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虎 校对 编辑/王成海 星期天领上一个同班同学去窜门,正巧碰上老姐(王燕)在锅里搅拿糕。见我带了个生人有点不好意思,便急忙盖上了锅盖。我俩不识火色,叙叙叨叨说了半天话也没有走的意思,一股浓浓的糊锅味迷弥家中,赶紧开溜,不然没法收场。事后听说拿糕糊成了黑不溜秋的包公爷,再去时,让蔚美荣一顿好训。 还有一次和老杨(杨占贵)去钉锅。推开门后兰芳看到我俩进来,转过身来面对锅头直接给了我俩一个后背,一言不发,一脸不爽。我俩一头雾水,不知所以,便灰溜溜地走开,尴尬之极。老蔚和王燕追出来解释了半天。原来是老兰这次考试考糊了,比上次的拿糕糊在锅里还糊得厉害,正坐在锅头上生闷气呢,对事不对人,我们赶巧来的不是时候,撞到她的火头上。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太多在意。那时的兰芳,可是个大小姐脾气。 星期天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有美女陪着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枯燥时玩几把扑克,消磨时间,还能混一顿好饭。那段岁月,也算我波澜不惊的人生路上一段幸福的时光,一时感觉人生无限,岁月静好。 一次饭后,老蔚她们嚷嚷着要看电影,我和老杨积报极响应,我自告奋勇地带路,自吹自擂的说我去过电影院。遗憾的是天不遂愿,我们在午夜的兴和大街上溜达了半宿,也没找见个电影院。人困马乏,扫兴地打道回府。我那个丢人呀,吹大了,一脸窘态,牛跑了,狼狈收场。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真是笨得古怪,想表现一把,还闹了个弄巧成拙。 兴和一别,和老杨也二十年的光景未见。再见时,华衣玉食,今非昔比。老杨当年缀学去了河北尚义学徒做皮鞋,饱尝辛酸,摸爬滚打,多年奋斗,做强做大。有志者事竟成,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已是尚义县几家品牌鞋的总代理,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座驾一辆汉兰达,掌管几家连锁店,俨然一副地主老财的派头,典型的屁股底下一座楼,一顿饭一头牛。当然,几十年的艰辛付出,一路打拼,也是不容易,好在好人终有好报,苦尽甘来,吉星高照。 一学期接尽尾声,面临放假我想去眊眊老蔚,一种复杂的感觉疙疙瘩瘩。去了她们的租住房,兰芳一个人在收拾,那个没心没肺的老娘们,早已跑得没影了。 一个假期,百无聊赖,一种遥遥无期的煎熬,一种无头无绪的期盼,充斥着,折腾着,脑海中一汪混沌。一种相思,滚烫冲击难以冷静,度日如年啊。想见老蔚,盼着开学。迷茫中,有一种迫切的等待。 迷迷糊糊地过了个年,春风送暖的季节,开学了。 如愿以偿见到老蔚。可惜的是,老姐王燕没再来学校,她去呼市青城职业学校学烹饪了。一群朋友,逐渐减员,尤其是一个优秀伙夫的离去,再也吃不到老姐那筋得忽溜溜的拿糕,一种怅然,无限伤感。 见到老蔚,下定决心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她知道我的心思,压在心头太难受。我那个时候腼腆、木讷、不善言辞,关健是有心没胆子,虽然几次相聚总是有意无意,若隐若现地流露些痕迹,可她那个榆木疙瘩,无窍可通,心机费尽,却似东流之水,听之近,寻之远,一片伤神。 心思是送出去了,心情却如井里吊着十五个水斗子——七上八下,又如怀里揣着二十五只兔子——百抓挠心。等待结果的日子是一种煎熬,心里乱哄哄的没个定数,喜忧参半,一种复杂的心情,那个忐忑呀,恍恍惚惚。 终于蔚美荣过来找我了。我灰溜溜地跟在她背后,象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头也不敢抬,心里揣摸着她会怎样,几种结局在我的脑海中翻腾。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蔚美荣斩钉截铁地宣读了对我的判决:(一)读书期间,不会考虑找对象;(二)我们是同学,不要胡思乱想,破坏友谊;(三)即使是找,也不会找李东良的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伤感的拒绝,戳心的结果,热情洋溢的激动,一瓢凉水,浇了个灰飞烟灭。一场单厢情愿的爱恋,残酷地扼杀在摇篮中。无情的当头一棒,犹如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那以后,我便躲着不再去她们的小家窜门,一来是一种失落感,再者真是难为情。蔚美荣倒是象没事人一样,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礼拜天的时候,跑到我们宿舍,生拉硬拽地把我撵到她们小家,吃上一顿,玩上半天,可我心里总是象缠着一团疙疙瘩瘩的乱麻,无头无绪,标准的心乱如麻。 四月一日,我正在上晚自习,兰芳过来了,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蔚美荣找我,让我到城外一处开阔地等她。这是什么情况,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我喜不自胜,心中那团奄奄一息的火苗又雄雄燃烧开来。我一溜烟跑到城外,心里那个激动呀,犹如服用了兴服剂,亢奋不己,难以平静。那个夜晚天色阴暗浑浊,月黑风高,飞沙走石。据说这片地方是以往是执行犯人的刑场。现在想起,西北风呼呼地刮着,阴森森的毛骨悚然。也许是激情冲昏了头脑,那个时候却没有一点恐惧。火热的感觉,能让人胆大包天,生冷不忌,什么牛鬼蛇神,统统小菜一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爱的力量吧。就这样,痴痴地等了大半夜,等的花谢了,眼干了,一夜风沙陪伴,望穿秋水,也没有看到老蔚的影子。后来才知道,那天是愚人节,是兰芳的一种恶作剧,拿我开心、开涮。也不知那个毛驴,创造了这么个耍死人不偿命的节日。激情燃烧的时刻,人是缺乏理智的,判断为零,智商为零,是非难分,简单而愚蠢。无聊的兰芳呀,狠狠地摆了我一道,这是伤口上洒盐哪,疼痒难耐,哭笑不得。一段曾经糗事,一段美好回忆。 开课没几周,父亲来找我,说是要带我到呼市学徒,让我收拾收拾,回家。没想到,送走一个又一个要好的同学,下一个要离开的,竟然是我,心头一阵苍凉,不是滋味。 要走了,去老蔚那转转吧,顺便看看兰芳,虽然是一种无疾而终的因果,也得善始善终。 记的那个晚上的天灰暗灰暗的,冷风肆虐,尘沙飞扬。正好初中同学张少青来了,我们便相约一同去了老蔚的租住屋。 老同学们相聚,自然是一种热热闹闹的屈膝长谈,推心置腹,畅所欲言。我也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题,老蔚后来说,我那天阴阳怪气的有点神经兮兮,也许是心情在作怪,言不由衷。 我没有透露我要走的事,本就是一种不该牵挂的伤感,也没理由让谁伤悲。走就走吧,也许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沉重的负荷,只能自己承受。默默地离开,静静地远去,也许是一种最好的告别。 天南海北胡侃一通后,天也不早了,我和张少青走出屋子。明天就要走了,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恐怕这是最后一次来她们的小屋,再也吃不到她们的莜面、块垒、拿糕、饺子,一种伤感,笼罩心头。 我是打算偷偷地走了算了,茫茫人海,无处寻觅,也算一种逃避吧。事与愿违,毫不知情的张少青,心无设防,一语道破天机:李虎明天走呀,咱们送送吧。老蔚愕然,老兰吃惊,两人不约而同地怪怨:个泡小子,不念了要走了也不说一声,这是要逃跑呀。我是想告个别,可复杂的心情总是难以启齿。 回到宿舍,躺在床板上,思绪万千,读书生涯,就此划上句号,以后的光景,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几块睡了几个月的床板,明天也不属于我了。一帮有缘相聚的一室之友,明天就摆手再见了。还有老蔚,厚着脸皮表白一场,却是一种没有结果的结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真想豪气地说一声,山高路远,就此别过。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想到老蔚让胡飞捎话过来,让我出去,这是啥情况,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还是那片乱坟岗,天阴沉沉的,漆黑,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我们说了很多,很远,老蔚见我要走了,于心不忍,也许是也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她给了我一个重见天日的君子约定:如果她将来考不上中专,念不成书,会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守得云开,日月同辉,就是这一语约定,也是老蔚的郑重承诺,峰回路转,柳喑花明,一束黑暗中的亮光,焕发着一种执念,充满希望。一种期冀的支撑,一种梦想的奋进,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成天祷告,祝愿老蔚名落孙山,希望老蔚考不上中专,虽是一种极端的诅咒,一种私欲的横流,但也是一种善意的追求。没办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喑,也是一种明朗的阴暗。
老蔚是个信用之人,她遵从了当初的承诺,顶着家庭压力,排除外界干扰,条件尚好的她,走进了我一穷二白的生活。几年后,我成了孩子的爹,她成了孩子的妈,一个老蔚眼中的罪魁祸首,阴谋得逞。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日子过得平淡,充实。 有时候,错过是一种过错,争取才是一种紧握。望穿秋水的等待,终须会来。 一段姻缘,成就一种生活;一种态度,决定一条道路。虽非一段佳话,也是美好人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二中半年的时光,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美好收获,时光短暂,思绪悠长,那段美好曾经,在记忆中深臧…… 上文链接:半年高中成就我一生的姻缘【上】
好书任你读,只需点开链接即可阅读: 01.新官上任 15.青云直上:朝中有人好做官 24阴间调查局 【作者介绍】李虎,出生于乌兰察布市兴和县大库联乡李东良村,现居呼和浩特市,曾在老家的中学混了个初中文凭,勉强爬进高中的门槛,还半路当了逃兵。现在呼市伊利公司一家物流搞运输,平时没事喜欢胡写点东西,纯属爱好,只是想给自己平淡的生活留些许足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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