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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苍蝇 文：王凤森 屋里进来一只苍蝇。 对此不洁之物，妻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早膳时，莫说见其影，但闻其声，即已皮鸡发指。奈何家中灭蝇利器在她用过之后，不愿多瞅一眼，且因夏日远去，早被收纳。昨日，妻从厨房到阳台，由卧室床下到卫生间架上，翻来找去，蝇拍自是寻不到踪影，气急败坏之余，徒是狠狠切切。 妻上班走后，我泡一壶茶，开始阅读和整理工作。 不知何时，苍蝇飞书房来了。或停书上，或落桌面，或绕于空中，影影绰绰，偶也作嗡嗡之声。 我没理它。不是无感，更不是待见，是忙得顾不上，熟视无睹。 飞着，歇着，哼哼着，它竟在我眼前摇来晃去。一挥手，它飞开，落于桌角，稍顷，又收翅于我面前。几次三番，甚至竟停到我面前电脑键盘上。有些恼怒，抓起一本书，呼啦啦横扇几下，呵斥道：“滚！你以为你是我养的宠物？” 苍蝇见状，立遁，销声匿迹。 少时家贫，猪等贪吃大肚之畜无力喂养，遑论猫狗等“无用”之物。但天趣真性存中，我也曾养鸽玩兔。那盘桓于檐下之灰色生灵和静处动脱之白绒绒小可爱，都给儿时生活增添过无穷欢乐。成家后，尤于住进单元楼后，我对养宠物在心里是排斥的。颜涛兄甚爱猫，我曾拿老言古语“男不养猫、女不养狗”打趣他；咏梅妹两次被她家豆豆咬伤，同情之余，暗自庆幸；这两日，邻家狗彻夜哀嚎，不能寐，也生怨懑。 许是见我生气，这只苍蝇久久不来：它竟是通性情的？ 由此，想到前几日晚间和明庆兄、徐静兄餐叙，室雅味美，一只苍蝇飞舞于桌前身后，不愿因此败了氛围，坏了心绪，呼来蝇拍，誓要歼灭之。小物见状，竟伏于顶之一隅，令我挠够不着。直至餐罢，其纹丝不动，让人讶异。 近午，它又来，于桌前稍作停留，旋即飞起。 僵坐已久的我，迅疾起身，洞开窗户，叠两张报纸成板状，追着它扑打。我意，不想让它血溅当场，因为那样会平添恶心，又念它也是一命，赶走算了。谁想它趋暖避寒，竟逆向往客厅飞去。我不舍，左拍右扇，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好一阵折腾，眼睁睁看着它逃到窗外后，才跌坐沙发上。当是时，绒衣松垮不整，秋裤掉落膝下，气喘如牛。 子非我所宠，更为妻深厌，岂可留身边？再嘤嘤，也是自作多情。 作者简介 王凤森，记者。出版有长篇散文《曲沟，我生命中曾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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