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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期，每年暑假我都会跟随爸妈去大山深处的姥姥家。 一是大山深处凉快，姥姥家种了许多瓜果甘蔗，既解馋又解暑。 二是那边山里柴禾多，爸妈可以趁农闲砍柴，晒干后用毛驴车拉回，过冬时生火取暖。 小伙伴也多，尽情的在山里玩耍，逮野兔打山鸡，在林间摘那些红通通酸溜溜的野果，别提多快活。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意外的发现悬崖一处石壁上，有个老鹰的窝，还有老鹰叼着食物回来。 毫无疑问，那窝里肯定有小鹰仔。 渴望得到史上最拉风玩具的心骚动着，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唯恐被人捷足登了先。我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小鹰仔！ 但那山崖，实在是太高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它造雕琢的刀劈斧砍似的，下面又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倘若摔下去捞上来，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就是栩栩如生了。 为此，我开始练习攀岩，用一条绳子，一头拴在山顶的树上，一头系在腰间，在山下两手揪住绳子两脚蹬崖石往上爬，然而在这个梦想本就是用来破灭的年代，几次功败垂成蹦极式掉落，脑袋还在晃悠中和山石亲密接触，嗡嗡的…… 终于在一次“谁上吊了！”的惊呼中，我休养三天放弃了。 那天和小伙伴掏鸟窝，三人都掉下树叠在一起，最下面一个受不住，猛地一弹把我甩进了荆棘丛，眼睛都差点戳瞎了。 望着得到小鸟的那货洋洋得意，抬抬以抬抬走出史上最骚步伐的样子，我再次想要拿到悬崖上的那窝小鹰仔出人头地。 硬来不行，那就智取，不是还有大人嘛。 于是晚饭时分，我边狼吞虎咽边说：今天在悬崖边，看到半山腰有个金闪闪的东西在跑，好像是金鸡！ 一桌人都停止了咀嚼，生怕打断我没了下文，老爸用筷子敲敲桌：金子是固定物体没有生命，你长大后学了物理就知道了，别胡说，吃饭！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吃，大家看到没了下文，都有些失望。 第二天有个池塘抽水快干了，全部都去逮鱼，我一直牵挂着那窝鹰仔，没去，想找几根长竹子绑接起来再捆个镰刀头试试，老爸鬼鬼祟祟进来，问：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见我发愣，他警惕的环视一下四周：就是金鸡那事儿！ 这简直就是绝望黑夜中的一道曙光！我瞬间兴奋了：是的是的，我带你去看！ 悬崖顶上，老爸望着我指的那片地方，神情严肃像个盖世大侠，敞开的中山服在山风中猎猎飘动，幽幽道：下去不难，掉下去也没事，我会水，你在这里不要动，万不可告诉别人，我去找个绳子就来…… 准备工作跟我前面一样，乏善可陈，也是一头栓在树上一头系在腰间，所不同的是，老爸腰上还别了一把长长的西瓜刀，说万一遇上山蟒之类的，可以防身。 在我无限期待与景仰中，老爸利索的如同一只公猴，哧溜哧溜的就拽着绳子下了悬崖。 到了指定地点立住脚，老爸揪住崖石左左右右寻了个遍，仰头问我：确定是这里吗？除了个老鹰窝，啥都没有啊！ 我强忍着笑喊他：可能金鸡今天没出来，上来的话，把那窝小鹰仔抓着！ “好咧儿子！”老爸掏出两只鹰仔用细绳捆住脚，往腰间把绳头一掖挂着就拽绳两脚蹬崖往上爬。 眼见大功告成，我兴奋的满脸通红，但凡给一点火苗就能燃烧啊兄弟姐妹们，不停拍掌：加油！加油！ 一帆风顺的，都不是生活，这次寻鸡之旅也是一样，老爸刚爬几步，一声厉啸从远方传来，一道黑影划破苍穹，笔直朝老爸俯冲过来！ 我惊呼一声：有老鹰！老爸已然从腰上抽出西瓜刀，一道耀眼的亮光闪过，那刀挟着疾风迎着黑影劈了过去。 老鹰一个回旋，躲开西瓜刀，伸出利爪，电光石火间，挠掉了老爸的帽子。 锃光瓦亮的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老爸又挥了两刀，那鹰左躲右闪避开，再次俯冲抓破了老爸的中山服。 可能是抓着了肉，老爸松开了抓绳子的手，瞬间掉落接近河面，绳子到了尽头，飘悠悠的如同踏浪又凌空几刀。 一人一鹰在空中展开了搏斗，我的惊呼引来了很多伙伴，他们看不清是谁，但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有说这是神雕侠杨过，有说肯定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不知谁告诉了我妈，她提着一筐逮来的鱼跑过来，见此情景，救夫心切，抓起两条活鱼就砸那鹰。 两条鱼在太阳下闪烁着银光，弯曲扭摆着笔直落下山崖…… 多年后，我中考曾描写过当时的画面：…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划过海一样深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我爸破碎，我爸在游斗身上落满山鹰的灰……后来被矮大紧改成了歌词，传唱至今。 有些跑题了，画面切回，那鹰后来被老爸神鬼莫测的屠刀瓜劈中了翅膀，炸起一篷羽毛飞走了，他这才手脚并用的攀爬上来。 衣服破成了好多条，我坚信那只老鹰就是一只母的，因为挠的比我妈挠的还狠，老爸整整惊魂未定的心神，第一句话就是：限你两天之内把暑假作业做完，不然咱爷俩没完！ 完了，这是在崖下被老鹰啄醒了，有仇必报啊！我抖索着解下他腰间的小鹰仔仰起小脸：爸，作业早就办完了。 老爸一把掐住我的后脖子：办完了也得给我再检查一遍！…… 一连三天，我除了熬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爸找不到借口揍我，气也消了许多，中午热，他端着饭碗到门口树荫下吃，不一会就听哗啦一响碗碎的声音，他咕咕咚咚又跑了进来，额头上白乎乎的一滩，抄起铁锹就往外跑：妈的还没完没了这是！ 我们冲到门外一看，那鹰正立在不远的一颗树上淡定的看着我们。 寻仇来了？老妈问：它咋还认得你？颷了你一头稀屎？ 老爸左左右右的抹着头，命令我：快把鹰仔还给它！双手一拱作了个揖：惹不起惹不起，行了吧？ 我磨磨蹭蹭的拿出鹰仔放到地上，那鹰长啸一声，扇动翅膀不停盘旋，最后一个俯冲，两只利爪一边一个抓起，奋力振翅高飞，渐渐的没入白云深处…… 此贴由石锅拌着饭提供题材，山鹰寂寞飞代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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