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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无意识》:寻找无意识之路 ——艾伦伯格《发现无意识》

 心海心理咨询 2020-04-24

第一册(1-2章节)

by 钱晓雁

此文为钱晓雁老师在2013级“心理分析与中国文化”

研究生两年课程阶段的习作


人间四月芳菲尽,正是读书好时节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送你一本好书,一段感想

愿书中有光,照亮心灵的路



“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们,无论你是年老还是年轻,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患病还是健康,都能享受阅读带来的乐趣,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都能保护知识产权”
——世界读书日的主旨宣言


《发现无意识》是亨利.F.艾伦伯格1970年所著。是一间被精神医学、心理学与精神分析等学界视为研究动物磁性论、催眠术与精神分析的兴起背景不可或缺的,且极难被超越的资料库。其英文原名:The Discover of the unconscious: The History and Evolution of Dynamic Psychiatry。若是全译其书名,应为:《发现无意识:动力精神医学的历史与演进》。

何为历史?历史就是过去发生的事。其意义在于从过去发生的事中反省和总结。何为演进?演变,发展也。这正是一部历史演进中的无意识观。

这本2004由台湾翻译的版本,一下子深深吸引了我。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恢弘的无彩画卷;沉浸在气势磅礴的长河中。嗅到的是世界原始民族的气息;观到的是无意识的根基与渊源;触到的是哲学、人文、宗教的灵魂。

我,被震撼了!

我开始重新构建我内心的“无意识”观。

(绘画by钱晓雁)

精神分析离我们有多远?弗洛伊德离中国有多远?无意识,离我们有多远?我认为,不管精神分析与弗洛伊德离我们有多远,属于整个世界与民族所共有的“无意识”是包含在远古的祖先当中;存在于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各种各样的文化遗物中;基于古代或现代,东方或西方,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以及不同的思考模式,在无限误解的情况下进行可能的理解与探索,这,正是《发现无意识》的主要线索。这也正是所有心理治疗中都一定要面对的问题。

作为写书人的艾伦伯格为此书设定的三个任务:1、尽可能正确地去描摹动力精神医学的历史,远离前人英雄崇拜式的记录;2、对此博大的动力精神医学理论体系进行重建深入探究;3、对动力精神医学史及各种伟大的动力医学理论体系进行诠释。毋庸置疑,艾氏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副精彩而清晰的“动力精神医学”地图,尽管地图式的阅读更适合西方的思维习惯,却有着与“郑和下西洋时的航海图有着极为相似的效果。正如,作者的标题----发现无意识所提示的其一贯且从未偏离的主题是:对基本的人类心灵结构及其动作所进行的探索。艾伦伯格持续对民族志、人类学、哲学、文学的兴趣表现在他对跨文化的精神医学的重视上。

一种原古治疗模式的呈现,一种对远古祖先无意识的理解。因为,在书中讲故事般的平铺直叙,常常体验着心理治疗的古老根基,感觉着无意识的弦外之音。

当陈述到原古时期的治疗模式时,不由地想起《庄子》外篇的关于“病”的论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这仿佛在说牧师、巫师、医生、圣人形象。当例举到,巫师从病人的身体里取出各种所谓的“病魔”,这让我想到了中国农村在民间的“招魂术”,为活着的人,招魂术主要是治病,为死去的人,送灵。当看到附身与驱魔是,让我想起土家族的 “神解法事”(如跳傩堂戏),他们祈祷土王神灵保佑受病的土民漂离其身的魂魄附体还阳。苗族信仰中的,当人出现生病、精神错乱或行为失常时的'招魂'的形式来使'魂'回归肉体,希望身体得到康复。蒙古族萨满的治病过程主要有请神、降神、送神等几大阶段,要经历设坛、请神、献祭、驱魔、脱衣、送神等一系列的细节。跳神过程中都伴有舞蹈、歌唱、咒语,而且还要表演和病魔搏斗的法术。当读到通灵术,让我想到了中国民间的“跳大神”,“跳大神”在中国的各民族中都存在。当提到动物磁场论,不由地让我想到中国的气功及禅修。虽不是讲的“磁场”,而是“气场或是意念场”,但原理极其相似。回眸艾氏的提及的占卜棒,让我望到了中国的八卦图。于是,尽管是一部关于心理学历史及演进的书籍,可以说是一部精彩的人文科学。尽管是在讲述西方的“无意识”渊源,我仿佛找到了一条属于东方的“无意识”之路……

回到我们的心灵世界,在无意识的海洋中寻找自我。

(绘画by钱晓雁)

提到无意识(或下意识)这个概念,不得不提起千万人之中也找不到一个的弗洛伊德。不由得让我这个爱看文学作品的读者,想起林语堂对弗氏的评价:他有土拨鼠的本能,能向黑暗隐藏的地方钻,搜出隐藏的地方,把一大堆污泥拨到地上。

弗洛伊德1895年在《歇斯底里研究》一文中,提出“冰山理论”的概念,认为人格就像海面上的冰山一样,露出来的仅仅是一部分,即有意识的层面;剩下的绝大部分是无意识的,就像隐没于海水下的冰山。而这无意识的部分恰恰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人的发展和行为。

艾氏在《发现无意识》中提到,古代民族因破坏图腾而引发严重疾病,甚至造成心因性瘁死。而弗洛伊德能帮助我们对原罪有更多的了解。罪衍被认为是在自由意志下侵犯了道德和宗教戒律。艾氏提到:为了对抗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概念,精神医学将罪衍(sin)这个词从其词汇中彻底消除。但,现代动力精神医学又再度使用这个词,至少也称之为“罪恶感”(guilt of feeling)。西方基督教中的“原罪”,与佛教中的“业”有着不谋而合的相同意义。我以为基督教原罪中,亚当的罪当然在意义上是象征的;因为我们生于这个肉体,生而具有同样的软弱,同样的冲动,以及从祖宗遗传下来的有害的本能。假定这种倾向是“遗传的”,是“原有的”,那么为何不能说他们是来自西方的集体无意识呢?佛教中的“业”是指人所负的累赘,意既孽障或“罪的负担”。佛可以十分正确地运用《圣经》的经句:“你认识真理,真理将释放你。”这种罪,如某智者所曾说,绝非新创;它是一切人类所同有。佛对于这种世界性的束缚深为关切,这种驱逼人去追随动物,如叔本华的求生意志是披上欧洲衣服的佛教,而它著名的悲观主义和佛教怜悯的整个情调有相等的性质。这些,不都是无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人的发展和行为;同时,东、西方的无意识行为在宗教方面是如此的契合。

在艾氏书中的章节中,提到了不同阶段、不同民族、不同形式的治疗方法。人们通过仪式、酝酿、神谕、催眠、奇述、信仰及哲学原始医学,来解决病痛中的人们。那么,各种形式或方法的治愈因素又是什么呢?我想,无论从事心理治疗或心理分析,这都是不可或缺的最关键点。其中的仪式疗法、寺院疗法及哲学疗法都能在中国寻找到相同的根基。

(绘画by钱晓雁)

艾伦伯格给了我们以纵观世界的角度,将远古人类的动力精神医学串成了一根不只是南北贯通,同时也是东西融合的经纬线。不但,撷取自古到今诸多心理治疗大师们的精华,而且,将历史的本真与精神分析融会贯通。作为我,一个心理学的初学者,尤其是一个希望是专业的心理分析的读者,细心品味,耐心琢磨一番,倍感有诸多专业上的收获。除此之外,让我想到的是,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无论是佛教,还是基督教;无论是本族,还是异族;无论我们是为物质,还是为灵性,最终我们都要回到对“心灵”的探究中来。这种“心灵”的探究,才是人类历史演进中,最根源的无意识。

读着艾氏的这部书,总有很多挥不去的情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或从文学作品中,或从祖辈的口述中而得知。虽然,书中的举例亦或是非洲,亦或是美洲,从他们的身上,我却嗅到了中国大地上的“中国味道”!

回观王浩威老师的总序部分,“精神分析离华文华语的世界,究竟有多远?弗洛伊德几乎没有提到中国。” 我认为,如果动力精神医学界探索“无意识”的脚步还未停下,那么,精神分析离华人华语的世界已经不远了!因为,我们可以追随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的脚步,追随荣格的无意识探索之路,追随荣格对东方思想的情怀,我们会发现,精神分析,或是心理分析,就在那儿---中国的大地上。

这一刻,我仿佛寻找到了---内心的自我。这个自我,是根植在中国本土文化的大地上。这种自我,让我熟悉而安定;这种自我,让我感受到温暖;这种自我,让我不再迷茫……

你可曾想象过,一个曾经迷茫不知归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时,是何等的兴奋与愉悦。

回家,不也是心理治疗与心理分析最好的转化与治愈的因素吗?

(绘画by钱晓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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