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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母亲姓孟，名祥珍，是一个略微显胖，很精神，爱做饭，也爱干净的老太太。她出生在解放前一年，也就是一九四八年腊月初三的湘西北，具体地址是我记事起知道的，常德市澧县宜万乡万福村四组（乡村合并现在属于澧县盐井镇福新村）。 我的外公外婆已经去世多年，他们都长寿，特别是外婆九十三岁高寿去世。我知道母亲有兄妹五人，小姨和二姨娘英年早逝，她们的后人众多，勤劳幸福。目前尚在世有舅舅，大姨娘和我母亲三兄妹；舅舅年过八旬，身体硬朗，姨娘八十六岁四代同堂，还能自己料理生活起居。 我的母亲今年也七十一岁了，身体还算正常，有点高血压，帮我接送小孩上学，做晚饭，她虽然辛苦，但也乐在其中。我长期在外务工，小孩留在老家读书，她就一直帮助我们在澧县带小孩，宠爱孙子，不辞辛劳接送上小学四年级的小孙子，还好家离澧阳实验小学近。大孙子在澧县一中上高一，每周星期天中午放学回来，吃两餐饭，她总是头天就做好准备，把孙子喜爱吃的菜买好洗净，牛肉炖起。爷孙星期天在澧县四口人吃饭，她会在中午准备十个菜，可口丰盛，小孩打电话告诉我的。我母亲与孙子关系亲密，大孙钜樟上小学的六年都是和奶奶住一间房，除去条件原因外，更多的是小孩依赖她；孩子长大了，房间不够，父母亲便与我们分开居住，小孙子有时都不回去，要和她奶奶在一起睡，虽然离自己家不到500米，他飞跑起来五分钟就可以到。 母亲年龄越来越大，思维还很敏捷，不喜欢啰嗦，同一件事我有时重复几次，她都会说太啰嗦。在白天，小孩上学，空出时间，会与一群老太太打麻将，用她的话说预防老年痴呆。确实需要与外面交流，老年人关在房间，肯定不行，是人都不习惯。人们愿意与她交往，与她的善良分不开，在金钱上，她不是特别计较，宁愿自己吃点亏，她从农村出来，在老年到县城能够游刃有余的生活，是她的性格带来的。 她上学也不知道有过几年，或许根本没有进过学堂，我没有当面问过她。我父亲是个乡村教师，他在初中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选上去北京串联，而因为家庭成份失去资格，一气之下辍学，兜兜转转进入村小教书；那时叫半边户，村里还有田地，依靠母亲平常浇灌看管，任劳任怨，不然单单依靠父亲当时民办教师的薪水是无法养活一家的，更不要说读书。母亲从我记事起，就要求我们好好读书。我和我姐同龄大的伙伴或者亲戚，好多上完初中，有的甚至初中没上完就不读了，不读家里会多一份劳力，也会减轻负担，甚至可以把土坯房换成砖瓦房，建新房在什么时代都是值得骄傲的，记得最后村里其他人家都建了砖瓦房，而我们家到我和姐姐大学毕业还没有换成砖瓦房。我结婚是在父亲工作的宜万中学借一间旧仓库做婚房，回想也有点亏欠我的老婆，但是一家人也是高高兴兴的。当然没建成砖瓦房，与我和姐姐的成绩也有关，两人不是很优秀，成绩长期中等，加上九十年代大学录取率也低，复读花销也大，回头看，不知道是不是最合理，到现在来看，依据我们的性格，除了读书，也不一定能够干好其他的，还是感谢父母的执着，幸亏有他们的坚持，我们成年后，少吃了很多苦。可能因为小时土坯房子的原因，工作后，我的姐姐特别热衷于买房子，我也喜欢，倒不是为了赚多少，至少对我来说是一种安全感，我没有问过姐姐她是不是，反正我是。 有一件小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好像是我在上初一时，本族一户人家因为小事情夫妻间争吵，他老婆到我家调解，过夜洗漱时，我突然看见母亲毛巾，准确说不是毛巾，是一条用得发白的蚊帐布在用，当时有些感到难为情，客人来了，毛巾都没有一条。后来我慢慢注意到，母亲多年没买过一条毛巾，全部在用旧了坏了的蚊帐，自己动手改成毛巾，后来发展到床上棉被也自己缝，地里种的棉花装进旧的蚊帐布，冬天农闲自己缝，可以省掉弹棉花被的钱。平常家里的鸡蛋自己不吃，一个一个积攒下来卖钱，交给我姐在五中上学的生活费，现在每次炒鸡蛋，她总是拿出五，六个鸡蛋炒一碗，明显放多了鸡蛋，她也要这样，不知是不是那时影响的。 母亲不仅节约，也非常勤劳。父亲有三兄弟，祖父母为了平衡我父亲他们兄弟关系，早早分家。父亲一周只有一天在家，主要劳动就落在母亲一人肩上，白天种田，晚上喂猪，每年喂两头，一头作为姐弟学费，一头年猪，这么勤劳，不仅仅是习惯，还有份要强。老家的农村过年，如果没有杀年猪的话，也会被周围邻居看不起，偶尔几次，把大的猪卖了凑学费，到了过年，家里年猪小，周围人就劝她，不杀了今年，可是母亲都很坚决，一定要杀，说猪头猪肠齐全，过年来客人可以多凑一碗菜，肉少点没关系，大人少吃点，孩子一年到头，盼着呢。我喜爱吃猪肉的习惯可能就是母亲娇惯的，虽然现在大家都在减肥少吃猪肉，可是在那个年代，猪肉只有过年才有，也是我能够想到的最美最好吃的食物了。在那么贫穷的情况下，上学很少的母亲，节约每一分钱，坚持让我们复读是需要勇气的，读书回报的事情很难说的，目前没能够大富大贵，在外也平安幸福，很少上过当，与母亲谨慎教育有密切关系。 我们一家对待外人，从来都以善良的方向思考，我的父母能够得到老家的人尊敬，平常人家肯定只有善良原因。 每次想到母亲以前的艰苦，泣不成声，母亲已经七十一，知道她对物质生活没有过多的想法，知道她只是想我和我姐家庭幸福，而我生性愚笨木讷，面对她时，都不能很好表达，只有借此机会写下，表达感谢，感谢养育之恩，感谢母亲七十一岁还在帮助我，此时此刻才明白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2019.11.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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