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晴,无风,高天湛蓝,暖阳普照,我和爹娘吃罢饭,在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煞是惬意。今天变天了,天色阴沉,寒风劲吹,给人的感觉是春天刚报了个到,转眼又开溜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 大门外有疫情,小院里无暖阳,我和爹娘只好窝在屋子里。屋子分里外间。外间是厨房,一锅一灶一风箱,外加液化气灶具和厨柜、水缸等相应物品,传统与现代和谐效力,简洁,方便,实用。里间为卧房,一通大炕占去三分之一空间,炕下可以围桌吃饭,可以看电视,可以会客,可以小范围活动,拥挤狭小,却整洁有序,充满温馨。里外之间设一过门,门开两室通,门闭厨卧分。爹娘说有这两间房子,就够他们生活和居住了! 刘禹锡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而我要说,室不在大,有情则暖,家不在富,有趣则乐。爹87岁了,最近喜欢上了书法,他练字不挑纸墨,因陋就简,每天在炕沿下摆个小桌,以两个铁錾子当镇纸,小学生一样认真练写飞凤齐家,旧报纸写了一张又一张,写完还舍不得扔,就一摞子摆放在手头,闲了一遍遍自我欣赏。86岁的娘,是爹的贴身女秘书。娘不认识字,也看不懂电视,时常要向爹询问电视里发生的事情,把爹当成了她感知世界的桥梁和纽带。爹在她眼里是个有文化的,爹练字的时候,就是在干大事,娘会静静守在爹身边,一会儿给他倒水喝,一会儿又给他削苹果,把爹侍候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 我回到家,一日三餐饭由我做,娘只管洗碗和扫地。当然,每晚为我专烧一个炕口,也是娘的专利。娘不让我烧炕,说是怕脏了我的衣服,其实是嫌我应付差事。娘担心我夜里受凉,烧炕时总是往炕洞放很多柴火,弄得我常燥热难耐,夜不成眠。前天夜里,她又为我把炕烧过了,我索性大半夜里穿衣下炕,写诗以记之,诗曰:“老娘犹恐儿寒凉,一片爱心烧火炕。夜半燥我难入眠,辗转反侧烙饼馕。悄然披衣听村寂,静气临窗赏星光。回眸浓郁鼾声处,耄耋二老梦正香!” 回到家,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土炕上度过的。土炕通外间的锅灶,娘拉动风箱做饭时,烟火余热就通过炕洞爬向房顶的烟囱,里间取暖的蜂窝煤炉子也通着土炕,还有娘每晚要为我单烧一次靠边的炕口,所以在老家过年,只有土炕是最温暖的地方。我在土炕上生,土炕上长,后来离开土炕走向远方。现在我收拢了翅膀,又回到了土炕上,回到生命与梦想的起点,这种对土炕发自内心的热爱与依恋,恐怕只有与我共有土炕情结的人,才可以体会和理解的。 我爱土炕,犹如爱我古老的村庄,爱我简陋的家,爱我老迈的爹娘。庆幸的是,我这个城里退休之人回来,土炕还在,爹娘还在,家还在。为这,我就要珍惜当下,好好陪在爹娘身边,做一个土炕上、土炕下孝顺的儿子! 故乡万荣∣您身边的家 感谢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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