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四方之志

子高游赵。平原君^①客有邹文、季节者，与子高相善。及将还鲁，诸故人诀，既毕，文、节送行三宿；临别，文、节流涕交颐^②，子高徒抗手^③而已。分背就路^④。其徒问曰：“先生与彼二子善，彼有恋恋之心，未知后会何期，凄怆流涕；而先生厉声^⑤高揖，此无乃非亲亲^⑥之谓乎？”子高曰：“始焉，谓此二子丈夫尔，乃今知其妇人也。人生则有四方之志，岂鹿豕^⑦也哉而常聚乎？”(节选自《谰言》)

注　释

①平原君：即赵胜，赵国贵族，封平原君。②颐(yí)：下巴。③ 抗手：拱手。④分背就路：分别后上路。就，作动词。⑤厉声：高声。⑥亲亲：亲爱亲密。⑦豕(shǐ)：猪。

文言知识

析“徒”。上文有两个“徒”，它们的含义不同。“子高徒抗手而已”中的“徒”，指“仅仅”，意为子高仅仅拱手罢了。又，成语“徒有虚名”，意为仅仅有空名声。又，“家徒四壁”，意为家中仅有四面墙壁，形容十分贫困。上文“其徒问曰”中的“徒”，指“门徒”、“学生”。它又指“白白地”，如成语“徒劳无益”，意为白白地辛劳而无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