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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代表着一种关注，指示着教师在教学征程中行进的方向，蕴含着教师的教育价值观——在教师的心中和眼中什么才是最重要和值得为之付出努力的？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首先要求教师关注学习者本身，并进一步围绕着学习者真实的学习表现开展教学和评价活动。作为有着20余年教龄的地理教师，随着在地理教学上的不断深入探索，我愈发认识到，突破旧有的教学与评价方式，建立支持地理核心素养的学科育人新路径，关键在于教师能够做到面向学生真实的学习表现。 一、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意涵：促进地理核心素养的展现与发展 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是实现地理学科育人的基本立足点。学习的本质是促进学习者素养的不断发展，学科育人就是要通过学科学习培育学习者的学科核心素养，而“表现”被认为是素养的“外显”，因此，地理核心素养的发展离不开真实的学习表现。 （一）真实的学习表现是“内隐”地理核心素养的“外显” 素养与表现的关系，其实质就是以真实情境相连的“内隐”和“外显”。一个人内隐的综合能力和品质会在一定的条件下表现出来，而这个条件往往就是在“真实情境” 中应用素养去解决复杂问题的具体任务。核心素养在本质上是应对和解决复杂的、不确定的现实生活情境的综合性品质，能够展现出“内隐”核心素养状态的学习表现，才是真实的学习表现，也代表着真实的学业成就。 （二）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让素养、表现和学习在相互作用中推动学科育人的实现 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 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明确要求“改进学科教学的育人功能……不断提高学生综合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普通高中地理课程标准（2017年版）》（以下简称“2017年版地理课程标准”）中，阐明了高中地理课程的育人目标是培养学生的地理学科核心素养，通过学习地理形成正确价值观念、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 学科核心素养的发展离不开表现、素养和学习的相互作用。加涅（Gagne,R.M.） 认为,学习的本质是人的素养的变化，学习发生与完成的判断标准来自于其内在心理结构的变化，但是学生内部的心理变化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外在的表现来判断。以促进地理核心素养发展为目的的地理学习活动，包括内在的认知过程和外在的学习表现，并在两者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下，实现素养由“初始态”向“结果态”发展（图1）。因此，判断学习活动的效果只有基于核心素养的外在真实表现。 促进地理核心素养的学习活动需要从内在认知活动与学习行为表现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来认识。早在我国古代，就常以“知”和“行”来表达内在认知过程和外在学习行为。“知”包括思考、想象、分析、综合；行是与地理学科特质相匹配的学习行为，包括绘图、填图、制作地理模型、野外考察、地理表达等，需要运用眼耳鼻舌身进行的各种操作活动。“知行合一”则表达着内在认知与外在表现之间的一致性关系。学习过程被看作是一个从不知到知，又从知到行，再由行回到知的循环往复的过程。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就是让学生在“真实”的地理情境中“知行合一”地学习，在素养不断展现的过程中促进其发展，实现学科育人。 2017年版地理课程标准特别指出培育地理核心素养的学习方式是自主、合作、探究学习。但事实上，这些学习方式并没有在地理教学中有效落地。究其原因，与传统纸笔测试对教学、学习的负面影响有关。无效或低效的评价体系，挫伤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不能全面评价学生，不能促进学生发展，也制约着教学改革的发展。尽管学生面对试题做出选项的选择，也可以称为是一种“表现”，但它却不是能够全面评价核心素养的“表现”的意涵。只能检测低水平知识、孤立内容与技能的传统纸笔测试制约着学习者真实学习表现的彰显，并直接影响着核心素养的培育，因此，需要促进学习者能够展现高阶思维能力、问题解决能力、在真实情境中理解应用的能力的新型评价方式进入地理教学。 二、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把表现性评价整合于地理教学中 在指向核心素养的教学与评价背景下，核心素养即是学生内在的一种潜在“建构”，“任务”则是促进其内在“建构”“表现”于外的关键条件。 韦伯（Weber,E.）认为，表现性评价是在真实的生活环境中评价学生的表现，成功或失败只能用学生在新的环境中应用知识和技能的具体事实说明。2017年版地理课程标准将表现性评价界定为，对学生在真实情境中完成某项任务或任务群时所表现出的语言、文字、创造和实践能力的评定，也指对学生在具体的学习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学习态度、努力程度以及问题解决能力等的评定。 笔者自2009年开始探索将表现性评价整合入地理教学，力求面向学生的真实学习表现，开启学科育人之路。 （一）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探索历程：从局部探索到系统融入 高三“地理图表”专题复习的习惯做法是编排基本概念和配套练习，课堂上边讲边练。但是，这样的做法真能让我“看到”学生的读图技能如何吗？答案显然是“不能”。因此，我尝试要求学生“出声读图”，让学生的读图技能“真实表现”出来。一位学生说出读图流程、所获信息、推论结论等，另一位学生则用读图技能评分表为同伴评分。两次课堂教学后，一位一直徘徊在地理模拟考试C等级，在纸笔测试中深感挫败的学生，非常激动地跑到办公室对我说：“老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的地理成绩总不理想了，原来我的读图技能不行，不能依据读图流程和图表类型准确提取信息，能不能再有针对性地给我讲一讲？”我欣然答应。经过指导，她的地理成绩和学习信心都增长不少，后来在江苏省地理高考中获“A ”。这次初步尝试带给我的启发是，在日常课堂评价中，使用再多的纸笔测试，也许只能让学生多次重复失败的体验，但是表现性评价却能让“内隐”技能等展现出来，让学生和教师精准评估问题所在，从而促进学习。 组织学生对喀斯特地貌、茶场等野外进行考察是锻炼学生地理观察力的难得机会。以“撰写《自然观察者日记》”为表现任务，借鉴自然观察者智能理论设计三个水平的表现标准：注意探索情境中显著的表层信息；超越表层进行观察并提出问题；观察结果和结论有创造性的飞跃，理解观察结果与被评价概念之间的许多联系。学生带着表现标准开展实地观察，然后撰写日记。一段时间后，第一批参与的学生高中毕业进入高校，为了探究其长期学习效果，2017年底我设计了调查问卷，两个班级的学生参与了调查，超过95%的学生不仅能够清晰回忆当年观察的细节，还普遍认为量表帮助他们提高了观察能力，使他们能够更有意识地观察自然、分享观察结果，感受到欣赏地理之美的快乐。 一次，我受邀在内蒙古包头进行湘教版《产业活动中的区位选择和地域联系》的公开课。这节课的难点和重点在于学生需要把产业活动、区位选择、地域联系这三个关键概念建立起联系，这是解决产业活动中的区位选择和地域联系等问题的基础。运用比格斯的SOLO评价理论，我结合学生在钢铁城包头生活的真实情境，围绕三个概念及其相互关系设计多个表现任务，基于学生表现，通过讨论互动不断促进学生思维从点状结构发展为关联结构或抽象扩展结构层次。内蒙古自治区地理教研员也在教学现场，她这样评价：“清晰地看到学生思维发展和认识问题的层层深入，……老师们惊叹，用教学理念设计的教学能够对学生的思维发展产生如此巨大的作用……。” 历经大约10年的实践探索，从局部探索到系统构建，我形成了将表现性评价系统融入地理教学的理论架构和实践样式。 （二）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让表现目标、表现任务和表现标准融入地理教学 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地理学科育人路径，就是以育人目标为统摄，设计与之相匹配的表现任务和表现标准（评分规则/量规），并强调目标、任务、量规三要素之间的一致性，然后以促进学习为中心将之融入地理教学（图2）。高度保真性的表现任务与专家的探究过程或情境相似，促进学生把习得能力迁移至真实生活。在这种教学方式下，学生展现的是任务解决的实际过程和结果，而不是在选择题形式下的被动选择。学生有自我、同伴评价和教师反馈以及修正的机会，有利于增加对自己学习的责任感。教师支持任务完成，收集评价证据，运用评分规则评价学生实施基于证据的教学决策， 促进学生后续学得更好。 三、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功能：在转变教与学的方式中实现地理核心素养进阶 通过多年系统的实证研究，笔者认为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把表现性评价整合进入地理教学，转变了地理教与学的方式，并在内隐素养持续真实表现的过程中促进了地理核心素养的发展。 （一）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让教学从“单向讲授”转向有“据”可依、因“势”而行 一个具有教学意义的评价是教学过程的一个环节，关注评价的调节、激励、促进教学的功能。表现性评价的打分、反馈和结果等都伴随着教学同时发生，教师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了学生学习进展的反馈。教师在教学中不再是单向讲授或者是单纯的知识输出，而是促进学生展现真实的学习表现，并以“表现”为证据调整自己的教学策略，改进教学。 （二）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让学生从“被动听讲”转向“自主合作探究” 为了能够把内隐素养表现出来，学生不再是被动听讲，而是需要采取自主、合作、探究等学习方式完成表现任务。情景化和整体化的表现任务需要学生思考他们的思考过程，以多种方式展示知识和技能，开展自我反思和分析性的自我理解，促进深度学习。学生既是受评者，也是评价者，开始越来越多地承担评价过程中的责任。 （三）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的学科育人路径让地理核心素养在不断“表现”中得以发展 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需要学生从情境中剥离出基于学科知识的问题，运用相关知识和技能解决问题，再将其运用到真实情境中去。正是在这样的真实表现中，教师和学生都能够发现自己在素养方面存在的问题，然后加以改进。这也正是素养评价时代不可或缺的评价方式，即关注在真实的情境下开展评价，强调学生在一种复杂的、非结构化的条件下解决问题。 综上所述，面向真实的学习表现，把表现性评价整合于地理教学中，是实现地理学科育人功能的重要路径和发展方向。运用表现性评价，能够促进学生高阶思维的发展，促进学生做事能力的提升，进而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 （作者：佟柠，江苏省无锡市教师发展学院发展研究部主任，教育学博士，正高级教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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