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空高远辽阔,美好的景致撩动人们亲近山水的情怀。大别山的红叶便成为人们假日或周末观光赏景追逐的目标。 陆游诗曰:“乌桕赤于枫,园林二月中。”霜降过后,随挚友一起去乡村采风,路过伍家冲村时,便被眼前的美景而吸引,一片片田野和茶园之间,一株株红得耀眼的光芒让我们停下了车。远远望去,四野的乌桕树田边地角,村旁垸前屋后到处都是,似一片片红红黄黄地摇曳着旗帜,让我们慢慢畅游在这美丽的氛围里,遐思在美景中。 乌桕树俗名木梓树,记得小时候故乡天堂村的小溪冲山垸里,在自家房前屋后、塘边河旁、山涧坡地处处能见到它的踪影。乌桕是装点秋色的主要树木。阳光明媚之下,随行美女与红叶媲美,在自由的拍摄过程中,人与自然的乌桕树融为一体,树就像藏在深山中的骏马,一匹,两匹,一群,两群,在村落旁,在田埂边,在茶园中,在田野里,在起落的山丘间,立似画卷,动如游龙。 漫步其间,最惹眼的是红叶乌桕。乌桕不是枫树那种单调的红,它有橘红、桃红、紫红、酡红等红色;它红得普遍广泛,红得自然柔润,色彩流光闪亮。 一棵舞着美姿的乌桕树或一株苍老的乌桕树,在随行的摄影家眼里都是一幅艺术佳作。枝叶之间交互的气度,像书法家的狂草吗?还是画家的奔马图?叶与叶的交响中,是天籁之音?还是心灵与自然的融渗?在这美妙的景色里,不由勾起对童年的回忆:“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 其实记忆里,捡拾白白亮眼的乌桕籽,送到合作社去卖换回书本纸笔是最重要的。所以从小懂得乌桕籽榨出来的油,不仅可以工业用,还能用来点灯,照亮乡村的寂寂黑夜。但山村人舍不得,常用松明子来替代。记忆里用它来炸食品吃倒是有些难忘。所以至今,我仍然对乌桕树有着特殊感情,也多半缘于此。 记得有一位作家写乌桕的散文中,谈到宋应星写的《天工开物》,将乌桕油推为诸油品第一,“(乌桕籽)榨出水油清亮无比,贮小盏之中,独根芯草燃至天明,盖诸清油所不及者。”“燃灯则桕仁内水油为上,芸苔次之,亚麻子(陕西所种,俗名壁虱脂麻,气恶不堪食)次之,棉花子次之,胡麻次之(燃灯最易竭),桐油与桕混油为下(桐油毒气熏人,桕油连皮膜则冻结不清)。造烛则桕皮油为上,蓖麻子次之,桕混油每斤入白蜡结冻次之,白蜡结冻诸清油又次之,樟树子油又次之(其光不减,但有避香气者),冬青子油又次之(韶郡专用,嫌其油少,故列次),北土广用牛油,则为下矣……”中古世纪的中国之夜,秀才们读书,和尚们念经,皇帝与官员们在堂上会议,恐怕都是在乌桕籽油的照耀之下进行的,这就是乌桕树席卷江淮、会集大别山中的原因吧! 可见,乌桕曾经照亮了中国的历史,功劳不可磨灭。随着时代的变迁,乌桕树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大别山最僻远的山村,都已经通上了柏油路与电话,爱迪生发明的灯泡被水电站与火电站提供的电力点亮。曾经的灯油之王乌桕树,现在也成为庄子所说的不材“散木”无用之木。大批的乌桕树被当地农民砍掉,诗人们眼中的萧萧玉树,已多被农户当作柴薪烧掉。只是近几年兴旅游,赏红叶才想起了它。 望着眼前美丽的乌桕树,火红的旗帜摇曳在大别山中,我在想,有多少往事的记忆,在升起朝霞的山岭里荡漾,就像神奇的树,值得人们观赏的同时,更多的是去保护它,呵护它。伍家冲红叶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晓它的美而存在的吗?我想只有对乌桕树的深刻了解,真正领悟它的历史和厚重,人们就一定会让乌桕树在乡村焕发出独有的光芒。 旅途上的故事,请告诉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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