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静夜思5z1fvqel 202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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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枫林主人诵/南飞

青青子衿 来自枫林小主 00:00 07:24

入冬了，心闲人静。看着窗外疏朗的街头，翠色不再的远山，只觉得有些话，唯有趁着眼前的宁谧，方能娓娓道来。联想如我这般容易躁动的人，不用说，平时定然主观兼又急切的，那些随口说出的话，亦唯有自己知道，是如何过分地偏离了内心。

　　如你所知，京城的深秋还像往年一样美，略感遗憾的是今年的环卫工格外殷勤，往往等不及叶子落稳，就被他兴冲冲地扫去了。街上的树，除了银杏，能够灿黄如金的并不多，看它那样热烈地举着一团明艳，便让我想到秋风里吹着的火把。然世上的美，有可能分为两种，一种是像眼前这样，美得理直气壮，绝无遗憾，类如一个年青的女子，往大红的缎子上绣着牡丹，那时节，把一张俏脸都映得通红。再有一种，便是被扫把荼毒的落叶，它令我无缘见到树上留着一半，树下落着一半的飘零之美。大约这样的凄美才是真美，美到无人嫉妒，无人异议，让人愿意用鲜嫩的心，迎接它的抹了蜜的刺，亦如我打听得知的那个女子，原来她低眉绣着的东西，非受非赠，而是她明日的嫁衣。

　　我知道，你喜欢北国的秋天，深刻而热忱，像对着喜欢的人，持定他荒疏拥抱的手臂，誓要甜意又解恨地咬出牙印。那时，十月还没有过完，你便展起翅膀飞向了塞北之北。你说，北国的秋，好看在棱角，因为霜苦露甜，故而红花似血，你说唯有这样分明的爱憎，才能让人摸得着，也喜欢得放心。可你的这些话，根本无法让我信服，因为我深知你的性情，可谓慵懒而无为，怀悲而甜腻，你今生今世的理想，不过是想守着一个不会花言巧语的人，眉头不皱一下地过这一生。

　　是啊，像你这样灵巧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与性情背离的东西，我想，你只是独缺为惜，有点小小的向往罢了。你曾经反问过我，爱这东西，既然说出了口，又怎会改变呢？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回答得天衣无缝，心里却忐忑不安，好像小时候在课堂上，看到别人窃窃私语，明知和自己没关系，也会莫名心虚。

　　没错，你身上确有一种叫人躲避的威力，类似于非正义面对正义，非真实面对真实，不好意思面对好意思。我不止一次说过，没有缺点的人，便已经是种缺点，他只该送到坏人堆里，受些影响回来，方能和我们这些人平起平坐。你听了，只是笑，那笑容不愠不喜，似有预知，像雨前种花，深山埋玉。其实，在很多事情上，你几乎不让我为难，向来知晓何处死局，何处逢生，如同一个胜算在握的棋手，心怀慈悲，不去点破。

　　恍惚之间，今年已剩微末，我所赖深秋的心，终于无可避的跌入到严冬里去。一个人坐在暖和的房子，看着外面大风摧木，晴空万里，亦有一种微末的偏安滋味。每日九点，有架飞机总会准时从窗外的天空飞过，看着它银身红尾，披着阳光的样子，总感觉那上面有你，可即刻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