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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聊斋故事：老妪生魂 唐朝年间，宦婷山北麓有个灵仁村，村里有个名叫孙腾云的老汉，年近五旬，每日里清早拾粪，甚是勤快。 这天一大早，天际微白，孙腾云就出门拾粪，他沿着村里东西向的街道而行，将一团团的牲口粪铲起，放进粪筐。 就这样走走停停，来到道路东端的十字路口时，忽见一片晨雾飘来，四周景物霎时变得有些模糊。 孙腾云手握铁铲，举目四望，但见晨雾中走过一个矮瘦的老太太，她面目苍老，白发苍苍，手拄着一根硬木拐杖，正蹒跚而行。 孙腾云凝目细看，竟然是村中的陈家老太太。听说陈老太太缠绵病榻，早已病入膏肓，此时竟然独自在村外漫步，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孙腾云是村中起得最早的一个人，何时见过老太太如此早起之事，心中不觉好奇，连忙跨步上前，高声问道：“陈老太太，你起得真是早啊！” 令人奇怪的是，陈老太太仿佛没有听见孙腾云的话语，竟然毫不理会对方，径自迈步而行，从孙腾云的身边匆匆而过，步履还相当轻快，丝毫不显病态。 孙腾云愣怔当场，目送陈老太太在晨雾里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这日上午，孙腾云又上街拾粪，忽然碰见陈老太太的儿子陈粒皖，拦住他说：“我今天早晨看见你母亲在村东散步了，她身体可好？” 陈粒皖闻言一惊道：“我母亲病卧在床，绝无此事！” 孙腾云固执地说道：“我明明看见了，我和她说话，她一声没吭就走了。她为何不肯搭理我呢？我又没有得罪她！” 说着，去拉陈粒皖的衣袖，对方奇怪地看了孙腾云一眼，见孙腾云背着粪筐，满身臭味，不觉怒道： “滚开，你少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疯了吧？” 孙腾云好心慰问，反被人骂，不觉有些生气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说着，又拉对方衣袖。 陈粒皖素来喜爱干净，见孙腾云伸手又拉自己，不觉动怒，一拳打出，击中孙腾云的面门，孙腾云鼻子流血，伸手一抹，满手鲜血，吓得惊叫一声，倒地不起。 陈粒皖见惹下祸端，四顾无人，慌忙就跑，回到家中，见母亲奄奄一息，哪里像早起出门散步之人。不觉泪下，伏在榻边哭泣。 陈老太太被儿子哭声惊醒，忽然来了精神，她翻身坐起，望向窗外，但见院里站着很多人，皆衣帽鲜明，神色僵硬，在院中喧哗不止。 陈老太太指着院中喧闹的人群，问儿子道：“这么多人在咱们院里做什么呢？” 陈粒皖闻言一惊，疑惑地看向院里，却是空无一人，料想母亲出现幻觉。正愣怔时，忽然看见孙腾云跌跌撞撞而来，满脸是血。 孙腾云叫嚷着而来，冲屋里陈老太太说道：“你儿子将我打伤了！” 陈老太太见状，连忙翻身下地，让孙腾云进屋落座，吩咐上茶，又令儿子向孙腾云道歉，最后将孙腾云送出院门，含笑望着他离去。 陈粒皖见母亲忽然病好，心中大喜，放心地回屋歇息去了。黄昏时分，陈粒皖来看母亲，忽然看见母亲躺在榻上，早已死去多时。 陈粒皖伏尸痛哭，哭声引来乡邻，那孙腾云也在其中。他来到陈粒皖跟前，悄声说道：“我早起看见的可能是你母亲的生魂！” 陈粒皖闻言一惊，犹如醍醐灌顶，不觉更加悲痛，说道： “看来是我错怪了你，想必是我母亲早已生魂离体，我却毫不知情，竟然没有和母亲说上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守着她离世，我真是后悔啊！” 说罢，陈粒皖放声大哭，乡邻们也纷纷落泪。当下只能买棺入殓，将母亲入土安葬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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