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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凯统 丨故乡的老屋

 香落尘外 2020-03-19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故乡的老屋

文丨贺凯统      版式设计丨强哥

 故乡的老屋和中国古代其他地方的老屋都差不多,很典型的中原民居,应该是大众化,极其普通。它不像徽派建筑,有高耸的房上屋脊,白墙青瓦;或者是闽南的圆屋,再或者西北民居,它只是普普通通的双坡豫西民居。
       故乡的老屋有很多种,就构成来说,一般民房的根脚大都是就地从后山上采的不规则的石块,墙体是干打垒土墙或是用黄泥巴做成的砖头模样的土胚,但是比砖头大,且厚,晾干后不经砖窑烧制,直接用黄泥作粘合剂垒起的墙,外表用掺杂有碎麦草的泥巴涂抹上一层,然后覆上屋顶。屋顶也分很多种,普通民居多是茅草顶,也就是在大梁和坡檩以及再细一点的椽子的支撑下,先是盖上高粱杆织成的俗称“欂” ,上面均匀地细摊上一层掺有碎麦草的黄泥,然后再一层层地覆盖上茅草或者特意不经碾压的麦草杆。前后两个坡面的顶上向上拱起,形成一道凸起的屋脊。一般茅屋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大都是用一溜砖代替了富裕人家的五脊六兽,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供一家人栖身居住,顶上的茅草或者麦草每隔三五年就要视房屋的漏雨情况进行维修或更换了。
      我们村以前也有大户人家,居住在村子北街以北,自东向西一排四座高耸的青砖门楼。门楼后面是三进或者五进的大宅,也不全是青砖房屋,除了主屋外也有里生外熟的建筑。像耳房和偏厦,多是这种外面一层青砖,里面是干土胚的土墙,但是屋顶无一例外都是青瓦,上面有讲究的五脊六兽神气地站在上面,俯视着宅子内外。街北的四座老宅象征一百多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小村权贵,就连解放后能够住进街北老宅的也是为革命流血出汗的功臣们,一般的居民则是没有机会入住的。


       东面第一座老宅据说是出任过滍阳镇镇长绰号贺大牙的老宅,小时候我记得大门口是高大挑檐的大门楼,到大人腰间高大的青石门墩表面雕刻有猴子和大象,不知是否寓意着封侯拜相的祈愿,我想应该是的。门楼的前脸上有精美的砖雕,现在已经破败倒塌了,但西侧门楼上还站着一柱残存的砖雕,看起来很是精美,有石花,周边有飞鸟走兽。这座大宅是三进大宅,后面的主屋曾经是我们生产队的仓库,后来作为村子两委会办公的地点,现在村子里的一个五保户还住在东侧厢房内。 其中二进是土坯青瓦的房子,它曾经是村里的豆腐坊,遇到中秋和春节,这里还会做月饼和果子,东侧现在住着五保户,以前是村里的榨油房,那个时候,榨油的全过程我都熟悉,不过现在已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记不住了。记忆里,昏暗的油灯下,生产队的毛驴拉着磨在转,轮到谁家值更,这家男人就在榨油师傅的指导下,抡起油亮的大木槌,在大冬天里捶出一身大汗。那时候,大伯是生产队保管员,我是大伯的小尾巴,也就经常来这个地方。常到这个地方也是有好处的,豆腐脑随便喝,节日做月饼和糖果的糖稀随便吃。豆腐坊东边是两间大门朝东的磨房,住在南街的“留儿伯”,是村子里的磨倌,各家各户把自家的麦子淘洗干净,晾晒后拉过来排队,“留儿伯”就推上电闸,神气地站在脚踏上,接住下边各家递上的粮食或者磨过的麦子,一壳篓一壳篓地再倒进电磨上方张着大嘴巴的铁斗里。各家的男人会递给“留儿伯”平时自己待客的烟,嘴里央求多磨几遍。“留儿伯”闲暇的时候,用掸子把自己身上的面尘打扫干净,坐在磨房里吹笛子。“留儿伯”的笛子吹得婉转悠扬,十分好听。现在,这座老宅由于年久失修,基本上都坍塌倒了,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破败地站在那里。

小村的老屋藏着小村过去的许多故事,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现如今,由于保护不周,又在村外建了新屋,老屋慢慢就倒塌了,这一所所外表破败的老屋背后,里面有多少我至今不知道的故事呢?有时候从老家的街道上走过,没人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那些风中的老屋,看看,至于看什么呢?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作者简介

 贺凯统,男,汉族,1975年10月出生,平顶山市人,1993年12月入伍,现供 职于平顶山市公安局新城分局,业余喜爱读书,也偶尔操弄笔杆

香落尘外管理团队

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顾问:蒋新民  清风明月  崔加荣

排版:强哥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柳外斜阳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无兮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从前慢  魏小裴  向日葵的微笑  过往云烟

稿费: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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