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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丨飘在“月球”表面

 昵称45109175 2020-04-30

小乔,本名赵爱娥,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宁海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各类文字散见于《浙江日报》、《宁波日报》、《文学港》等报刊及作品集中。著有散文集《田田一池荷》。
去土耳其旅游,纯粹是看了明星真人秀旅行节目《花样姐姐》的结果,奚美娟,徐帆等几位老戏骨外加李治廷、马天宇两个小年轻,他们在土耳其游的种种欢乐和糗事让人忍俊不禁,特别是在卡帕多奇亚坐热气球前,徐帆紧张地一会儿给她老公——著名导演冯小刚打电话,一会儿高呼“妈妈、妈妈”。这让我很不以为然,感觉演员就是夸张,坐个热气球虽有那么丁点危险系数,但终究不是去赴死,有必要吗?

去土耳其坐热气球的愿望由此萌生。

地球上最适合乘坐热气球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非洲的肯尼亚,另一个就是横跨欧亚大陆的土耳其,位于安纳托利亚地区的卡帕多奇亚。它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评选为地球上十大美景之一。七月中旬,我如愿飞去了土耳其最大的城市伊斯坦布尔。从伊斯坦布尔到卡帕多奇亚,沿马尔马拉海,渡达达尼尔海峡,经爱琴海,到美丽的地中海沿岸城市安塔利亚,最后直奔目标终点,一路游历共花了五天时间,到卡帕多奇亚的洞穴酒店住下时已是繁星满天。


第二天凌晨三点,闹钟吵醒了浅浅的睡梦,匆忙起床,穿上所带衣服中最御寒的,脖子上再缠上丝巾。虽是盛夏,但山沟里的清晨,好冷。

热气球公司的车子接上我们在乡村小路中绕啊绕,绕得大家呵欠连天。想来,坐个热气球也是蛮拼的,不但起早受冻,还得忍受瞌睡虫的侵蚀。整个卡帕多奇亚似还在沉睡,零星的几盏路灯闪着昏黄的光晕点缀在村子中。车子终于绕出了村庄,两边黑糊糊的,好像是一排排葡萄,据说卡帕多奇亚的葡萄非常好吃,该国最有名的葡萄酒便产自这里。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排平房前停下了,这里灯火通明,来自世界各地的很多游客分散站在室外空地,手里捧着水、咖啡或者面包,吃着、喝着、聊着。原来大家都是来坐热气球的,这时都等待着气象官的通知呢。热气球有很高的风速要求,驾驶员没办法操控左右,只能撑握升上去和降下来。选择在凌晨那么辛苦坐热气球,就是因为这会儿天空最平静,安全系数最高,而且还可以欣赏到日出。这里每天有一百只气球升入空中,以每个气球的篮子平均坐20人计算,也将有两千名左右的游客会在空中飘。想象着一会儿有那么多的热气球升上天空,壮观的场面该是怎样的震撼人。


据传,热气球最早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的,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阳平,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的纸灯笼,系上求救信,后来果然脱险。而欧洲人到了十八世纪才向空中升入第一个能充热空气的气球。毋需置疑,我国祖先的聪明程度远胜于西方人。

在喝干了一杯热水,吞下一个小面包后,终于传来好消息,据测,现在的风速可以让热气球升空。为了安全起见,各个热气球公司都有不同起飞点,相距都挺远,必须要用车子接送。

黑暗中看到摊在地上用尼龙布做成的热气球大得吓人,麻藤做的篮子半旧不新,四五位工人正在将摊开的气球与放在一边的吊篮连接在一起,用一个不是很大的鼓风机将风吹入球囊。气球一点点地膨胀起来,当完全展开后,工人开始点火了,点燃时猛烈的火焰窜得老高,热浪袭人。

如此,要说不害怕,实在是自欺欺人,毕竟气球将升入空中近千米,又没有安全带之类的防护设施,篮子里还有燃料罐、喷灯等易燃品。况且世界各地热气球事故,媒体也时有报道。我忽然理解了纪录片中徐帆那会儿的紧张了,眼下,我心里也忐忑起来。陪同来的土耳其导游阿穆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用在中国呆过七年所学的普通话告诉我们,不用害怕的,因为驾驶员都是经过五年培训,再需几年实践才可以带游客飞上天的,他的技术已非常熟练,因此是安全的。


吊篮分隔成六个区域,中间靠近燃料罐,我想离它远一点,于是站到了篮框的一个角落里。旁边是一对满头银发看上去特别恩爱的老外夫妻。不一会儿篮子里便装满了人,一数,居然挤了28个。在地面上几个工人的帮助下,大气球立了起来,喷灯的火不停地从开口处喷向气球。据说是用比一般家庭煤气炉大150倍的能量燃烧压缩气,才可以让热气球升空的。不一会,我们乘坐的这只蓝灰色的热气球便稳稳地腾空而起了。此刻,天渐渐明朗起来,阿穆不失时机地掏出手机把我们惊呼的表情和篮子离地的瞬间拍了下来。
热气球不停地向上升,地面上的工人越来越小。奇怪,上面风真的不大,气流也稳定,更没有想象中的寒冷。驾驶员又是拉起了操纵杆,喷灯的火让我们无比的温暖。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有的还扛着单反。空中色彩缤纷的气球越来越多,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飘在我们的周围,那情景就好像置身在画中一般。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一抹红霞跃进了我的视线,远山上好似镶上了一圈金色的花边。啊,太阳快要出来喽。高山之颠、大海之中、茫茫草原我都欣赏过日出,今天居然在千米高空,在热气球上看日出,太刺激了!期待的心情无比激动,霞光映红了灰白的天空,远远的,一个亮点露出来。大家拼命高呼,我也急急将手机调到摄像,对准亮点拍摄。慢慢地,慢慢地,小圆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一圈圈更亮的光晕层层护着太阳,光芒四射,映衬着满天空飘浮着的热气球,美得心醉、美得让我全然忘却了恐高。

俯瞰地面,千奇百怪的地貌一直延伸到天边,也被粉红的朝霞映照得灿烂无比。卡帕多奇亚高原是三百万年前火山喷发成就了各种形状的模样,锥状、高低不等、规模大小不一的镂空石,有的如烟囱,有的像水牛大象之类的动物,更多的便如月球表面,有深深的裂谷,有白光波浪起伏的地表,有一根根戴着帽子的柱子。颜色亦是赤、橙、黄绿、灰皆有,古老的村庄和山脉,纵横交叉的公路,点缀其间。感叹之余不得不折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雄伟壮丽的景色,刹那,让人真的有一种在“月球” 上飘、在外星球上迈步的奇妙感觉。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驾驶员果断地开始下降,还没“飘”过瘾的我们要求增加时间。那位帅气的司机耸耸肩、摊摊手,笑眯眯地忽然让气球再度升高,正当大家开心地会心一笑时,他又神奇地让热气球慢慢下降了,同时用手指指下面,一辆皮卡车正远远地朝我们的热气球开过来,看来那车是来接我们的,刚才他是忽悠我们呢。

气球降到了一定的高度后,驾驶员抛下两根粗粗的绳子,地勤工人用尽全力,拉拉拉,将气球拉到了车子上方,并把整个篮子准确地安放在了车厢上。大家为他们娴熟的技术鼓起了掌,更为我们安全返回到地面而开心。有着粗大轮子的皮卡车载着装有28位游客的篮子和沉重的仍然圆鼓鼓的热气球,向起飞的地点开去。一路上尘土飞扬,路边所有的植物都好似披上了一层雪花。我不自觉地将丝巾遮住了整个脸。

到了刚才起飞的地方,只见一张简陋的长条桌上放满了香槟、体恤衫、还有摄录着我们在气球上情形的U盘。这是要庆贺我们坐热气球的壮举?是的,还有一叠证书,一位貌似负责人的依次叫着我们的名字颁奖给大家,虽是一纸薄薄的证书,却证明我们都有一颗勇敢的心。大家欢呼着打开香槟,一只手拿着证书,另一只手喜气洋洋地互相碰杯饮酒,庆祝的场面虽然简单却非常的热烈。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每每去冰箱取食物,总是先看到一个热气球模型的冰箱贴,于是眼前便会浮现出这个夏天的土耳其之旅,卡帕多奇亚精彩的热气球飘行和那位卖冰箱贴给我的小女孩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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