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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纪昀在静海的岸边散步，看到两个人在柳树下聊天。 他试探着走过去，两人很欢迎地让他就坐。
纪昀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讲的都是地府之事，以为自己遇见鬼了，准备找个理由走掉。
可那二人劝住他说：“别怕，我们不是鬼，一个是走无常，一个能见鬼。”
纪昀问：“为什么能看见鬼？”
见鬼者答：“天生这样，我也不知为何。”
又问：“为什么会走无常？”
走无常的回答：“睡到一半被抓去当了阴差，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然后一直聊到半夜，讲的都是些因果报应的事，于是纪昀忍不住问：“阴司断案，到底是按儒家的理，还是佛家的理？”
见鬼者答：“我能见鬼，但说不上话，所以我也不知道。”
走无常说：“你不用问这个，你只要问问自己的内心就行了，你要是问心无愧，就是阴司律法所认为的善；你要是问心有愧，就是阴司律法所认为的恶。是非对错，不管在人间还是那边都是一个道理，何必分什么儒家佛家呢？”
纪昀一听，觉得这道理平实易懂，并不像巫者那般故弄玄虚。
有很多事，符合法规，也符合道理，却经不住扪心自问。
外在的规则容易遵守，内在的准则因无人监督，便易失守。
所谓因果报应、地府审判，不过是给人心加一道监督。若是自己守住，自然鬼神无惧。
故事出自《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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