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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三)

 魏春田 2020-05-16

何小萍,《芳华》中的女主角,也不知什么原因,从一出场,就成了文工团的一个笑话。先是与大家见面展示才艺时,摔了一个跟头,接着是偷军装照像事件、假内衣事件,加上汗腺特别发达,汗味实足,男的都不愿做她的舞伴。随时随地都有人对她不是斜眼就是撇嘴,有时还要激烈一点。只有好人刘峰对她不错,也许不是刻意的,只是习惯,而这对何小萍而言则弥足珍贵。

生活在一个没有温暖的家庭,以为到了文工团成了军人,尊严、温暖会扑面而来,改天换地的新生活在等着自己,然而理想是浪漫的,现实是残酷的。诬陷、嘲笑、诽谤编织成的网是如此地强大和密不透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愤怒、她悲伤、她无可奈何。当唯一一个给她希望的人,背着流氓的骂名离开时,她绝望了。对这样一个被美丽外表遮蔽,却处处绽放着人性恶之花的文工团彻底绝望了。

被冰冷浸透了骨髓,被嘲笑麻木了神经,被诬陷击碎了自尊,她选择逃避,离开这个没有光明的最恶之城。

从文工团到医院是发配,也是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

面对战争带来的流血和死亡,从最初恐惧、悲痛,不知所以中挣扎出来。她开始履行一个医护人员救死扶伤的天职。在用身体挡住坍塌的屋顶救了重伤的战士后,她成了英雄,完成了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华丽转身,但这转身转得太突然,幅度又太大,于是如同中举的范进,她疯了。

疯子的世界里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白茫大地好干净。

应该是沂蒙山的旋律拯救了她。当熟悉的旋律点燃潜意识里的曾经,何小萍舞了起来也因此苏醒了。就如同屠夫给范进的一巴掌。

最终在烈士的墓地与刘峰重逢,又在夕阳中的小站,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话。

对她而言,虽然历经坎坷,却能百川归海,她是一个悲剧中的幸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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