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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怀:缅怀茂初先生

 天山一剑图书馆 2020-02-11

文/王开怀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思念的心情在这里参加由县作家协会,县诗词学会主办的纪念茂初先生逝世十周年追思会。今天与会的有先生的老朋友、老同事、文学同仁、学生以及亲属等。尤其令人感动的是,受邀的几位来自萍乡的茂初先生的生前好友,(他们都是萍乡文化界、学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受邀后,各自推掉或调整原已安排的活动,欣然接受邀请,前来参加追思会,由此可见几位老朋友对先生的感情之深。

  茂初先生是我小学时的老师,当年他给我们上课时那风趣、幽默的谈吐,豪气干云的神态,使我们在半个世纪后仍然觉得恍如昨日。只是当年的我们年幼无知,不能读懂和理解老师的学识和情怀。

  先生自幼博览群书,酷爱文学。他是一位有着极高文学天赋和浓烈文学情怀的人,他这辈子可以说是为文学、为艺术而生。他涉及的文学领域极宽,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戏剧、曲艺、格律诗、新诗、词、赋、联等均有涉猎,且在以上领域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先生多才多艺,在表演方面,同样有着上乘的才艺。在当时学校组织的文艺演出中,时常担纲主演,将剧中人物演绎的惟妙惟肖。被誉为中国国粹的京剧,先生亦可将他所钟爱的裘派唱腔演唱的字正腔圆,雷霆万钧。

  自一九五七年反右运动至文革结束的近二十年间,本应是茂初先生文学创作的黄金时期,但那个时代的极左思潮剝夺了他思考和创作的权力。文革结束后,他和同时期众多作家一样,迎来了文学创作的春天。

  从七十年末开始,先生厚积薄发,先后发表了《安源轶事》、《寒食》、《壁像》、《桃花劫》、《表妹》等一大批在省内或市内有影响的中、短篇小说。他将自己对社会变革及各式人物命运的深邃观察和思考融入小说创作之中,时而以中国传统小说的白描方式,时而用西方意识流手法,更佐以他辛辣老到的语言,塑造出一批身处社会底层、且时常被时代、被命运作弄的小人物形象。他的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人物栩栩如生。然而,令人唏嘘的是,他近乎残忍地让小说人物大多以悲剧而收场。

  以《朦胧中的安源》、《岳麓四月天》为代表的一批散文作品构思巧妙、联想丰富、汪洋恣肆、形散神凝。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受邀在《萍矿工人报》开辟的《抱瓶闲话》专栏中,写出了系列反映社会底层人群的市井故事,那时而悲天悯人,时而冷嘲热讽的笔触,刻画出一大批愚昧、盲从、逆来顺受的社会底层小人物令人哭笑不得的众生相。颇有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因此,受到众多读者的热捧。

  《鸡肋集》的出版,充分展现了先生在格律诗、新诗、词等文学形式的深厚功力,他的诗词意境高远,感情真挚。语言运用不拘一格,在他手中,黄钟大吕可入诗,野哇哩语亦可入诗。且常常佳句迭出。写全民大炼钢铁:”人海声喧钢铁战,超英赶美望加餐“。赛诗会:“擂台坐甲列诗雄,壮语豪言气如虹“。推炭遇故友:“改造千叮唯患少,虚心万句不嫌多”。文革劳改“狼狈回营天色晚,却疑身在古沧州”。挽友人:”吾兄若识真时务,到了西天莫结仇“。思母:”儿心愿作灵前烛,应许随娘照远行“。悼亡妻:人“袁河毕竟东流去,玉女峰前无玉女,把酒问天天不语”。怀珞儿:”遥怜千里楚江滨,夜凉如水侵。秋露重,薄毡轻,稚儿牵我心”。诗集中的警言佳句,不时被本地诗友传唱。九十年代末,适逢《聂绀弩诗集》出版,先生读后,不无得意的说:“聂绀弩与我是相通的”。

  二十一世纪初,茂初先生出版了他的长篇力作《好世界》。在这部四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中,先生以赣西小城数十年社会变迁,人情世故的悄然变化为背景,塑造了众多下自市井无赖,贩夫走卒,上至气功大师、厅级高官等一系列性格各异、棱角分明、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先生生前曾说:”我这部小说如曹雪芹所言: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小说出版后,读者甚众,褒贬不一,一时热闹非凡。被称为萍乡第一才子书者有之,读后拍手叫好称快者有之,视为本邑野史者有之,对号入座者有之,斥为诲淫诲盗者有之,欲诉其诽谤者有之。《好世界》再次印证了莎士比亚盛传数百年而不衰的名言:”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或许,以上种种即是茂初先生小说的魅力所在。或者可以说,这就是文学的宿命。

最后,有感于我国多年来持续反腐的高压态势,录一首茂初先生词:《江城子,读陈菲〈钓趣〉》以结束我今天的发言:

  万顷波中别有缘,说神仙,亦神仙。柳暗花明,好个艳阳天。欲获肥鱼须混水,长放线,整而闲。

  千般心事付柔弦,物无言,我无言。万事艰难,难却嘴边馋。风拂浮标何诡谲,竿晃处,中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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