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抗疫一线的诗人”专题之八 2019-nCoV 24日(农历30日) 今天除夕,家家户户都准备过年,我与妻子、儿子三人上午开车回包山底。午饭后,小弟来电话说,他也在回老家的路上,我们约好一起去公阳给舅舅拜年。小时候包山底去外婆家走路得两个多小时,现在开车只要15分钟,现代交通真的便捷。 看几位舅舅身体都好,没有多逗留,就回家了。 现在人都忙,兄弟也很难见面,自从父母去世后,我们兄弟相约,过年都回包山底聚一次,一起吃顿年夜饭。说也奇怪,往年我们都是正月去给舅舅拜年的,唯一今年提前到除夕。也许是天意吧。 大弟和弟媳妇已经做好了祭祖的酒菜,烧了香纸,敬完祖先。我开始做年夜饭,烧了十几个菜,两大桌人,大家吃吃喝喝,很开心。爸爸妈妈和奶奶的遗像挂在墙上,她们虽然走了好几年了,但我看着还是想哭。今年过年,我破例没有喝酒,年夜饭后给孩子们发了压岁红包,开车回县城。 懒得看春晚,又无心读书,给亲友们发了几个微信祝福。 送走的人 一个也没有回来 过年了 我看了看窗外 天渐渐,暗了 下来 工作中 29日(大年初五) 早上,只有听到一两声的鞭炮声,和往年欢天喜地,热热闹闹的情形大不相同。会后回家路上,给秘书长打电话说,机关工委要求年龄在20-50岁的党员干部要上一线。我说这次抗疫,我们文联5位党员,上一线第一个报我,先按照职务大小排,再按照党龄前后。不开会了,就这么决定。 题外话,我虽然是共产党员,但平时我胆子很小。 下午,外地人已经不许进入文成,高速路口有民警和公路部门的人值守,文成居民也需要凭身份证才可以通行。 想去给外地的朋友寄点东西,问了县城所有的快递公司,都说停运了。 没有人放烟花。 一个寡淡的年。 入户摸排 入户摸排 31日(大年初七) 文成新增1例确诊病例。温州市开始实行25条紧急措施,机关单位2月9日起上班,企业2月17日后复工,学校3月1日后开学。温州停运部分列车,公交车,和班车。 宅家,无心看书。读小引日记。 下午,县委组织部的心愉来电话说,我们文联要去县前小区的移动大楼防控,具体怎么做等待通知。 出于预感,在工作群里发了上班的预备通知,又电话通知每个同事做好上一线的心理准备。 朋友圈各种各样的防疫诗多起来了。 各地有春晚,百步亭万人宴。文艺千万不可变成“文疫”和“瘟艺”。忍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说文艺家要自律,不自恋,别添乱,有心可以多出力,多出钱。 晚上翻开一本书,但眼睛看着,心不在焉。干脆打开电视机,看了一部美国的关于生化战争的科幻片。看出一身冷汗。 但最终必将是邪不胜正。我相信善良,相信人间有爱! 与业主沟通 2日(大年初九) 凌晨一点半,被微信滴醒,是大峃镇分管县前社区的干部组建一个工作联系群,把我拉进去了。群里有40多人,我问了几个问题,她们也一样不知道具体的该怎么做。只是说移动大楼那里我是第一责任人,由我们文联防控,要24小时值守。 已经睡意全无,一夜无眠,终于挨到天亮了。 6点起床洗漱,自己做了一碗挂面。 天下起小雨。 流动车的广播高音喇叭不时响起: 7点10分,电话问住移动大楼的一位熟人,说那里除了有移动、人寿保险、高二电等三家公司,还有几十户住户,形形色色的人,业主比较复杂,平时大楼没有物业公司管理的。 7点30分,发微信通知全体干部开会,王选玲说在珊溪老家过年,她婆婆家对门发现了1例疑似病例。见忘在西坑过年,初五他丈母娘来过他家(他妻子也是珊溪人),我叫他俩先居家各自隔离14天,暂时不要来上班了。 郑碎珍和吴双双在南田,只有柳晓峰、夏艳艳、张锦秀和我在县城大峃。 戴上口罩开车到单位。出门时忘记了给豆芽浇水。 8:15,去领口罩。社区还没有人来上班。 8:45,同事都赶到,开短会,明确这是一项高度危险的工作,也是一项政治任务。嘱咐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护,务必注意自身安全。 分工,入户走访调查。登记每一位业主的身份证、联系电话等相关信息,排摸本楼房业主有没有武汉和湖北回来的或者接触史,有没有外地回来的等等等等。 想到接下去每天要面对这么多人,要一个个给他们做出入登记、测量体温,填写临时通行证。中午,换班时,心里有点害怕,顾不上吃饭,匆匆去超市想买消毒液和手套,说已经全部售罄。只好买了两瓶55度的二锅头回来当酒精洗手消毒用。经过县政府大院,门卫大爷笑着说,中午喝酒呀。我笑笑,没有回他。 直到下午,才基本掌握了整座大楼情况。是基本上掌握,因为都是业主自己说的。 我们文联只有6个人,4位女的,她们孩子都还小,24小时值守,人手确实不够,电话联系了几个领导,说没有人可以支援,非常时期,叫我自己想办法。 好多业主对这种防控不理解,问为什么要他们宅在家里,解释了一次次,口罩早已湿透。遇到各种不同类型的人。有笑脸相迎的,有横眉冷对的,有人通情达理,有人蛮横无理,世态如此,心想芸芸众生,也理解,不怪任何人。 国难当头,虽有委屈,但职责所在,同事都很温柔。 第一个夜班,我和柳晓峰副主席。 阴雨天,两个人在昏暗的走廊过道值守。聊聊天,冷了就原地跺跺脚。极度无聊,我自拍了一张戴口罩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今夜还在这里防控。附带发了一段话:传染病防控这事儿是这样的,100个人里面80个人严防死守,18个人无所谓,2个人到处作死,这2个人就会通过18个人让80个人努力白费。请大家务必坚持到底!生命只有一次,请珍惜! 很快收到一百多个点赞和80多条评论,大多数是调侃和戏谑的,我看了一下又看一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写诗和教书的。 我回了一句:疫情严重,现在实行临时管控,任何人凭通行证出行,如果我朋友圈中有人认为这有违人权,将心比心,换一下位,希望您来文成防疫一线陪我值守一天再吐口水! 生命权比什么权都重要。知识分子大多这样,和普通人差不多,事不关己,就有各种表述,如果换成了自己家事就又不一样了,一样会变了脸。师姐杨方发来微信问,如果现在有武汉或者湖北人要来我家,我会怎么做,我想了想,回复她,我真会拒绝。因为我也怕死,并且我还有家人。 路过一个防控点,工作人员的午餐 3日(大年初十) 文成确诊的患者还是2例。心里总是不踏实,一大早又去小区防控点巡查,7点50分,同事已经在值班,就去社区领了口罩,每个人一天发一个一次性口罩,不多给,据说只有四小时有效,要每天去社区驻村干部那里登记领取。街道与村庄的道路基本上都封死了,除了应急车之外的都不可以通行。整个县城除了三家超市,两家农贸市场和几个药店,所有饭店和商铺都要求停业,我们每个人都只能步行回家吃饭。从我家到防控的小区路上要经过5个卡口,虽然我佩戴有县里统一发的防疫工作证,但每个卡口都要测量体温才给放行,往往返返一天要被测量10次。 我的手机显示一天步数是16000多,算一下大约10公里多。 吴双双家住的更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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