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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韩|一束插花

 西宁的表情 2020-06-28


一束插花

文字:疯”韩

如梦的年华已流逝,流走了光阴的浮尘,涤尽了岁月铅华,一切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回忆,浪漫的岁月不复再来,可浪漫的念头却如夜空的流星,偶尔在心中不断的划过,全然不顾你是否已过天命之年的门坎向耳顺之年进军。

也许是自己的青少年时代,深居边缘山区,农村生活物资匮乏,人们的思想观念还在温饱问题上挣扎,那个时代还谈不上鲜花的浪漫与色彩。也许自己十七岁加入部队洗掉了浑身的“土貌”,受到军营生活的熏陶;或许后来受到城市人的生活影响,时常会不安分地生出一种奇想的念头:企盼着有人送我一束鲜花,哪怕是一支!可这种奇想有些天真,有些无缘无故,对这把年纪的人来说不是随便想说就说的事情,从懂事到现在,自己的生活圈里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习惯。这只是个安慰自己的空想而已。

儿子南下,在内陆开了一家以庭作坊的拉面馆,隔壁是一家花店。于是,自己每天往返必经之地,路过不由得往花店瞅一瞅。不敢频繁的进去,怕老板发话。独自隔窗驻足观望花店里各式各样的花卉:赤、橙、黄、绿、青、蓝、紫,一束束斑斓色彩搭配有灵性的插花,不知今日为谁拥有,不免生出一点妒意。偶尔碰到小贩叫卖的鲜花,价格便宜,不但没有花店的鲜艳光泽,而且还用塑料薄膜包装,只得悻悻离开花贩人的身边。

2016年下半年,自己的体质越来越差,家人让自己回家静养一段时间,顺便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竭力支撑到格尔木二十二医院,检查结果让人无法承受。我不愿不祥的病名扩散到亲人和朋友的耳朵里,偷偷摸摸地在医院里治疗。每次化疗的疼痛和寂寞无聊交织的日子,多亏老伴和同室病友们的陪伴。

那天早晨,礼完晨礼,匆忙赶往医院。一进病房,两床同用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束鲜花,康乃馨!顿时满屋生辉。特制的海绵体注水底座上,插有含苞未放、有绽开花蕾、有微启花瓣、有绿叶衬托,花枝修剪别有艺术,白色的病房透出似春的温馨。原来此花是同室病友的亲人,从遥远的南方空运过来的,送给我们病室的。病床上寂寞无聊的时候,只能注目欣赏摆在眼前的这束插花。

住院病历上写着:第三期。自己查资料,找有关书籍,到处打听江湖“郎中”。得知患癌症共分为四期。好多人说,临床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入夜久不能寐,生存,还是死亡?回忆,沉思,恍惚,斟酌。室内的灯早已熄灭,路灯的光亮冷冷清辉,透过玻璃窗口,直射在床头柜上的那束插花上。凝视它虽然离开了孕育生命的土壤,仍然为美丽优雅的气质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于是,许许多多的浮想涌上心头,与其卧以待毙,不如起而求生。人生百岁,总有一死。生时从来没有好好的潇洒过,临“走”前再要欣赏一下周围的一切。既然留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并不多了,就得抓紧时间做一些必要做的事情。首要摆正自己的心态,是病而不慌,是癌而不惊。要象这束插花,既然永别了土壤,但是不能失去自己的本色。心想离开尘世之前,把自己坚强、乐观、美好的一面留给亲人和朋友。

冬天室内暖气的作用,和大家一起每天精心的呵护,给底座用注射器微量的注水。这束花仿佛每天发生变化,一簇簇花骨朵缓缓地绽开甜柔单纯的微笑,无法抗拒内心的喜悦,不由得其嗅芳香,摸摸吐蕊绽放的花朵,它早早地奉献了它烂漫辉煌的时刻,满足了我们的心愿。向病人告诉:无论任何条件下它可以存活、可以芬芳、积极向上,在它身上看到蔑视一切困难的精神。

医务人员一致公认我是一位最乐观开朗的人,所住的病房也是收拾的最美最香地一间。每朵花的绽放,都让我们沐浴着温馨的生命之光。每次绽放的璀璨微笑,给病魔落寞的心境注入新的激情,每天有花朵芬芳的伴着,给人带来无法言喻的快乐。

当再次回医院复查时,时间已过去数月,办好出院手续,没有给任何人说再见的话题。只是在出院前再次瞟了一眼插花的房间,鲜花早已荡然无存,但那弥漫的芳香将永住我的心间。

2018.11.30日于格尔木市

文作者简介 

韩索来么,网名:疯”韩,回族,生于六十年代,青海化隆巴燕镇人,现居格尔木市,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格市作家协会会员。
   作品见《西藏文学》、乌鲁木齐晚报、格尔木市文联杂志、格尔木市日报(江之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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