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头晕,腿软,睡不着觉,我陪他到市里医院看病。 老爸相信中医,所以我们来到新建的中医院,现在中医院还没完全建完,规模很大。占地不小于五千平方米,偏北处立起一座十层大楼,大理石外挂,显得端庄素气,一个个玻璃窗不时反着光。楼上拉着两挂条幅“弘扬祖国医学”“造福人民健康”。楼前立着医圣张仲景雕像,潇洒飘逸。 我们通过旋转门到了医院大厅,对面一面鱼缸墙,鱼缸里游着个五颜六色的金鱼,左侧玻璃上写着“药房”两个绿色大字,后面是一排排的黑色药柜,药柜上写着白字像黑人脸上的白牙。挂完号,我们来到二楼副院长诊室,诊室宽敞明亮,一张棕色的桌子后院长正写东西,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上秃了,只剩下一圈儿短短而柔弱的头发固执的长着,院长先是和蔼的问了一下情况,把了一下脉,看舌胎,又听血压,最后开了脑CT,肺扫描,血常规,尿常规的检查。老爸还是比较相信院长的,以前没少往他这跑,那时候还没有建新医院,他的诊室是个不大的小屋,有点昏暗,挨着卫生间,在楼道里满是厕所味道。听患者说他是这医院的顶梁柱,给医院创造不少利润。 我带着老爸楼上楼下跑了一上午,在他快坚持不住时终于检查完了,又等了两小时,拿到结果,医院已经午休了。老爸不方便走动,我下楼买了两碗粥,我们俩对付一口。问他还晕的狠吗?他说好一点儿了。我不由想起一句话,“医生是疾病的克星”那么医院也附带了克制之效啊! 拿到检查结果又来到院长诊室,诊室里有两三个患者。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院长对面,刚把完脉,妇女很健谈不停的和院长说话。我这腰痛很多年了,从生完我们家老三就有这毛病,那时看了很多大夫,后来在大旺村有一个老中医给我开了三副药,那时候药也不好买,有一位药凑不齐走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最后托人从关里给捎回来的。真还不贵,一共就花了三块二毛钱。吃了一副就有效果,三副就好了。那时候我要多吃几副可能现在就不能泛了。旁边另一位老年女患者也深有感触的应和着说,现在还哪有那样的中医啦!说完她自己也感觉不合时宜,颇为后悔。院长耐着性子看似和蔼地对对面的患者说,去二楼检查吧,一会儿大夫下班了。 轮到我们时院长看了看片子,又看了看检查结果,还是那么和蔼的说,病不太重,但是考虑是陈旧性脑梗死引起的,既然是老病,恢复肯定慢。我的建议啊,最好住院治疗,打几天针,我再开几服用中药,还可以配合针灸全面调理一下? 我和老爸一至同意医生的意见,办理了入院手续。当天就打了针,奥扎格雷钠、曲克芦丁、参芎注射液、还有一个叫什么肌苷的药我一一签字。老爸问护士有中药吗?护士说大概有吧,不要着急。一会儿来个小孩儿,说是小孩是从我的眼光看的。大概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长的白白净净的笑着问了几句,在老爸身上扎了几针,走了。 每天早上,主治医生都会负责的来看看。问问感觉好些吗?让老爸躺在床上撰撰拳头,抬抬左腿、抬抬右腿、用手指指鼻子,固定的一套动作。像训练宠物犬一样,而宠物犬不听话,无疑老爸很听话。住了十几天医生并没有不耐烦,依然问着感觉怎样啦?攥攥拳头、抬抬左腿,抬抬右腿……,但老爸不耐烦,可是他想脱离这里,只能说好了。因为如果没好的话,医生会苦口婆心的劝阻你别出院。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老爸感叹道,再也不来中医院了,中医看不好病。身后医圣的雕像依然那么潇洒飘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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