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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拉萨来 月白风清 他把高原的蔚蓝带来 斟满在小小的杯里 他说此处看不见 这是在深夜 在灯红酒绿的江南 他目光里似有雪山的的凌冽 暑热因他的神情减了一寸 而不艳不香的叙说不咸不淡 让很多人又觉得失望 一只只张开着的硕大耳朵的碟碗 盛满着着五味杂陈 天堂有多远 一切物理的距离都不是距离 然而高度不一样 你可以跨洋过海 可谁上得了珠穆朗玛 像汪洋中的灯塔 是苍茫里的方向 高原的雪峰 只让人仰望吗 觉悟 今是而昨非 是平静还是无法安宁 在觉悟里豁然开朗 也在觉悟里死亡 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所以许多人不敢去拉萨 许多人去拉萨也只是感受一下身体 对高原的反应 等身叩 这不是独幕剧一个简单的动作千万次重复不停转换的背景剧本写了长长的一路每一次匍伏都像是一场拥抱让额头在道路上做上标记就不怕脚印湮灭在岁月里——不在乎成为沿途的风景 露营 羊群啃过的草地像我尚未秃光的头皮牦牛披着暮色去了那里在一条干涸的河沟旁我等待看月亮浮来流水 垫着随手捡到的一块石头我想到了瓷器怎么也不能入睡就又抱着石头坐起 据说冰川已经开始融化会不会把我的帐篷冲走我听到经幡不断在风中念咒然后在瓷器碎裂的声里睡去 我是被太阳千万根芒刺蛰醒的 一只蜜蜂落在我光光的发梢 另一只围着露水打湿的手机打转，藏羚羊 从新闻播报里一只只从云中飘来 独白 黑夜和白天同样都是高原 远或者近是不一样的雪域 谨言慎行 是佛的旨意吗 作茧自缚 或破茧而出 我想到了化蝶的蛹 匍匐在地上是否会在天空里长出翅膀 信仰是自然生长的 茁壮在长长的路上 脚也许能走到天边可它迈不进天堂 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是让泪流向心里我怕我的泪会污秽了圣地 遥远的招手视而不见轻声的呼唤听而不闻荒凉的来路随天籁归途抚慰就是湛蓝的天界一朵朵白云浮来 让所有的白漂白我在无边的蓝里沉静一坐一夜再坐千年 野草山花几度新风住风又起是内心无法安宁还是平静如水 喜极而泣是为与自己的本真相遇在这一刻我相信灵魂我相信转世气侯将极地的冰川消融而大昭寺在描贴释迦牟尼的等身金佛 最远的是内心拉萨才是凡间人生一刹那一一转动的经筒掀动的幡还有一缕香 短短的一生怎能不在乎长长的来世更待思量晨钟的光芒举着暮鼓数千只的锤 大昭寺前 一用心灵歌唱以身体丝篁路啊是不断的琴弦仪式比内容还重要吗自弹自唱有颖师的嫡传高山流水皆知音大昭寺前——谁泪雨滂沱谁又冰炭塞肠 二 把飘逸的哈达带上心情就如翡翠般透亮风是日光之城的天籁暗夜里不会迷途世间百态此地只有一件双手合十驿动的心扎西得勒 三 日照金山那是灵魂的显现像转动的经筒像摇曳的铃铛刹那间的相见是久别重逢啊沉默的雪峰也湿润了眼眶如果还有来生不是离殇是释怀——请赐我以天葬 拉萨随感 一 古海的巨浪凝固雪山成了不落的帆风掀起的经蟠是岸上的祈祷吗那些神密的说唱都朝着珠穆朗玛拉 拉，巴扎嘿焰彩是炉堂的火煨桑台上的青烟最谦卑庄重肃穆的经松愉快载歌载舞里的桨划到了天边 二 蓝得使人心碎仰望就是不断的向往和靠近热烈而又内敛这到挂的海平面那么多幽幽的目光行走的思想怎能不洁白 哒哒的马蹄驰骋在草原太阳花会把暗夜的星光点亮毡房的呼唤那些牦牛和羊群听得见唵嘛呢叭咪吽把刻有六字真言的挂牌戴在身上拉萨河不息的持诵默读着我的来路和方问 三 给翻动的经幡润色 世界屋脊的雨有雪的颜色 大多都落在暗夜 像天空之镜的光把深邃照彻 有时也从清晨开始 又在晨风里化作幽蓝的旷远 思绪被不断的打湿又风干 透露出纯粹的芒 实实在在的感受在虚空里打转 我知道我不是孤独的 随处可见的玛尼堆我不可以是随便的一块 等待再一次再一次的落雨 再听一遍一遍古老的经文 让我的眼泪穿过那些慈悲的雨帘 那些爱和时间一起 从世界的屋脊滴下漫漫的房檐 高原红 一一布达拉宫脚下唱歌的姑娘 或许是对日光的报答高原红深情成了紫酱憨厚的笑从嘴唇开了到脸颊上布达拉宫也披着紫酱的袈裟格桑梅朵是你的眼睛吗《高原上的梦》是要唱给哪个喇嘛 ——去追梦梦里的童话沿着文成公主的来路出发她说她是来告别故乡哦—— 那为什么不唱《离开拉萨》 刊《中国诗界》2018年秋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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