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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育古鉴(白话)

 真理文化馆15 2020-02-25

德   育   古   鉴(白话) 
                                              清康熙史洁珵

   《德育古鉴》是清朝康熙年间史洁珵先生所辑,原名《感应类钞》。***年间聂其杰先生重新刊印,改名为《德育古鉴》。在人们普遍德性薄弱的今天,自己虽然对修德进道、复兴中华传统道德根文化心向住之,然而受社会风气影响,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非难辩,把握不好衡量德性的尺度,从心念到行为不能够彻底地弃恶从善,修之己身尚且德性不明,又何以教书育人呢?所以今把《德育古鉴》细细读来,以古鉴今,希望读一点悟一点,悟一点做到一点。也邀有缘人同读同悟。顺序是随机的,读到哪个故事有感触就写到哪里了。原序很经典,还是要读一下的。    
        德   育   古   鉴         原     序 
                                               清康熙 史洁珵
     

     功过格之书,其来尚已。周濂溪先生云:'正初学入德之门。’邵尧夫先生云:'可以扶经翼传。’杨龟山先生云:'指点善恶,历历醒人,读之如闻清夜钟。’朱晦翁先生云:'四书为理,此格为条,初学不可一日不置案头。’盖古之君子,未有不从绳趋矩步,日积月累,而克底于有成者也。乃近世悠悠,瞀焉罔觉,甚者非笑而诋毁焉。或则半信而半疑焉;或亦心识其然,因循而废阁;或又始奋而终怠焉。嗟乎!斯学之弃置于天下也久矣!为是者有本有原,不明其理、不信其事之过也。夫理,幽而难知也;事,显而易见也(所以用故事说道理,易入人心)。考之往古,而有其事焉。其事可传,其理可传也。采之近今,而亦有其事焉。其事不诬,其理诚不可诬也。就其不诬而可传者,以为不诬,而不必尽传之。概以与吾党共信而明之,则余功过案之辑,所以不病其琐,而又不虞其漏也。说在乎陈眉公之序世史矣!其言曰:'史者,古今之大帐簿也。’(这句话妙啊……)夫作善作恶,小德小过,总之皆上帐簿之人也。二部童子,日游夜游,并世所称台彭司命,皆记帐簿之人也。上而天帝,下而阎罗,算帐簿之人也。阳报阴报,降殃降祥,结帐簿之时也。而予则间录其帐簿所传一二宗,以为天下后世一称述者也。戒之戒之!鬼神在上,本心难欺。入圣入禽,无非在我。为善纵未必得福,世无可不为之善;为恶纵未必得祸,世无可为之恶。而况为善则必得福,而可有不为之善;为恶则必得祸,而可有或为之恶耶!凡我人斯,庶共勉之。    
      康熙九年二月宜兴史洁珵题于贻谷堂
 
     【原文】
    
         赵彦霄与兄彦云,亲丧,同居二十年。彦云浪游废业,彦霄数谏不听,遂求分析。分后五年,兄之产业荡然,逋负盈门,渐欲逃亡。弟因除夕置酒,迎兄嫂饮。告曰:'弟初无分析之心,以兄用度不节,惟恐悉皆荡尽,不得已而分。今幸守先业之半,尚足供伏腊之需。今日兄嫂仍复同居,以主家事。’即取分书焚之。仓库管钥,悉付兄嫂收掌。更出所蓄,偿诸负者。兄嫂愧谢不已。既受之后,处事谨节,治家勤俭。彦霄与子,其年同登第。
        
     【白话文】
         赵彦霄与兄长彦云,父母去世后,一起同住了二十年。彦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彦霄屡次劝说,彦云都听不进去,于是彦霄提出分家,把祖产分成两半,各取一份,各过各的日子。分家后五年,兄长的产业都消耗殆尽,而且欠了很多债,想要逃往外地避债。弟弟于是在除夕日置办酒席,把哥嫂接到家里来喝酒。酒席上弟弟对兄长说:“我原本没有分家的想法,因哥哥花销没有节制,只怕祖产都被耗尽,不得已提出分家。现在幸亏我还有祖产的一半,还足够供日常花销。从今后哥嫂还和我们一起住,主持家事。”随即把分家文书拿出来烧掉。把仓库的钥匙都交给兄嫂收管。而且拿出储蓄,替哥嫂还钱。哥嫂都惭愧不已,十分感激。从接管以后,处事谨慎有度,治家勤劳节俭。彦霄和他的儿子,当年同时考取功名。


【原文】
         刘彻,家颇饶,学亦有声,累试不第。同邑有朱轼者,家贫,教学里中。岁暮得束修归,遇一田夫,械系悲泣。问其故,曰:'贷青苗钱,无偿耳。’轼尽以束修依数纳官,其人得释。时彻以前程祷于神,梦神告曰:'汝有微禄,奈德亏不可得矣!’彻问所亏,神曰:'尔弟负官钱,坐视不少助,几致死,非亏德乎?’彻曰:'弟自不肖,某复何罪?’神曰:'行路之人,见且不忍。尔乃同气,何不动心?汝不知朱轼代纳青苗事耶?行将获阴德之报矣!’彻觉,诣轼访之,果有此事,惘然自失。轼生三子皆显,而彻终身不第。
    
     【白话文】
      刘彻,家里很富有,学业也很好,在当地很有名气,但多次应试都没有考到功名。同乡有个叫朱轼的人,家里很穷,在附近靠教书维生。年终拿到薪水回家,遇到一位种田的农夫,被官府用木枷拘系起来,很伤心地哭泣。朱轼问他缘故,回答说:“原来贷款买青苗,现在没有钱还。”朱轼用薪水替他如数还给官府借贷的钱,那人就被放走了。不久,刘彻因功名前程的事情祈神求福,梦见神告诉他说:“你本来有点功名的,奈何德性有亏得不到了!”刘彻问亏在哪里,神说:“你弟弟欠官府的钱,你坐视不管,这件事几乎要了他的命,你不是德性有亏吗?”刘彻说:“弟弟自己没出息,我又有什么罪过?”神说:“路过的陌生人,看了都不忍心。你们是同根兄弟,怎么就不动心?你不知道朱轼代你弟弟交纳青苗款的事吗?他就要得到阴德的福报了!”刘彻醒后,到朱轼那儿拜访,果真确有此事,惘然若失。朱轼生了三个儿子都很显贵,而刘彻则终身没有取得任何功名。
    
     【原文】
         邹偀,宋人,继母之女也。前母兄娶妻荆氏,继母恶之,饮食常不给,偀私以己食继之。母苦役荆,偀必与俱。荆有过误,偀不令荆知,先引为己罪。母每扑荆,则跪而泣曰:'女他日不为人妇耶?有姑若是,吾母乐乎?奈何令嫂氏父母日蹙忧女之眉耶?’母怒,欲笞偀。偀曰:'愿为嫂受笞,嫂无罪。’母徐察之。后适为士人妻,归宁,抱数月儿,嫂置诸床上。儿偶坠火烂额,母大怒。偀曰:'吾卧于嫂室不慎,嫂不知也。’儿竟死,嫂悲悔不食。偀不哭,为好语相慰曰:'嫂作意耶?我夜梦凶,儿当死,否则我将不利。’强嫂食而后食。卒劝母成慈。偀尝病,嫂为素食三年。偀五子,四登进士。年九十三而卒。
    
     【白话文】
      邹偀,宋人,继母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娶了妻子荆氏,继母很讨厌她,经常不给她吃喝,偀悄悄把自己的食物给她。继母让荆做很苦很累的活,偀一定跟她一起做。荆有过失,偀先自己揽过来说是自己的过错,不让荆知道。母亲每次打荆,偀就跪着哭求母亲说:“女儿以后不当别人家的媳妇吗?如果婆婆是这样对我,母亲高兴吗?怎么能让嫂嫂的父母每天为女儿担忧呢?”母亲很生气,要鞭打偀。偀说:“我愿意为嫂嫂挨打,嫂嫂没有错。”母亲慢慢学着查清***,不再随便打荆。后来偀嫁给一个读书人。有一次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回娘家省亲,嫂嫂把孩子放在床上。孩子不小心掉到火里把前额烧坏,母亲大发雷霆。偀说:“我睡在嫂嫂房间里,是我不小心,嫂嫂不知道。”孩子最后还是死掉了。嫂嫂悲伤懊悔不吃东西。偀没有哭,好言好语劝慰她说:“嫂嫂不要放在心上。我晚上做到很凶的梦,孩子应该死,否则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在我自己身上发生。”逼着嫂子进食了自己才吃。后来经常劝解母亲,终于把母亲改变过来,对嫂子很好。偀曾经生大病,嫂子为她素食三年。偀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当了进士。偀活到九十三岁去世。

【原文】
         孙洪,少游太学。有同舍生得家报,洪索观之。内云:'昨梦一神人传登科录,汝与孙洪皆列名籍中。洪名下有朱字云:'某年月日,不合,代写离书,落其籍。’洪愕然曰:'果有之。不意上天谴责乃尔!’及试,生果中,而洪下第。洪归,访前离婚者,夫妇俱未有偶,为委曲劝导,复合之。寻亦登第。
    
     【白话文】
      孙洪,年轻时候就读于太学。有一起住的同学得到家信,洪要来看。里面讲:“昨晚梦见一神人送来登榜人的名单,你和孙洪都名列其中。洪的名字下面有红字写着:'某年月日,有夫妻不合,为人代写离婚书,取消功名。’”洪很诧异,说:“的确有这件事,没想到会受到上天谴责!”等到考完后,那位同学果然考中,而洪落榜。洪回去后,去拜访当时离婚的两人,夫妇两个都还没有再婚。洪委婉地劝导两人,使他们复婚。不久也考中了。
    
      今评:劝人离异的事不好,不独现代人不懂,古人也有的想不到后果这么严重啊。还好知错就改,一切都来得及。
    
     【原文】
         贺灿然,秀水人。万历间,尝以诸生从同邑御史姚思仁巡按河南。时中州大饥,灿然目击其艰,特草荒疏,力劝思仁急上请赈。思仁尝历按山东等处,持法严正,多置不法者于死。一日病痁,被摄至冥司,群鬼索命。冥王诘之曰:'何嗜杀乃尔?’思仁曰:'御史为天子执法,此辈自死于法耳。’王曰:'居官而不体上帝好生之德,不存矜恤而草菅民命,罪孽自重,无从解免。’思仁曰:'当河南凶,某上疏请赈,所活不下千万,独不可相准乎?’王曰:'此贺灿然所为也,已注其中年大富贵矣!’思仁曰:'固也非某,即贺疏何由上?独不可分半乎?’王颔之,命吏诃散群鬼,放还。后灿然四十成进士,官至冢宰。思仁亦登八座。
    
     【白话文】
      贺灿然,秀水人。万历年间,曾以诸生的身份跟着同邑的御史姚思仁到河南视察。当时中原饥荒严重,灿然眼见人民生存艰难,于是写下关于饥荒的疏文,竭力劝思仁紧急上疏请求赈济。思仁曾到山东等地考察,持法严正,多把违法的人处死。一天在客店里生病,被抓到地府,很多鬼跟他索命。阎王质问他说:“怎么那么喜欢杀人?”思仁说:“御史是替天子执法,这些人自己因触犯法律咎由自取罢了。”王说:“当官不体上天好生之德,不爱惜体恤人民而草菅人命,自己罪孽深重,没有理由给你减免。”思仁说:“当河南饥荒严重,我上疏请求赈济,救活的人不下千万,难道不可以相抵消吗?”王说:“这是贺灿然做的事情,已经预先决定他中年大富贵了!”思仁说:“固然是他做的,但没有我,贺的疏文怎么呈上去呢?难道不可以分一半功劳吗?”王点头,命令吏卒们把众鬼驱散,放思仁回到阳间。后来灿然四十当了进士,官位极高。思仁也当上了***。
    
     【原文】
         大观中,有士人于京师铺中,见靴一双,类其父殡殓时物。问之,主之曰:'昨一官人过此,令修理者,顷当来取。’士人伫立以待。俄一马上郎至,乃其父也。取靴迳去,子追呼曰:'吾父何忍无一言教我?’父回首曰:'尔做人当如葛繁。’问葛为何人?曰:'镇江太守。冥司皆设像焚香礼拜之。’遂不见。士因往镇江谒繁,具道前事。问平生何修,繁曰:'某力行善事,日或四五条,或至一二十条。今四十年,并无虚日。’士问如何为善事?乃指坐间踏子曰:'如此物置之不正,则蹙人足,某为正之;若人渴,与之杯水,皆利人事也。几微言语动作,皆有可以利益于人者。自卿相至乞丐,皆可为之。惟行之攸久,乃有利益耳。’后葛以高寿坐化,子孙富贵不绝。


     【白话文】
      大观年间,有个读书人在京城的一个铺子里,看到一双靴子,很象他去世的父亲殡殓时穿的那双。问店主,店主说:“昨天一位官人经过,放在这里修理的,等会儿会来拿。”那读书人就站在那儿等。过了一会儿来了个骑马的人,就是他父亲的样子。那人拿了靴子直接就离开了,他追过去喊道:“父亲怎么忍心没有一句话教我就走了?”他父亲回头说:“你做人要学葛繁。”问葛繁是什么人?回答说:“他是镇江的太守。阴间冥司都设他的像焚香礼拜他。”说完就不见了。这读书人于是前往镇江拜访葛繁,把这件事都告诉他。请教他平生都做了什么。葛繁说:“我力行善事,一天有时做四五件,有时做一二十件。现在四十岁了,没有一天是虚度的。”读书人问他怎么做算是善事?葛繁指着椅子中间的踏脚板,说:“就象这个东西放得不正,就会绊到人,我就把它放正;如果有人渴了,给他一杯水,这都是对别人有利的事。平时微小的言语动作,都有可以对他人有利的地方。从***到乞丐,都可以做。只要长久坚持做下去,就有好处在其中。”后来葛繁非常长寿,是安详地坐着去世的。他的子孙都富贵不绝。
    
    原文】
      管宁自辽东浮海而归。风起,将覆舟,舟中人皆呼天忏罪。至管宁,云:'尝一朝科头,三晨晏起,一次不冠如厕。过必在此耳!’时同行诸舟尽没,独宁舟有灯导而前,获济。
    
     【白话文】
    
      管宁从辽东经海上乘船返乡。途中忽起大风浪,船都要被风吹翻了,船上的人惊慌失措,忙不迭地呼喊着苍天,忏悔平时的过错。管宁也在忏悔,说:“我曾经有一天结发未戴冠,三个早上晚起床,一次没有戴冠巾就去上厕所。过错肯定就是这个。”当时同行的所有船只都被淹没,唯独管宁乘的船似有灯指引,平安前行,最终获救。

 
    【原文】
    
         谢贺与宾客谈人之长短,其母在屏后闻之,心甚怒。客去,笞责一百。或劝之曰:'臧否亦恒情,何责之重也?’母曰:'孔子爱兄女,必取三复白圭之士妻之(注)。今我独有一子,乃出语妄议人之长短,此岂保身之道?’因涕泣不食。贺惧,痛自改悔,卒为名儒。

 
     【注】论语先进:'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集注:诗大雅抑之篇曰:'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南容一日三复此言,事见家语,盖深有意于谨言也。此邦有道,所以不废;邦无道,所以免祸。故孔子以兄子妻之。

     【白话文】
    
      谢贺在家里和客人评论别人的长短,他的妈妈在屏风后听到了,心里非常生气。客人离开后,打了谢贺一百竹板以示责罚。有人劝她说:“评论别人也是常情,为什么要责罚这么严厉呢?”谢贺的妈妈说:“孔子爱侄女,一定要把她嫁给谨慎言语的南容。现在我只有一个独生子,而他随便出言妄评别人的长短,这哪里是保身之道?”于是哭泣不肯进食。谢贺害怕,痛下决心一定改过,后来终于成为一代名儒。

     【原文】

 
     苏掖,仕至监司,家富而骊。每营产,必减其直,争一文至失色。尤喜乘人窘急,以微赀取之。尝置一别墅,与售者反覆甚苦。其子在傍曰:'大人可增少金,儿曹他日卖之,亦得善价也。’掖愕然,自此少悟。

【白话文】
 
      苏掖,做官做到监司,家里很富有。每次置办产业,一定狠狠杀价,常为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特别喜欢乘着别人窘迫有急需的时候,以极低的价格买进。有一次他购买别墅,与卖方反复讨价还价,争得很辛苦。对方的儿子在一旁说:“大人可以少加一点钱,今后儿孙们要卖的时候,也能得个好价钱。” 苏掖愣住了,因这句话有所领悟。
    
     【原文】
      东海钱翁,以小家致富,欲卜居城中。或言某房者,众已偿价七百金,将售矣。翁阅房,竟酬以千金。子弟以为言,翁曰:'非尔所知也。吾侪小人,彼违众而售我,不稍溢,何以塞众口?且欲未餍者,争端未息。吾以千金获七百之产,彼之望已盈,而他人亦无利于吾屋,从此为钱氏世业无患矣。’已而他居多以亏价求贴,或转赎,往往成讼,惟钱氏帖然。

     【白话文】
      东海有位姓钱的老人,从小家致富,要在城里选置房子住下。有人告诉他有个房子,大家已经把价钱还到七百金(“金”为彼时货币单位),就要卖出去了。老人看过房子,最后竟然以千金的价钱买下。他的子侄们想不通,有些怨言。老人说:“你们不懂啊。我们是平常百姓小人物,那么多人想买,卖家没有卖给他们,卖给我们,不稍多些钱,怎么堵住众人口呢?而且房主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对价格的争执不会平息。我用千金买来七百的产业,房主的愿望已满足,而别人也不会想占有我们的房子,从今后这就是钱家的产业,没有忧患了。”后来别人的房子多以亏本的价格出售,或转赎抵押,往往引起官司。只有钱家安然无事。
    
     【原文】
      僧某者,焚修关圣祠中,行甚精洁。时土贼窃发。一夕,梦神告曰:'汝明日合死。有贼乘白马者,名为朱二,乃汝宿世怨,不可避也。’僧梦中哀求曰:'念某今生颇修善事,愿垂救护。’神曰:'我不能救汝也,救则惟汝自救耳。’天明,果有贼入山。执僧,问以财帛妇女所在,胁之引导。视其所乘,果白马也。僧忽自念曰:我业已合死,若更导之掠财物、**女,是业上加业矣!因大声谓贼曰:'我不导汝也。汝非朱二乎?我合与汝杀,只杀我可也。’贼大惊曰:'汝何由得知我名?定是神僧!’僧具以梦告。贼投杖太息曰:'怨怨相报,将何穷已?神言不救汝,所以救汝也;汝不导我行,即汝自救也。我汝俱解怨,有何不可?’乃向神前再拜而去。
    
    
     【白话文】
    
      从前有个僧人,在关圣祠中刻苦修行,戒行精严,没有过错。当时盗贼抢劫的事件时有发生。一天晚上,这个僧人梦见神告诉他说:“你明天会死。有个骑白马的强盗,名叫朱二,是你的宿世仇家,你会碰到他,不可避免。”僧人在梦中哀求神说:“看在我今生做了很多善事的份儿上,请您相助救护我吧!”神说:“我不能救你,如果有救也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天亮后,果然有强盗上山来,他捉住僧人,问他钱财妇女都在哪里,威胁着让他带路。看他骑的马,果然是白马。紧急中僧人心里想到:我业力所致,已经该死了,如果再带他去抢财物、**女,是业上加业啊!于是大声对强盗说:“我不带你去。你不就是朱二吗?我应该被你所杀,就杀我好了。”强盗大吃一惊,说:“你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一定是神僧!”僧人把前夜做的梦讲给强盗听。强盗扔掉手里的凶器说:“怨怨相报,什么时候结束呢?神说不救你,正是救你;你不带我去,正是你自救。你我尽释前怨,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到神前拜两拜之后离去了。
【原文】
    
         江西舒翁,假馆于湖广二年,偕诸乡里同舟归。登岸散步,闻一妇人哭甚哀,问之,曰:'夫负官银十三两,将鬻吾以偿。吾去,幼儿失哺必死,是以不胜悲耳。’翁曰:'舟中同载者,皆江西塾师也。每人一两,足完汝事矣。’返而告诸同行,皆不应。翁遂捐两年束修尽与之。未至家三舍,赀粮已竭,众争非之。亦有怜而招之食者,翁不敢饱。抵家,语妇云:'吾忍饥二日矣!速炊饭。’妇云:'安得米乎?’翁云:'邻家借之。’妇云:'借已频,专俟汝归偿耳。’翁告以捐金之故,妇云:'如此,则吾有寻常家饭,可觅同饱也。’遂携篮往山中,采苦菜和根煮烂,同食一饱。既就枕,闻窗外人呼云:'今宵食苦菜,明岁产状元。’亟同起,披衣向天拜谢。明年生子芬,果中状元。
    
     【白话文】
    
         江西有位姓舒的人,在湖广教了两年书,和同乡一起坐船回家。途中上岸散步,听到一位妇人哭得很悲伤,问起来,妇人回答说“我的丈夫欠了政府十三两银子,要把我卖了还钱。我走了,家里的小孩子没有我喂养,一定会死的,我真伤心啊。”舒某说:“我同船的人都是江西的私塾老师。每人拿一两,足以帮你还钱了。”他回到船上告诉同行的人,没人理他。舒某于是把两年的薪水都给那个女人了。距到家还有三天行程的时候,钱、粮都没了,大家都争相说他的不是,也有可怜他招呼他吃东西的,舒某也不敢吃饱。回家后,对妻子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快点煮饭给我吃。”妻子说:“哪有米呢?”他说:“到邻居家借点儿。”妻子说:“都借了很多次了,就等你回来还他们呢。”舒某于是告诉妻子路上把钱捐给别人的事。妻子说:“是这样。那我有平常吃的饭,可以弄来跟你一起吃。”于是拿着篮子到山里,采来苦菜连根煮烂,一起吃饱了肚子。吃完了饭刚要就寝,听到窗外有***声说:“今宵食苦菜,明岁产状元。”两人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向天拜谢。第二年生了儿子芬,后来果真中了状元。
    
     【原文】
    
         正德初,徽商王志仁,年四十余无子。遇善相者曰:'数月内当有大难,不可逃矣!’王素神其术。亟往他郡敛赀归,途寓旅店。时梅雨暴涨。晚霁,散步河滨,见一***抱儿投水,乃急呼诸渔舟曰:'救此,与二十金。’渔舟竞出之,遂如数与金。叩妇故,则曰:'夫佣工度日。畜一豕,将鬻以偿租,昨贩豕者来,值夫他出,以价赢,逐自鬻之,不意皆假银也。夫归,必怒楚;且无以聊生,故谋死耳。’王恻然,问豕价多少,而倍周之。妇归,其夫亦至,泣告其事。夫挈妇诣王谢,已阖户就寝。夫令妇叩门,王拒之曰:'汝***,我孤客,昏夜岂宜相见?’夫悚然曰:'我夫妇俱在此。’王乃披衣起。方启户间,闻室中轰然。回视之,则屋墙因久雨而颓,正压碎卧榻。非此妇呼之出,则立毙矣!复遇前相者曰:'子气色迥异,是必曾救几人命者,后福未可量也。’果连生十子,九十六而终。
    
     【白话文】
    
         正德初年,徽州有个商人叫王志仁,年过四十还没有儿子。一天遇到一位精通相术的人对他说:“你这几个月内会有大难,逃不掉了!”王向来觉得他的相术很灵验,忙到外地去收回货款返家,途中在旅店里住宿。当时正值雨季,下了很长时间大雨。晚上天晴后,他去河边散步,看到一***抱着小孩跳水,于是急忙招呼打渔的船家,说:“谁救他们上来,我给二十金。”船家都争着去救,救出来后,他如数付了钱。问妇人为何跳水,妇人说:“我丈夫给人打工养家。养了一头猪,本想卖掉付租税,昨天买猪的人来,正好丈夫不在家,因他出的价高,我就自己把猪卖给他了。不料他给的银子都是假银。丈夫回来一定会痛心生气,而且现在没钱生存,只好来寻死。”王心里非常同情,问猪价多少,给了她双倍的钱。妇人回家后,她丈夫也到家了,妇人哭着把整件事情告诉他。丈夫带着妇人来拜谢王,王已关门就寝。丈夫让妇人敲门,王在房内拒绝开门,说:“你是***,我是孤身男子,天黑了怎么方便见面?”丈夫敬畏地说:“我夫妇两人都在这里。”王才披衣起身。刚到门口,听到房内轰然巨响。回头一看,原来是屋墙因长时间淋雨而倒塌,正压在他的床上,床已断裂。如果不是妇人叫他出来,当时就被压死了!后来又见到那个精通相术的人,他说:“你气色与以前截然不同,定是救了几条人命,后福不可估量啊。”果然连生十个儿子,九十六岁去世。

  【原文】
    
         仇览,字季智,汉蒲亭长。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过元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至耳!母守寡养孤,苦身投老,奈何以一朝忿,欲致子于不义乎!’母感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元竟成孝子。
    
     【白话文】
    
         仇览,字季智,是汉朝“蒲”这个地方的亭长。有个叫陈元的人,与老母亲一起住。有一次老母亲来找仇览,告儿子不孝。览吃惊地说:“我最近经过你们家,房舍打理得干净整洁,地里的耕作也很及时。这不是恶人,应当是教化不够而已!您守寡多年把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自己辛苦多年也眼看着奔老年了,怎么能因一时忿恨,要把儿子陷于不义之地呢?”母亲感其言有所悔悟流着眼泪离去。后来览亲自来到陈元家,和母子俩喝酒,给他们讲人伦孝行的道理,用祸福事例来解释。陈元最终成为孝子。
    
     【原文】
    
    
    
    
         文绍祖,福州人。有子,聘柴氏女。寻柴女中风,绍祖欲更之,其妻怒曰:'我有儿,当使顺天理,自然长久;悖礼伤义,是为速祸。’即娶柴女为妇。次年,子即登第;柴氏风疾竟痊。生三子,皆登第。
    
     【白话文】
    
         文绍祖,是福州人。他有个儿子,与柴家女儿订婚。不久柴家女儿中风,绍祖要换掉她另聘别人家女儿,他的妻子很生气地说:“我有儿,当使顺天理,自然长久;悖礼伤义,是为速祸。”于是就娶了柴家女儿为媳妇。第二年,儿子就考取功名;柴氏中风的疾病竟然痊愈。生了三个儿子,皆考取功名。
    
     【原文】
    
    
    
    
      李谦,尝值岁歉,出粟千石以贷乡人。明年又歉,人无以偿,谦即对众焚券。明年大熟,人争偿之,一无所受。明年又大歉,复竭家财,设粥以济;死者复为瘗之。或曰:'子阴德大矣!’谦曰:'阴德犹耳鸣,己自知之,人无知者。今子已知,何足为德?’谦寿至百岁,子孙多显。
    
      【白话文】
    
      有个叫李谦的人,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拿出千石粮食借给乡亲度日。第二年又歉收,乡亲们没有粮食还他,谦就对着大家把借据都烧掉了。下一年大丰收,人们都争着还他粮,他一概不接受。接下来的一年又歉收,谦又竭尽家财,给大家提供免费餐食;有死去的人,他就帮助出钱埋葬。有人说:“您的阴德大啊!”谦说:“阴德就象耳鸣,自己知道罢了,别人都不知道。现在您已知道了,这些哪里称得上德呢?”谦很长寿,活到百岁,子孙大多很显贵。
    
    
      【原文】
    
    
    
      黄兼济,成都人。时张咏知成都,夜梦紫府真君接语未久,忽报西门黄兼济至,见幅巾道服入。真君降阶接之,列坐咏上。至旦,访得之,果梦中所见者。因问平生所行何善,以致真君礼遇如此。黄曰:'初无善事,惟黍麦熟时,以钱三百缗收籴。至明年禾黍未熟,小民艰食时粜之,价值不增,升斗如故。在我初无所损,而小民得济危急。’张公叹曰:'此宜坐吾上也。’令吏掖而拜之。黄后无疾而逝,子孙大显。

 【白话文】
    
      黄兼济,是成都人。当时张咏是成都知府,夜里梦见自己与紫府真君说话,还没说几句,忽然有人来报西门黄兼济来了,随后见他头戴幅巾,身穿道服进来。真君亲自走下台阶迎接他,依次坐在咏的上位。第二天,咏查访果有此人。问他平生做了什么善事,以致于真君如此礼遇。黄说:“本来也没做什么善事,只是等黍麦熟的时候,用三百串铜钱买进来,等到第二年禾黍还没成熟,百姓没粮吃时卖出去,价钱不涨,怎么买进来就怎么卖出去。对我来说没有损失,而百姓得以度过危急。”张公感叹到:“这样的人的确应该坐在我上位。”于是让属下扶着自己拜他。黄后来无疾而终,子孙大显贵。
    
     【原文】
    
         罗巩,大观间,游太学。以前程祷于神,梦神告曰:'子父母久不葬,已得罪冥司。可亟归,前程不必问也。’巩曰:'某尚有兄,何独获罪?’神曰:'子为儒者,明知礼义。子兄碌碌,不足责也。’是年果卒。
    
     【白话文】
    
         罗巩,于大观年间,就读于太学。为前程之事祷祝于神前,梦见神告诉他说:“你父母去世很久还不下葬,你已经得罪冥司了。可速速回家,前程的事不必问了。”罗巩说:“我还有兄长,怎么独自获此罪?”神说:“你是儒者,对礼义知道得很清楚。你兄长很平庸,不足以怪罪。”当年罗巩果真死了。
    
    
     【原文】
    
      俞麟,太原诸生也。同社王用予,事帝君甚谨。一日,梦至帝君前,戒谕至切。用予既叩己所就,为问俞麟。帝君曰:'俞麟应得一科,因事亲用腹诽法,且溪刻论人,不近情理,而伪以君子长者自命,故黜其科。’用予问:'何谓腹诽?’帝君曰:'彼父母凡语言举动,麟心辄不谓然,但勉强不露声色,浮沉顺之。真性日漓,伪心相与,是视亲如路人矣!假行窃名,最撄神怒。’麟果终身不第。
    
     【白话文】
    
      俞麟,是太原的诸生(考取秀才入学的生员)。同社有位叫王用予的人,敬奉关帝君非常虔诚。一天,梦见自己觐见帝君,帝君对他很关切地谆谆教导。用予问过了自己将来的去处,又问起俞麟。帝君说:“俞麟本应得一功名,但因为他事奉父母用腹诽法,而且评论别人很尖刻,不近情理,又虚伪以君子长者自居,所以去掉了他的功名。”用予说:“什么是腹诽?”帝君说:“他父母凡有语言举动,俞麟心里就不以为然,但勉强不露声色,敷衍随顺。真性逐渐稀薄,用虚伪之心与父母相处,是把亲人当作路人一样了!德行虚假而窃取不当有的名声,最易触怒神明。” 俞麟果然终身没有考取功名。
    
     【原文】
         西域有胁尊者,年八十出家,少年诮之。尊者闻而誓曰:'我若不通三藏,不断三界欲、得六神通、具八解脱,终不以胁至席。’乃昼则研穷教理,夜则静虑凝神,三年悉证所誓。时人敬仰,号为胁尊者。
    
    
     【白话文】
    
      西域有位人称胁尊者的老人,以八十高龄出家,年轻人嘲笑他。尊者听到了,发誓说:“我如果不精通三藏,不断三界欲、得六神通、具八解脱,终不以胁至席。(始终不躺下睡觉)”于是白天深究细研教理,晚上静虑凝神,三年内证得所发誓愿的所有内容。当时人们敬仰他,尊称他为胁尊者。
    
     莲池大师云:'世间即一技一艺,其始学不胜其难,似万不可成者;若置而不学,则终无成矣。故最初贵有决定不疑之心。虽能决定,而优游迟缓,则亦不成;故其次贵有精进勇猛之心。虽能精进,然或得少而足,或时久而疲,或遇顺境而迷,或逢逆境而堕,则亦不成;故其次贵有贞常永固不退转之心。诚能如此存心,何事不办哉?’
         与八十老者相比,我们还可以找到什么自卑自弃的理由?要学什么,要做什么,不妨大胆开始。立志做,精进做,持恒做,必会成功。——当然若是起心广大,更有助力。但若只有广大之心,没有精进和持恒,也终将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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