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十》 (七)
半民:又一次“求贤令”。 半民:公孙弘是儒生,故其对策,也都是儒家的老生常谈。什么爱民、亲贤、节用、正身等等都可以从《论语》中一一找到。 半民:“和”是中国文化追求的最理想的境界。这是从人心内、身外、他人、自然、万物、天地全都能和谐相处的最高境界。但这种境界终究只是理想境界,几时可以达到呢?所以我说儒家从孔子开始,到孟轲、子思,乃至后代诸贤总是“天真的”,还是饱经挫折的辛弃疾说得好:“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实处。” 时对者百馀人,太常奏弘第居下(太常把公孙弘的策问列为下等)。策奏,天子擢(拔擢)弘对为第一,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 半民:太常也许是实事求是者,并不相信什么理想境界,认为这不过是“大言欺人”罢了。但汉武帝年轻,儒家是他思想的支撑,他有信心、有理想要把他的帝国达到公孙弘描述的样子。 半民:看来,辕固生虽年过九旬,还是没有后学公孙弘来的老练,是个地地道道抱着儒家经书的孔子,所以碰了一鼻子灰。他不明白,人家公孙弘也是句句不离儒家经典,却勾起了汉武帝的雄心,因而可以“混”到丞相的地位。 是时,巴、蜀四郡凿山通西南夷道,千馀里戍转相饷(千里转运给养)。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费以巨万计而无功(劳民而无功)。上患之,诏使公孙弘视(视察)焉。还奏事,盛毁西南夷无所用(极力阐述西南没有实际用处),上不听。弘每朝会议(在朝廷开会议事),开陈其端(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使人主自择(让皇帝自己决断),不肯面折廷争。于是上察其行慎厚(为人谨慎厚道),辩论有馀(善辩),习文法吏事(熟习文书法令和具体的官府公务),缘饰以儒术(用儒家的思想加以修饰),大说之,一岁中迁至左内史。弘奏事,有不可,不廷辨(当廷争辩)。常与汲黯请间(单独见皇帝),黯先发之,弘推其后,天子常说,所言皆听,以此日益亲贵。弘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倍其约以顺上旨(先说好了,一旦有悖于皇帝,就改变原先而顺从上意)。汲黯廷诘(在朝廷公开责难)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实(不老实)。始与臣等建此议,今皆倍之,不忠!”上问弘。弘谢曰:“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上然弘言。左右幸臣每毁(说坏话)弘,上益厚遇之(更加厚待)。 半民:还真让辕固说对了,公孙弘就是个老滑头,可是没办法,刘彻就喜欢这样顺从自己的老滑头。怪不得有句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来这位儒者是叔孙通一路的儒者,是儒家和现实专制政治趋附、结合的产物,虽人格不咋地,但混世的本事却来的顺利,荣贵及身,发展到极致就是“八股”进士、举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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