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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藏之本”一词语出《内经》,《素问·六节藏象论》云：“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说文解字》注:“蛰,藏也。藏者,善也,善必自隐……,凡虫之伏为蛰。”王冰注释此句为:“地户封闭,蛰主深藏,肾又主水,受五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曰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医部全录》云:“冬令之时阳气封闭,蛰虫深藏,肾主冬藏,故为蛰封藏之本。”《类经》曰:“肾者,胃之关也,位居亥子,开窍二阴而司约束,故为主蛰封藏之本;肾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曰精之处也。” 总之,历代医家对“肾为封藏之本”的解释多顺文释意,局限于肾藏精的范畴,认为肾是全身精气集中归藏的处所,故为“封藏之本”。从众多医家对“封藏之本”的文字表达中,很难说明“本”的真正含义,要阐释“肾为封藏之本”的内涵,必须从这一理论的创生及演进轨迹中去挖掘解决的途径和方法。 中医藏象学说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虽然最终确立起来的藏象学没有以解剖形态学为指归,但其藏象理论的构建却是以解剖方法为始基的。在解剖基础上,通过对人体生理、病理现象及自然界的观察,并充分运用取类比象的思辨方法,最终形成了具有明显时空特点的中医藏象学说。肾是五脏之一,肾藏象理论的构建也遵循着同样的演进轨迹。古人通过最初的解剖,不仅发现了“肾有两枚,重一斤一两”（《难经·四十二难》）、“肾色黑”（《灵枢·五味》）,更发现了肾主水的功能。尽管肾主水的最终确立要经过人体生理、病理现象及与自然界关系的反复观察和比较,但最初对“肾主水”的解剖所得却是肾与水相连的起点,并在这种归属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确立了肾与水的关系后,也就随之思辨出了与之相连的肾的许多特性。如《素问·五运行大论》曰:“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咸,咸生肾,肾生骨髓,髓生肝。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气为坚,在脏为肾。”水性沉潜、润下,水旺于冬,冬季严寒,生机蛰伏,万物闭藏,故肾在肌体生长化藏的发展过程中就属于藏的一环,由此归纳出肾主封藏的特性。封与藏的涵义相通同,是同义词复用,用来描述肾的贮存、闭藏、摄纳的生理特性。而肾藏精,主生长发育,肾主纳气,摄二便,固胞胎等功能正是肾主封藏的具体体现。 明确了肾主封藏特性的由来,“肾为封藏之本”的内涵则不难理解。《素问·上古天真论》云:“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可见,肾脏所藏之精包括两部分,即肾脏自藏之精和来自五脏六腑之精。前者又包括禀受于父母的先天之精、肌体发育成熟后自身形成的生殖之精和后天之精三部分。必须明确的是精是构成人体和推动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虽可分肾脏自藏与它脏所藏之精,但只是概念上的区分,实际均纳藏于肾中,是无法截然分开的。正是因为肾藏五脏之精,才使肾具有了五脏的特性,从而使肾中生殖之精对后代的生长发育有调控作用。 《素问·五脏别论》云:“所谓五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灵枢·本神》曰:“血脉、营、气、精神,此五脏之所藏也。”人的精、气、血等营养物质归五脏所藏,藏精是五脏的主要生理功能,而五脏的这种藏精功能均统领于肾。《素问·六节脏象论》云:“心者,生之本……。肺者,气之本……。肾者,主蛰,封藏之本……。肝者,罢极之本……。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可以看出本篇言五脏之本,都是针对全身而言的,是为了满足肌体的生命活动在某一方面的需要。心为生之本,是说心主血藏神,是生命的主宰;肺为气之本,是强调肺对全身气机的调节作用。而肾气为封藏之本也就是对全身的生命活动而言的,并非仅指肾脏本身的藏精功能。这里就蕴含着两层含义,即肾除能纳藏其它四脏有余的精气外,还对它脏所藏的功能有统摄和司控作用,使五脏保持各自的藏精功能,不致太过与不及。也就是说,肾不仅能藏精,更重要的是对生命的封藏,即肾的封藏特性表现在全身所有脏腑功能中。人生长在自然界中,人与自然万物是相通应的,肾的这种对生命的封藏正与冬之万物藏伏之性相适应,是自然规律在人体的具体体现。这也正是肾为封藏之本的真正内涵。 《素问·金匮真言论》云: “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精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是促进肌体生长、发育和生殖繁衍的基本物质,又是肌体赖以驱邪抗邪的物质基础。肾脏因其对五脏之精的封藏及对各脏藏精功能的调控作用,在保持肌体不被外邪所伤的过程中起关键作用。现代医学认为人体对疾病的抵抗力主要来源于肌体的免疫功能,免疫功能包括非特异性免疫和特异性免疫,属于先天因素的免疫特征,可能更具有本质的意义。这种对疾病的免疫功能与肾脏通过封藏之本所发挥的养生防病功能是何其相似。人的衰老过程是五脏逐渐衰弱的过程。《素问·上古天真论》以女子七、男子八为基数递进的生长、发育、衰老曲线充分反映出衰老与肾虚的密切关系。大量的中医衰老研究表明,肾虚与衰老之间、补肾与抗衰老之间具有显著的相关性。正如虞抟在《医学正传》中所说:“肾元盛则寿延,肾元衰则寿夭。”肾虚决定着衰老的进程,其实质则是肾气本身存在着“实、盛、均、衰”的自然变化规律,随肌体年龄的增长,肾气渐衰,肾的封藏功能不足,同时对五脏六腑的精气充养不足和五脏各自藏精功能的调控不足,致使五脏逐渐虚衰,肌体各脏器全面、逐渐地虚衰最终导致了肌体的衰老。肾气日损而致衰老虽然是老年人体质变化的共性,但若能注意保养肾气,减少对肾的人为损害,则可延缓衰老。总之,无论是养生防病抑或是延缓衰老,均以保精护肾为要务,“肾为封藏之本”,是强健体质之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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