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作战如何达成高效指挥

在生产力水平较低、科学技术处于萌发状态的视听信号指挥信息工具时代，旗帜、金鼓加上特定的文书用来组织实施指挥。即便是简易的文本信息和视听信号，在瞄准指挥需求不断优化后，同样在战争中发挥出重要作用。就文书而言，其内容种类、纸张颜色、尺寸规格、用印类型、缓急标志、加密方式、传递手段等不断改进完善，适用范围更广、传递速度更快、指令更加清晰、保密效果更好。旗帜运用也在不断完善，种类愈加增多、运用愈加灵活，有信号旗、发令旗、标明将领身份的门旗等。据《尉缭子·勒卒令第十八》载：“金鼓铃旗四者各有法。旗麾之左则左，麾之右则右。奇兵则反是。”利于军队辨明敌我和控制行动。金鼓也并非只有鸣金和击鼓两种方式，多种乐器和演奏方式被有效融入指挥过程，丰富了指挥信息内容、强化了指挥控制效果。

在有、无线电通信广泛运用的电讯信号指挥信息工具时代，随着通信距离大幅拓展、通信用户覆盖更多、通信手段更加多样、通信稳定性更高，指挥控制更远、更广、更快、更稳。其中，有、无线电通信以干线和支线组织形式，构建起迂回贯通的网状通信链路，前后方、左右邻的关联更加紧密；利用地面、空中、海上转信的方式，指挥控制范围更为广阔，诸军兵种高效协作成为现实；指挥信息工具直接嵌入武器平台，平台级力量间的指挥与协同更加精确。

进入到融计算机设备、通信设备、网络设备、指挥作业系统于一体的自动化指挥信息工具时代，信息获取、处理、分发的能力呈现出质的飞跃，分布联动指挥模式显现出强大优势。为满足作战需求，不同类别指挥机构、指挥机构内部不同席位呈现出空间上的离散性，但其相互之间的关联、协作并不因此而减弱，运用一体化指挥信息系统，达成网上通联、态势融享、并行作业、动态控制，并能在一定程度上辅助指挥机构制定决策，指挥组织实施呈现出分散配置、系统互联、虚拟共商、人机结合等新质特征。

拥有先进的指挥信息工具，组织实施指挥也就更加便利，但因先进的指挥信息工具使用不当而陷入被动的例证也是数不胜数。第二次反围剿战役中，1931年5月15日18时，国民党军第二十八师师部电台与该师设在吉安的留守电台用明语进行通信联络，暴露了企图和动向。尽管拥有更为先进的指挥信息工具，但国民党军对其作用机理和意义价值了解不够，反而帮助红军掌握了情报、抓住了战机。16日清晨6时，第二十八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红军的伏击圈，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其发出的求救信号也被红军捕获，第四十七师一个旅的援兵同样被阻击和分割包围。此役我军获得大胜，歼敌第二十八师大部和第四十七师一部，缴获大量装备和器材。

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特别是在深度自主学习发起的新一轮人工智能热潮中，算力大幅提升、算法不断更新的智能系统逐步成为了新时代的关键指挥信息工具。为了达成智能系统高效辅助指挥人员遂行感知、决策与调控等指挥任务，确保指挥人员看的更真、想的更全、调的更准，势必要求优化和完善智能系统的运用方式，让指挥人员充分用好智能系统、智能系统深度辅助指挥人员，核心在于达成指挥人员与智能系统融为一体，充分释放指挥效能。

实现人脑与智脑的共同感知。智能系统拥有强大的感知力，能够快速捕捉和处理海量态势信息。然而，智能系统的感知源于反映特定规则的算法，与指挥人员感知态势的方式方法存在差异，易于为敌所乘。例如，研究人员巧妙改变图像的某些输入，人看图片毫无变化，而在电脑看来却大不相同。其在停车标志上贴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贴纸，人工智能程序会以为那是限速标志 。达成指挥人员与智能系统共同感知态势至关重要。一方面，指挥人员要从智能系统深度自主学习的原理出发，明确算法模型输入与输出的核心关联，有针对性地运用海量数据学习，持续优化智能系统算法模型，强化其对细微差别的抗扰能力，达成智能系统感知态势更加准确，实现指挥人员与智能系统理解态势的一致性。另一方面，在发挥智能系统全维感知、快速感知优势的基础上，还要发挥指挥人员的经验优势，通过人对特定态势进行推断和研判，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在智能系统大量获取、识别、筛选态势的基础上由指挥人员得出更为精准的判断结论。

提升人脑与智脑的决策能力。达成指挥人员与智能系统相互学习、共同提高，能够提升二者决策能力，能够为实现指挥人员在智能系统辅助下高效制定决策奠定基础。一方面，智能系统要学习指挥人员的知识、经验，加速智能系统的进化。把指挥人员已有的决策知识、经验、方法教会智能系统，并使其通过海量数据进行反复学习，确保智能系统快速提高辅助制定决策能力。同时，利用指挥人员发散思维的优势，构设产生问题的各种意外情境、创造解决问题的新奇方案，利于智能系统在辅助制定决策时有效应对复杂的、不确定性的战场。另一方面，指挥人员要学习智能系统辅助制定决策的方法内容，提高指挥人员的能力素质。智能系统辅助制定决策的方法内容，有的是对现有决策方法内容的总结提炼，指挥人员可以把智能系统当成作战条令或教科书，向智能系统学习；有的是智能系统自主进化学习时创造出来的新方法内容，指挥人员更应该向智能系统学习，以填补现有决策方法内容体系的不足。赢得7个世界围棋冠军的柯洁，就在对阵阿尔法狗后表示，有很多可以在人工智能身上学习的地方，帮助自己开拓思维、提升围棋技巧。

强化人脑与智脑的互控效用。重点在于驱动指挥人员与智能系统实时掌控指挥与作战进程，相互监督、制约和调控，察觉不足之处予以解决、发现战机风险予以提醒。一方面，指挥人员要熟悉掌握智能系统运行优劣。为满足指挥与作战需要，在特定算法支撑下形成了多种类别和功能的智能系统。指挥人员应对智能系统的功能与性能如数家珍，对其缺陷与不足了如指掌，既能随时调用所需智能系统或特定功能，满足指挥人员的需求，又能时刻鉴别智能系统运行是否超出预设边界，避免出现使用不足、错误使用、过度使用的状况。另一方面，智能系统要注意提醒指挥人员态势突变。作战中，智能系统既要按照建构的特定算法、预设的作战规则，与指挥人员共同组织实施指挥，还要能快速判明战场态势是否发生突变、指挥人员既定计划能否完成任务，特别是在智能系统快速捕捉到战机或风险时，能向指挥人员进行及时、有力的提醒，确保指挥和作战持续向着正确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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