沾到身上，洗涤身上的羽毛，尽兴地一番洗完澡后，正想把它重新捉了放进笼子里，但没有想到的是，它竟然自己跳进了放在地下的笼子，回到了它的巢穴。 太不可思议了。 以后形成了惯例，只要把笼子放在地上，放上盛满水的盆子，打开笼门，它便跳出笼子，蹦到盆里，张羽松翅，扑水嬉戏，浑身洗干净后，还能在屋子里转悠一会，跳来跳去，但把笼子放在它的面前，它便善解人意地踏进笼子，仿佛通人心似的。  太平鸟成了家里的一个小宠物，它兼具了飞禽与走兽的特点，作为飞禽，它有翅膀，但从没有尝试过飞翔，它也能像小走兽一样，在屋子里跳来跳去。 太平鸟在情商方面，明显比其它鸟要高，它本是候鸟，它是冬天到我们这里来越冬的，但是，因为适应了与人类的共处，之后从没有迹象显示它还想回到南方去，更没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对于飞行的渴望，可见候鸟的症候，也是可以改变的。 之后我家也饲养过娇凤，尽管看起来，娇凤比较漂亮，但是缺乏对人的依恋，当时一对娇凤在家里养了很长时间，便把笼子挂到屋外，后来不在意笼子门打开了，两只娇凤飞了出去，按以往养过太平鸟的经验，以为娇凤还会回来，但是，那两只娇凤开始的时候还停在屋梁上，以为会重新回到家里，但是过了一会，它们坚决地展开翅膀，扬长而去。  太平鸟最大的麻烦，就是吃的多，粪便也多，每天下来，笼子下面垫着的报纸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粪便，到了夏天，家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但是它给全家带来的快乐还是主要的，我们家有一只与众不同的会洗澡的小鸟在远近闻名。 如果说时间飞逝、人生苦短的话，那么对于动物来说，这一点显得犹为残酷。也许饲养着的太平鸟缺乏锻炼，长的越来越胖，后来渐渐地发现它的腿站不起来，查了一下书，唯一的可能就是得了软骨病，这之后，它的生存状况越来越差，已经不能在笼子里跳来跳去了。放出笼子，也是瘫在地上。 面对动物的生命，疾快地在我们面前飞逝而过，我们好像按着它们的快捷键，让宠物们迅速地在我们的面前展现出它们的生命递进的过程，而衰老总是不期而至，让我们面临着不同生命节奏传递过来的那一份伤感与无奈。  那一阵，我正好外出求学，家里的宠物只好留给家人来照顾，当我假期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太平鸟越来越肥胖沉重，而腿弯曲得更站不起来，后来被家里人放出去了，其实是让大自然给它一个更为快捷的宣判，回归大自然给予它的最终归宿。 所以，我以后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养宠物。宠物的生命周期总是合不上人类生命的节拍，所以，我们不得不一次次地看着那些自己曾经宠着的生命，就像流走的云彩一样，飞快地飘过自已的面前，想把它们的生命抓住，留下更多的暖心的时刻，最终发现那是一种无奈的徒劳。这种一次次的不同类生命的落差，会让无穷无尽的感伤俘获了自己，尤其是曾经宠爱的小动物们，它们不得不面临的生命末期的痛苦与折磨，总是传递到挚爱着它的人们身上，那份无从抉择的犹豫与彷徨足以让自己不得不面对生死的严峻冷面，我们会发现，人类无法给宠物一个更加美好的结局，而在大自然里，或许宠物们能够拥有一个更为顺其自然的终结。  当与一个生命发生了交集，宠物带来的暖意，便会变得冰凉。自家里无意中养过一只太平鸟之后，我再也没有动起养过一只鸟的念头，因为在与它共处的过程中，感受了它给我的宠物般的善解人意，但也让我面对着它无法抵挡的远比人类快捷的衰竭的下滑，一次的难舍难分，已经用尽了我的心力，我无法再一次面对这必然的命运。 如果时光倒流，我宁愿让亲友带来的猎枪，停止它的举起，然后，我希望后来与我朝夕相处的太平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空中，拥有着它与自然合拍的生老病死，而掐断它与我厮守在一起的萌宠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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