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也是妈
每年的国庆节长假，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回唐山婆婆家小住几日，一来因为国庆假期长，可以多陪陪老人，二来考虑国庆节期间一般都赶上秋收，能帮家里干点活。
今年国庆假期，由于不想错过十月一日当天70周年庆典的电视直播，我和老公决定1号在家看直播，正好可以错过高速出行高峰，2号再动身回家。
2号一早，匆匆吃过早饭，老公开车载着我们一家三口快乐出发。那天的天很蓝，风很轻，太阳很暖。汽车行驶在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我流连着车窗外的蓝天白云、绿树碧野，它们像一帧帧美丽的电脑屏保画面，从眼前划过，让人心旷神怡。经过近五个小时车程，我们一路高速顺利到达唐山滦南县的婆婆家。
到家已是下午一点左右，提前知道我们要回去，公公婆婆早已做好饭在大门口等着。俩老人见我们回来，婆婆边拿东西边嘘寒问暖，跟孙女又搂又抱亲热一番，大半年没见，老人真真是想她的宝贝孙女了。不爱说话的公公照例是问了一句路上堵不堵车、累不累的话之后，只顾帮着拿行李。
一家人说笑间进了屋，穿堂的厨房满屋飘香，大铁锅里依旧炖着我爱吃的鱼，正散发着缕缕香气，电饭锅里的白米饭冒着热气，菜地里现摘的黄瓜、菠菜、小白菜青翠欲滴，散发着淡淡的香。也许是一路奔波真的饿了，看什么都想吃，吃什么都香甜。
吃过饭后，趁着阳光正暖，我来到婆婆家的小院。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菜地，除了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南北小路和屋檐下约二米宽的硬化面外，其他地方种满了各种蔬菜和农作物。东面菜地有黄瓜、韭菜、油菜、西红柿、尖椒、白菜、萝卜、大葱等各种应季蔬菜、西边的地是空着的，婆婆说今年种的花生，前几天刚收完。我记得这块地以前种过棉花，婆婆说一般是棉花、花生、玉米轮换着种，不能每年种同一种作物。
看着眼前的空地，我想起十四年前的国庆节，第一次跟老公来婆婆家，那时候这块地就种着棉花。那是我第一次见长在地里的棉花，第一次见棉桃，看着一个个成熟饱涨的棉桃裂开了嘴，雪白的棉絮喷薄欲出。欣喜之余，我第一次亲手从棉桃里把一朵朵雪白的棉花摘出来，捧在手心里，绵绵软软久久不忍放下。第二年春天，我和老公结婚，婆婆就是用头年这块地收的棉花为我们新婚缝制了两床厚厚的新棉花被褥。十几年过去了，被子拆洗了几次至今还在用着，被面被套旧了换了，但温暖依旧。
婆婆公公勤劳善良，是老实本份的农民，土地就是他们的命，他们见缝插针，不荒废一寸土地。院子东西两侧的墙上爬满了丝瓜，既美观又实用。一个个青中泛黄大臂般粗壮的丝瓜挂在墙上，煞是好看，等到完全成熟，婆婆把他们摘下来晒干，剥去外皮，露出奶白色丝丝缕缕的瓤。用丝瓜瓤洗碗刷锅不粘油易清洗，特别好用，最主要是纯天然用着放心。每年婆婆都会给我带几个剥好的丝瓜瓤，十几年来我一直坚持用，从来没买过洗碗巾清洁球之类洗刷用品。
院子西南角则是一个简易鸡棚，利用既有两面墙体，另两面用木桩固定，用铁丝网围成一个长方形，上面用木头稀疏地搭个顶，菜地边边角角种的南瓜北瓜秧子便顺势攀爬到棚顶，枝叶繁茂，隐天蔽日。一个个长长的北瓜缀在其间，下面鸡犬相宁，一派安宁祥和的田园景象。
出了院门，南墙跟二米宽的一小块地方也没闲着，几垄花生枝叶已经枯败，早已过了收花生季节，婆婆说是专门为我留的。知道我爱吃水煮花生，每年婆婆都会给我留几垄花生，等我们回家现摘现煮。当天下午，婆婆公公就刨了几株，我们一起摘洗干净，上锅煮了。晚上我就吃上了新鲜的水煮花生，原汁原味儿，清香四溢，满满的香甜，满满的爱。婆婆家的特产就是花生，每年要种好几亩。而且，花生品种好，薄皮大粒，粒粒饱满，出油率高。我家和小叔子家平时吃的花生油都是婆婆家种的花生现榨的，滴滴香浓，营养健康。返程的那天，婆婆公公把剩下的几垄花生都刨了，给我们带回来吃。
今年国庆节，玉米还有点青，不能收获，所以在家住的那几天比较悠闲，婆婆公公也不用下地，每天在家给我们做好吃的。知道我怕吃猪肉长胖，便从集市上买新鲜的鱼炖汤，家里养的柴鸡抓来现杀炖肉，吃的蔬菜都是院里自己种的，现摘现吃，还带着泥土的香气。好喜欢这种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至少不必担心蔬菜农药残留和动物饲料里的各种添加剂。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到了5号返程的日子，婆婆公公一早就起来给我们包饺子，这也是十几年的习惯。以前回家不方便，火车公交倒好几次车，返程时要坐村里六点第一班公交车到唐山坐火车，婆婆四点就起床包饺子。现在有车方便多了，不用起大早赶火车，但是走之前的这顿饺子照例是要吃的。后背厢里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打点的满满当当，都是家里种的，有黄瓜、萝卜、大葱、花生、北瓜，还有做好的各种吃食，直到满得不能再装了。每次回家都是如此，尽管我和老公一再推辞，说家里什么都不缺，现在很方便，什么都可以买到，但婆婆说买还得花钱，吃着也不放心。
载着满满的爱和对亲人的不舍，秋风中挥别两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我们一家踏上了返程的路。
一路上，想起与婆婆这十几年来的相处，我感慨万千。女儿小时候，婆婆丢下家不管，毅然过来帮我带孩子，这一带就是六年。这么多年来，婆婆一直任劳任怨，疼爱我，包容我，支持我，把我当女儿看待。我也经常会给婆婆打电话，给婆婆买衣服买药，早已把婆婆当成了妈，一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能有两个妈我真的很幸运，也很幸福。
[编辑 秦素芳/图片 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秦素芳，笔名悠然，朔黄铁路员工，兼职通讯员，肃宁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文学喜摄影喜旅游，爱读书爱生活爱运动。愿以一颗诗心品味岁月清浅，一份执念邂逅人生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