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1449年),对于大明王朝而言可谓是黑暗的一年。这一年,明英宗朱祁镇在王振的怂恿之下,御驾亲征,最终在土木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溃败,为大明王朝的中衰拉开了序幕。 几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英国公张辅在内的66位辅政大臣殉国,明英宗朱祁镇本人被俘,进而所带来的北京城危在旦夕,大明王朝岌岌可危,向我们证明着在封建家天下制度之下,君主昏聩所带来的毁灭性结果。但天可怜见,幸亏在于谦的带领下,北京保卫战取得胜利,大明王朝也才避免了倾国之危。 但关于土木堡之变的责任划分,则显得颇有意思。或许是出于避君者讳的考虑,宦官王振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这场大变的始作俑者。 理由也十分充分,从王振一党擅权专政到“皇上是为驾幸老奴府第,继而又恐损其乡土禾稼,复转从宣府行。”似乎直接将责任全部归于王振也并无过错。 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我们不得不去怀疑一个事关明朝的史实。那就是明朝的宦官专权,是一种没有实权的,白手套式样的专权,它体现在即便是被称为“立皇帝”的刘瑾,当明武宗想要除之时,易如反掌;体现在“九千岁”魏忠贤,也因为害怕崇祯帝,最终畏惧而选择自尽,究其根源就在于明朝的宦官并不掌握兵权,只是皇帝们的手套而已。 王振之说,显然并不能取信。而这场巨变之中,朱祁镇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另外作为父亲的朱瞻基亦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起明宣宗朱瞻基,人们都会冠以明君之谓。从其执政而言,在他执政的十年间,他继承父亲朱高炽的策略,选贤与能,对于杨士奇、杨溥、杨荣等人也都委以重任,也从实际出发结束了明王朝大规模的对外用兵,经济上明王朝也实现了长足的发展,号“仁宣之治”。 但若说在对外民族政策上,朱瞻基的眼光则明显有不足之处。如果说从交趾撤军、放弃奴儿干都司乃是因为财政拮据之下的无奈之举,那么他在对待蒙古诸部的策略上,那就是养虎遗患。 在经过明太祖朱元璋八次北伐、朱棣的五次北伐之后,蒙古诸部形成较为稳定的势力——瓦剌、鞑靼、兀良哈三部。三部都选择接受明王朝敕封,但这种接受又夹杂着对大明王朝北境的不断劫掠袭扰。 虽然明王朝没有实现消灭蒙古诸部的目标,但是也正是这种分裂之下,瓦剌、鞑靼之间为了争夺势力范围不断的互相攻伐。而作为最好的羁縻政策,朱棣时便时而攻伐鞑靼、时而攻伐瓦剌,防止在蒙古高原重新出现一统的局面。 但在宣宗朝时,这种局面彻底被打破。明宣宗有句:王其宁心静志,安居边塞,无听间言(《明宣宗实录》宣德六年八月初三)”。 在停止大规模用兵的同时,他对于蒙古诸部采取的是积极不干预的政策。这种政策的弊端就是对西部蒙古的瓦剌的强大坐视不顾,对于备受脱欢攻击的鞑靼部也拒绝履行宗主国义务、坐视不顾,反而对于早已臣服大明的兀良哈部却大打出手。 这种错误的对外政策,所带来的恶果便是瓦剌部在脱欢为首领时,打败阿鲁台的鞑靼部,进而在正统初年实现了蒙古帝国的再次统一,祸患已成。正统四年脱欢死后,也先承位,瓦剌的势力也达到了鼎盛。 一个强大的瓦剌帝国,一个上升期的大明王朝,两者最终在土木堡相遇。对于瓦剌也先,他当得瓦剌一代雄主,但他又绝非成吉思汗、忽必烈般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有于谦北京保卫战的胜利,只不过历史的有意思之处就在于历史给他安排的对手乃是朱祁镇,这样一个被朱瞻基冠以此子可以兴国的昏聩之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