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如梦 转眼百年 珍惜当下 相伴是缘 请看 夫妻故事系列 之1 半 世 缘 阳 辛 明朝嘉靖年间，中原一带连日暴雨，直下得屋倒房塌遍地起蛟，海河沿岸村镇皆淹，人和牲畜淹死冲走不计其数。数日后大水方落，在一集镇路口留下一具女尸，死者约有十七八岁，身上衣物皆被大水冲失，赤身裸体，经水泡多日，肌肤肿胀，沿路过往行人见了无不掩面叹息。有一商客看那女尸裸身露体实不雅观，便去镇内买了一张芦席，将女尸遮苫起来，等待家人认领。又过两日，天气炎热，女尸腐烂，蝇虫密布，其臭逼人，封锁道口。有一骑马官人从此经过，可怜女子无人认领，便出钱买来一口棺木，雇人把女子入殓掩埋。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月，河间有个孔先生，三十多岁，以教书为业。妻子萧氏是个极温柔良善之女，日子过得恩爱和谐，只是膝下无有子女，不免觉得寂寞清冷，平素闲来无事，便养成下棋习惯。书馆设在村南南阴寺内，离家只有一河之隔，孔先生课余学后，常常去禅房和老方丈对弈，有时棋瘾上来，饭也不吃家也不回。老方丈本是五台山僧人，派来南阴寺作住持多年，都说他佛法精深，察颜观色便知凶吉祸福，屈指一算能知过去未来。 这日，孔先生放学后，又去和方丈下棋，几盘过去，先生只输不赢，不觉扫兴，准备起身回家，忽听外边浙浙沥沥下起雨来。方丈观看孔先生气色道：“先生今日棋路不稳，面色欠佳，料家中有晦气之事，天又落雨，留寺一宿，免得回家生出是非。” 孔先生闻听大惑不解，请方丈指教。 方丈问：“内贤否?” 先生答：“从无二心。” 只见方丈闭目缄言，凝神屈指，少顷叹道：“此乃天数，不必多究。” 孔先生见他出语不明不暗，越发生疑，追问不止。 方丈被缠不过，只好将前世因果说与他听：“你家萧氏，前世曾暴尸路口，得人以一席遮身，长生殿中许人以一夜夫妻相报，今夜良机，只为报这一席之恩；又得你以棺木掩埋，许你以半生夫妻相配，如今债孽已满，你夫妻缘分到头。先生今日回家必然引起萧氏杀身之祸，听贫僧一言相劝，今夜勿归，过后也莫向妻子提及此事，尚能保你夫妻平安，一旦追究，你妻休矣。” 孔先生听后暗自吃惊，将信将疑，深知方丈不凡，语出有因，然而眼见是实耳听是虚，心中放心不下，总想弄个明白。便想：待夜深人静时偷偷回家探视，若果有此事，也不惊动他们，悄悄返回，以后不提便是，若无有此事，方丈之言便属荒诞无稽，从此不可轻信。 想到此，当下无话。到了半夜，风停雨住，窗外月光明媚，孔先生听听方丈睡得正酣，悄悄起身出寺过河，到家门一推，大门紧闭，来到后墙轻轻翻人，果见屋内灯烛尚明，有男女说话之声。孔先生轻轻来到窗下，湿纸破洞朝内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丹田出火，五内如焚，果见一男人正与萧氏搂在一起，难解难分。孔先生盛怒之下，本想闯入惩奸，忽然想起方丈之言，只好强压怒火悄悄退出，回到寺院再无睡意。 原来，这日下午，萧氏在家天晚不见孔先生回来，天又下起雨来，便去关闭大门，到门口一看，门檐下站着一人，便问：“你是何人?在此做啥?” 那人道：“过路之人，在此避雨。” 说话间萧氏感到这人有些耳熟，细看不禁问道：“你不是田家老二?” 那人也惊喜道：“你是萧家姐姐?” 你道他二人怎地认识?原来这田二是萧氏娘家的对门邻居，萧氏从小和他往来相识，常受田家帮助，虽有十多年不见，可依然一见如故。今日巧遇，看他饥寒的样子，岂有慢待之理?忙将他领人家中茶饭款待。吃罢饭，二人明灯高烛谈起幼时情景，直到夜深人静，二人谈得投机，各自心中动了念头，田二对萧氏有了感情，萧氏自觉三十多岁仍无身孕，许是丈夫身体不适，不免趁今丈夫不归，偷情借种为孔家立后，也不枉为人妇。想到此，早忘却女人操守贞节之古训，看孔先生还不回来，知他已在寺中过夜，方去锁了大门，回屋便和田二同眠共枕，做起夫妻勾当。 五更天时，萧氏恐有人察觉，连忙让田二悄悄出门而去。过后，萧氏想起此事自觉愧对丈夫，无颜于世，然而神鬼不知，也只好挨一日算一日。 再说，次日早起孔先生回家，方丈早知他夜间偷偷回家探视，再三叮咛他勿究其事。孔先生听命。果然，当下回家仍似往常一样。萧氏也一如既往，和丈夫恩爱不减。 数月过后，孔先生终觉胸口堵塞，毕竟按捺不住。自思：事已凉淡，不妨和妻子挑明，能有什么事!又到晚上，自持宽怀大度，随便谈起雨夜之事作为一笑，并不怪罪。谁知，萧氏闻听顿觉惭愧无地自容，待孔先生睡后，悄悄起床悬梁自尽。天明，先生醒来一看，大惊，慌忙卸下，早巳冰凉，自恨未听方丈之言，悔之晚矣。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