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对联,妙趣多多 胡传亮 海南临高思源实验学校 电视剧《宰相刘罗锅》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情节:乾隆皇帝巡游御花园,看到落英缤纷,遂口占一绝:“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正当乾隆沉吟尴尬时,刘墉马上接对道:“飞入草丛皆不见。”本来枯燥乏味的数字,经过前后巧妙地组合,顿时显现无限生机。 其实,数字不仅可以巧妙入诗,还可以巧妙进入对联。我国对联文化本来就博大精深,而那些巧妙地运用从一到十等数字的对联,更是精品奇葩。它们涉及生活各个领域,语言精妙传神,赏读玩味,不由让人击节称叹。 相传宋朝宰相吕蒙正年轻时候家贫,到了春节竟然揭不开锅,于是撰写一副春联:“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横批“南北”。此对联既表现了自家“缺衣少食无东西”的困境,又委婉含蓄,不失文人的儒雅风度,为时人津津乐道。一位在富人家设馆的老先生,对主人款待不周有意见,便撰联张贴在书房:“一二三四五七八十,十八七五四三二一”。先生之意是“少肉缺酒”,可以称得上“讽谏”了。 相比较而言,一位书生送给洪承畴的寿联就不够“客气”了。明朝大臣洪承畴投降满清,受到器重,十分得意,做寿时大办酒宴,以张扬权势。一位书生送一副对联作贺:“一二三四五六七,忠信孝悌智义廉。”因为一一列举主人的七大美德,所以,当时宾主俱欢。后来,有人告诉洪承畴:上联无“八”字,下联无“耻”字,而古代“无”“亡”相通,“亡”“王”读音相同,所以,对联隐含着“王八无耻”之意,气得老贼暴跳如雷,可又有苦难言。 古代文人学士最喜欢的还是用数字对联表现自己的十年寒窗、金榜题名的苦乐感受。苏东坡早年在乐山禅院读书时,曾经发誓:“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准备“十年苦读无人识,一举成名天下闻”。但是,当他来到京城应试时,考试刚刚结束。考官久闻“三苏”大名,于是,让他以“赶考”为题,运用从一到十等数字,口述一联。苏轼略为思考,朗声作对:“一叶扁舟,坐二三个骚客,启用四帆五桨,经由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十年寒窗,过八九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两次,今科一定要中!”考官被其辛苦和真诚所感,便答应给他一个补考的机会。此事虽有文人演绎之嫌,却也恰当地显示了数字对联的艺术效果。 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明代,某店主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为了和“女貌”相称,店主便在店外悬联,挑选有才佳婿,上联云:“一大娇,二小娇,三寸金莲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粉,八九打扮十分俏。”才子解缙和六个翰林,结伴应选,但是,六个翰林急得抓耳挠腮,难以对出。解缙微微一笑,说了一个男人惭愧、女人害羞的对联:“十九月,八分圆,七个翰林六个惭,五更四鼓三分明,二娇随我一人还。”下联不仅对得工整,而且流露出才子的风流不羁。 最让人感叹嘘唏、陡生怜悯之情的是卓文君的数字对联。 当年,司马相如在太监杨意的推荐下,进献辞赋给汉武帝,得做高官,五年才写一封家书,而且只有几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卓文君猜有嫌弃之意,于是,写了一副数字长联,回寄司马相如:“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三四月,谁知五载六年,七弦古琴无心弹,八行家书无可传,九级青阶泪滴断,十里长亭望眼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难诉,千情难言,望断百十关,虚度九重八圆,七月烧香问苍天,六月酷暑我心寒,五月暴雨花叶残,四月蝶飞心意乱,三省身,二祈盼,一身如玉待君还。” 司马相如读后,为自己富贵易妻的想法十分惭愧,遂高车驷马,亲自回到家乡接卓文君至长安。一副数字对联,竟然唤醒了一个“陈世美”,挽回一桩濒临失败的婚姻,的确称得上是一段文学佳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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