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是鲁迅先生1919年4月发表的短篇白话小说,小说描写的孔乙己在封建腐朽思想和科举制度毒害下,精神上迂腐不堪,麻木不仁,生活上四体不勤,穷困潦倒,在人们的嘲笑戏谑中混度时日,最后被封建地主阶级所吞噬的悲惨形象。 初读《孔乙己》,我对鲁迅先生塑造的这个人物嗤之以鼻,认为他是个不足可怜的人,他的悲惨命运其实是咎由自取,他的际遇并不值得别人同情。 随着年龄增长,我再次重读《孔乙己》,却为孔乙己感到心酸不已,既为他的善良莫名地心疼,又为他的遭遇隐隐地觉得可悲。 小说中鲁迅先生以鲁镇咸亨酒店“我”是一名小伙计的身份,叙述店内顾客戏谑孔乙己的嘲讽情景,反映出孔乙己这个悲惨人物故事,从侧面反衬出孔乙己因身份束缚而在人群中如笑话般存在,是个处于时代边缘里的悲哀者。 曾经我一直不解众人为什么会取笑孔乙己?当我细读多遍后才恍然大悟,其实这一切都皆因孔乙己的“三怪”。 孔乙己的行为三“怪”,引发众人取笑
咸亨酒店里的主顾分两种,一种是站在柜台喝酒的主顾都是短衣工;另一种是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的穿长衫的人,而孔乙己却很“怪”,虽身穿着长衫,却只能跟短衣帮一样,在柜台外站着喝酒,身份上有点不伦不类。 不难看出,身穿短衣与长衫的人是区分身份的衣着。在当时,着短衣者是指一般劳动者;着长衫者是指读书人。而孔乙己虽着长衫,衣服却破烂不堪,并有十多年没有补洗,从形象的矛盾性来判断,他只是个伪读书人。 孔乙己这个怪异的衣装,以及他怪异的喝酒位置,难怪众人会取笑他,也许他早已习以为常,也并不以为然,所以他的出现总是会酒店主顾中显得格格不入。
孔乙己对人说话满口之乎者也,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仿佛以此来彰显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他的说话方式与众人形成为鲜明的对比。每当别人取笑他偷书被抓被打时,他便会说出一些更为难懂的话语,来掩饰自己与其他偷窃者的德行有所不同。 一个人的能力越是在某方面有所缺失,便越好与别人争论道理,孔乙己便是如此。 他总说些教人半懂不懂的话语,这正如他身穿长衫的理由一样,只想为了突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借此来证明自己与短衣工本质上的不同,尽是靠向读书人的圈子,自欺欺人。
孔乙己虽读过点书,也能写得一笔好字,本应能替人家抄书营生,却可惜他好喝懒做。为了生计,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 孔乙己有自己的特长却不善用,因懒惰而丧失谋生的手段,又不甘于委屈自己是个读书人的身份,无法摆脱骨子里读书人的清高,最终因生活拮据的逼迫走上偷窃之路,因此而被抓被打,导致手脚伤残无法劳力维生,最终乞讨饿死的悲惨命运。 正因为孔乙己一直执着于自己的读书人身份,才让他的“怪”在鲁镇的酒店里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话。 酒店里不同身份、不同人群的人,无论是掌柜、短衣工、我或还是小孩子,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取笑孔乙己,可见他在众人眼中是个多么卑微的人!对于别人的讥讽他会显得手足无措,只能含糊措辞解释,努力执着于自己是位读书人的清高身份,不想被诋毁污蔑,正因他每次认真辩解的样子,才会引起众人的发“笑”,这从文中出现三次的“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便可得知,从众人的三“笑” 中可看出孔乙己对读书人身份的极为执着。 众人的三“笑”反映出孔乙己对身份的过于执着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酒店里的人以取笑孔乙己为乐,并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伤疤。 小说中第一次出现快乐的空气时,是因为孔乙己被众人指盗书而涨红了脸,他先是争辩说“窃书不能算偷”,也许在孔乙己的心中,“偷”与“窃”是的意思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偷”是指不厚道的行为而备受社会指责,偷偷摸摸的意味;而“窃”是因内心喜爱而窃取的意思,所盗之物常见并不属于贵重,两者的意思上大同小异,但他却在用词上如此考究用词,可见他内心处对读书人这个身份的尊重与极度在乎,同时也在掩饰自己的不道德行为与普通小偷行为的差异,是一种自我清高的表现,也想得到众人对他读书上人身份上的一种认可。 正因为他如此在意慌张的样子,才引起众人对他的闲笑取乐。
第二次出现快乐的空气时,众人却拿孔乙己“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来取笑他,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连个秀才也考不上,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孔乙己的心,在他心里,读过书是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事情,他一直以着长衫示人,不仅是为了让别人能一下子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外,更是心里认为做个“穷书生”也比“短衣工”来活得高尚,而他这个处于时代边缘人的身份,显得极不入流,当众人三番四次揭他的伤疤以此为乐时,他却无话可反击,说话支吾,净讲些别人不懂的话语,以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与自卑。 众人从不客气对待孔乙己,甚至觉得他“傻”和“另类”,一个生活如此潦倒的穷书生却如此爱好面子,才会让众人瞧不起,对他作出种种不尊重的嘲讽行为。
众人第三次的“笑”是消失许久没见的孔乙己再次出现在酒店的时候,这时的孔乙己“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此刻他这副惨况依然给众人带来闲余“乐趣”,丝毫没有得到众人的同情,除了掌柜,但也仅是因为孔乙己拖欠钱而心里记挂着他何时来清算。 '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 这次的被取笑,孔乙己开始不再情绪激烈地反驳众人,反而是以一种乞求的语气,恳求众人不要再继续取笑他,这时他的生活已是处于极其艰难,尽然他以这副窘相出现,仍不忘来酒店温最后一碗酒,当众人习惯性嘲讽他时,却显得有点低声下气,在默认的同时又在卑微地乞求别人高抬贵手,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去维护着最后的尊严。曾经那个好面子的孔乙己终于向现实低头,他这反常的行为并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这次来喝酒用现钱且没清算以往欠钱,他来温的这一碗酒也许并不是习惯嗜酒,而是想麻醉自己,对生活已感到无望,借这一碗酒来对生活进行告别。 孔乙己一生中执着于自己是读书人的身份,不甘于以劳力为生,陈旧的封建思想使他看不清现实,最终走向悲惨的形象结束生命。 卑微的生活者注定容易被人遗忘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在旧社会里,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死活,即使他许久没有出现,也不会有人记挂他、关心他,因为他是那么卑微的存在,掌柜想起孔乙己也仅因为拖欠的十九个钱,其他人却对他的悄然无声的消失没有半点关注。我们与其说孔乙己的悲观结局是因为四肢不勤,倒不如说他放不下骨子里的清高,以及对读书人身份的误解以及盲目,自我认为读书人品质高尚,并以此身份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 然而当今社会上并不乏孔乙己这种人,在生活面前,他们因放不下面子而不肯向现实低头,一直执着于自己的身份却生活得卑微,最终却成为了生活的悲哀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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