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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让我住进你的心房。我宁愿当你一辈子的房客。 ——题记 这是冬天北京的第一场雪，从傍晚到入夜，漫无边际地下着。而我从那个酒馆出来，已经是半夜时分。酒精的作用，让我半醉半醒，而随风卷入袖口领口里的雪花，带着丝丝的凉意，却并没有让我消散悲伤。我就像雪一样，漫无边际地走着。 我心里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回去面对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孔。可是踉跄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个小区，漂泊了许久的心，不到这里，又能往哪里停泊？ 手发抖，钥匙打不开门锁，摸索了半天按了门铃，然后又过了半天才开了门，我抬头，迎面是一张陌生却仿佛熟悉的脸，眼睛瞪得很大，带一丝惊恐。“我不是说了么？这房子不想租给你，半夜又敲门，你到底想怎样？”“啊？是你？”我的酒醒了十分之七。原来走错了门，来到了前天我要租她房子的这位房东的门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别误会。”我想辩解一下，可是又觉得百口莫辩。可是她并没有继续凶下去，反而是把门开大，说，“你喝多了，先进来吧。外面那么冷。” 我被让进屋子里，一阵暖意袭来，伴随一丝丝的暖香。受宠若惊。“坐吧，我给你倒点水。”她像久违了的一位故人，那种口气跟神态。其实，我们只是在前天打过一次交道而已。我跟她吵架，冷战，于是讨厌回家，于是我想搬出来住，恰好看到了她的出租广告。她跟我一个小区住着，房子是她整租下来的，她想把另一间租出去。 那天我来看房的时候，她打量了我许久，眼神里各种复杂，我被看得发毛，问道：“怎么？是不租给男生么？”她迟疑了一会，说：“也……不是，不过，我不太想租给你。”我问为什么，她说，没有为什么。对话就因此而终结。 我也不知道，我如何鬼使神差地又走到她家门前，而又莫名其妙受到她这样的礼遇。正想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柚子茶递到手里。我抬起头，不知说什么。 而她仿佛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是知道你的。”我一时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能怔怔地望着她。“我们都在这个小区，我经常看到你和她，牵手说笑着走进走出。也许你并没有注意到我吧，因为幸福的人眼里不会有别人。”她这么说，让我不知如何接话。不过她继续说：“当然，包括你们吵架，你们冷战，我也知晓。过来看看。”她让我到窗前，看对面的房间，灯还亮着，“那里就是你家，她还没睡，在等你。其实，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又何必太过较真呢？” “你并不知道，我们的问题。其实，很复杂。”我回应她。“哎，不就是那些问题么？性格不合？互不体谅？误会？纠结？”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无话了，只感觉相见恨晚。 “房子其实可以租给你，但是同在一个小区，你不怕惹出更多麻烦么？”“没有什么怕的，都到这个地步了。”“让我想想。你赶紧回家去吧。别让她那么等。” 其实我知道她不睡觉等我回来，只是为了跟我理论，而不是像小桔灯里的光那样透出来的是温馨。但我还是开了门，去迎接那张冰冷的面孔。于是，吵架、争论、互相拆台，一如既往。 第二天雪停了，但丝毫没有化的迹象。我在上班出小区的路上，碰到了她。她微笑，“看来是没睡好？那么深的黑眼圈。”我无奈摊肩，“你想好了没？接受我这个房客？”她继续微笑：“真的没有余地了么？”“恩。像地震，摧毁了的感情，四分五裂，即使重建，心已不是从前。”“你真文艺。不过千万不要文艺过头啊。”她轻笑了起来。我一愣，会到其意，也红着脸笑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没有如我预料。在我们冷战后的第十三天后，她先于我从那里搬走了。我如释重负。可是面对这个曾经带给我无限欢欣无限憧憬的不足二十平的房间，有泪从眼角滑落。仿佛心空如失落的天空，连浮云都不再留恋。 然后是平淡如水的几天，上班下班，却并在小区未遇到她。不知如何，心里是另一种的空。雪慢慢地融化，路变得泥泞，让人忘记了下雪时的美好，而纷纷地埋怨这雪带来的肮脏。大家总是这样。我边走边这么想。“好久没见你啦？”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真的是她。 我转过头，说：“是啊！不过，好像也没几天，呵呵。”她咯咯地笑着，白皙的脸上充满温暖的笑意，“听说她搬走了。”我点点头。“那你，还想做我的房客吗？”问得似有似无。我听这么一问，倒真不知如何回答，便说：“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一下。”她笑着走远了去。 晚上，她接到一条短信：“如果可能，让我住进你的心房。我宁愿当你一辈子的房客。”是我发的。而我接到一条短信：“难道你不想尝试做一个房奴？”后面接着一个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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